第33章 这就是爱情吗

齐府的练武场上，有一青一白两个人正打得不亦乐乎。远远只见两人腾挪翻飞的身影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却看不清楚套路。
  “嘿！”某一瞬间，只见那白衣身影脚步轻转，一只纤细的手臂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用力一拳打出，“哎哟”的一声，那青衣身影“噔噔噔”退了几步，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
  “嘻嘻，靖哥哥，你又输了！”白衣女子拍了拍手，笑意盈盈。
  仔细一看，这一青一白人影竟是范靖宇和齐莹。
  “莹莹别闹，从技巧和力度来看，范少爷已经不输于你了。他也就是学的时间尚短，对一些拳法要义还理解不够深刻。给他些时日，你还就打不过他了。”
  一个身形高大、脸型方正的男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只见他方正的脸庞上，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射出的目光如有实质，浑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
  很明显，这是一个不俗的武道高人。他就是齐莹的私人武术师父，吴海波。
  吴师傅不藏私，给范靖宇指点起问题来。范靖宇是个好苗子，他是个惜才之人。
  他们都没有发现，此时正有两个中年男人站在练武场围栏外面，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嗯，看来这小子还真有点进步了。”范青山远远看着在跟着师傅认真纠正动作的范靖宇，微微点头道，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他旁边那看起来皮肤白皙、气质斯文的男子，就是齐莹的爹爹，齐虎泉。
  此时齐虎泉忍不住“呵呵”一声，范娃子确实不错。这两娃子要是能凑一对，那敢情好！想着便捋了捋那并不存在的胡须。
  要说齐莹的爹爹，也就是齐府的当家人齐虎泉也真有趣。别人家的爹爹都是希望女儿笑不露齿，居深闺不出，做个温婉典雅的大家闺秀。
  可齐虎泉却不，他自小就让齐莹舞刀弄枪的，发现齐莹对武艺感兴趣后，更是主动聘请了一个武艺师父来教导她。
  所以现在的齐莹尽管也才及笄之年，接触武艺也已经有十年之久。
  这也就让齐莹生得性格极豪爽，喜欢开怀大笑，喜欢策马奔腾，喜欢广交朋友，从来不会扭扭捏捏。
  其实要说齐虎泉为何如此，是有迹可循的。齐虎泉本人长得斯斯文文，一副学者派头，却走的是商业路线。据说他起初并不是这样。
  据坊间传闻，齐虎泉当年科举考取了进士，曾在京都任高官，据传也曾长伴君侧。
  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齐虎泉性格耿直内敛，不喜阿谀奉承之事，不好溜须拍马，极其刚正不阿。
  正因此，某一日，齐虎泉动了某个大人物的蛋糕，遭人挖坑陷害，而其又引起君主猜疑，差点有性命之忧。其一好友即丧命于某一场人祸，齐虎泉始惊醒，欲保命，需乞归。
  齐虎泉激流勇退，改经商，果然顺风顺水。但齐虎泉却明白，朗朗乾坤之下却是暗流汹涌，尤其目睹陆家劫难，更明白自家还需武艺傍身，因而努力告诫后辈商武并重，不踏仕途，做个悠哉悠哉的富家翁。
  大概这便是人间清醒了吧。
  而齐虎泉激流勇退那年，也多得范青山暗中相助，和范青山相交甚好。而后两家也都有来往。
  齐莹从小更是范靖宇的小跟班，做啥都喜欢跟着范靖宇。而范靖宇也因经常旁看齐莹训练，慢慢喜欢上了习武。只奈何老爹不同意，范靖宇只能偷偷跟着齐莹学武。
  慢慢地，吴师父发现了范靖宇的武艺天赋异禀，也愿意指点一二。
  久而久之，范靖宇也能来上几个招式，偶尔和齐莹切磋。慢慢更是带得一众小伙伴爱上了习武，凡扎堆必过上几招，这更是让范靖宇乐不思蜀，鲜少能安心念书。
  申时，范靖宇回到了家。
  最近他出去偷学练武，都是午时出去，申时回来，这样一般就能避开老爹，因为这段时间老爹通常会在城主府里处理公务。
  娘亲则不要紧，娘亲早已经习惯了儿子的浪荡劲。
  或者说她已经明白家里是困不住儿子了，就由着他吧，只要他不到处惹事，平安回来就好。
  尤其是最近儿子一回到家就念书，贺兰更是欣慰得很。
  当然这点上范靖宇倒是并没有让人失望。尽管他每天骑着马到处晃荡，总给人一种纨绔少爷的感觉，但他并不会欺凌百姓，从不会称王称霸。
  所以城主府风评还是极好的。
  为了报答娘亲的善解人意，范靖宇也是极尽乖巧，一到家简单用过餐，连休息也不休息，直接到私塾里去了。
  私塾的周夫子对范靖宇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见怪不怪，人范城主都不吭声，他也不想惹人嫌，所以随便范少爷啥时候来，啥时候走都可以。
  但你说他懒散吗，他真懒散；可你说他不学无术嘛，又说不上。也不知道这范少爷的脑袋瓜子是不是特好用，人家念最多小时才掌握的要点，他竟然两个小时便可以！
  如果范少爷今年都能如这般每天来学上半天工夫，想必今年的乡试还是很有希望的，也不枉范城主的一番期盼。。

  周夫子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嗯，不算朽木，可雕也！
  ———
  课间，死党周琦捶了捶范少爷肩膀，挤眉弄眼地说：“喂，老范，最近总见你早出晚归的，找到你那心上人没？”
  瞧他那一脸猥琐样，范靖宇一脚狠狠踹过去。周琦仿佛早有预料，腰身一扭竟堪堪躲过。
  “哎哟，你见色忘友的小人，我不就问问嘛！”
  “问个屁，我的心上人也是你能打听的？”范靖宇一脸深沉，没有言语，心里说道。
  范靖宇眼睛朝窗外望去，冬天的柳条光秃秃的，院子里一片萧瑟的意味。今天天气够冷，静坐着念书，不一会手脚便僵硬起来。
  范靖宇搓了搓双手，又在嘴巴哈了哈气取暖。思绪不由随北风飘飞。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姚姑娘在哪里，她还好吗？
  从炎热的夏天遇到姚姑娘，到姚姑娘在范府养伤两个月，而今姚姑娘离开范府已经两个多月了。
  时间从夏天滑到了冬天，原本以为对她的记忆会随着时间而流逝，哪知道随之而来的却是绵延不绝的思念。
  范靖宇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姚姑娘还在跟前时，自己压根就没意识到她对自己有什么不同，她离开去，自己心心念念里却都是她了。
  这就是爱情吗？
  自从范靖宇清楚自己的内心后，他不是没有去找过姚姑娘。他甚至根据姚姑娘说过的话，亲自策马去她老家找过她。可那里的村民说她根本没有回去过。
  他也去周边村镇、城池找过，仍是寻不到她的芳踪。唉，此生还有相见的可能吗？范靖宇眉宇忽然多了些萧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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