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这是故意熏人吗

一早陆心瑶醒来，推开窗户，发现竟然下雨了。
  云周城的天气偏干旱，这半年来鲜少有雨，昨天还是艳阳高照，没成想今天就下雨了。
  准确地说昨晚就下雨了。但也许是昨天累了一天，又或许是下雨天特别适合睡觉，陆心瑶睡得沉沉的，一夜无梦。
  屋檐的雨，滴滴落下，斜飘的雨击打着窗棂。陆心瑶用手指接了几滴雨水，冰凉冰凉的。
  她关上窗户，仔细洗漱。睡了一夜好觉，唇上的红肿已消了大半。
  她抚了抚嘴唇，忆起昨日那一幕幕，忍不住心头狂跳。
  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只可惜自己还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
  陆心瑶稳下心神，等她走向知福楼大堂时，脸上已经把一片云淡风轻。
  她照例早早打开大门。今天虽有雨，客人肯定会少些，但总归有那赶路的行人。
  陆心瑶生好炉子的火，把一壶水置于炉子上，便开始打扫大堂地板，擦洗桌子，规整桌椅。
  尽管昨晚打烊时这些工作已做了一遍，但她习惯早上再做一遍。
  没多久，杨掌柜就来了。今天杨掌柜破天荒来了个早，要知道自从陆心瑶任管事后，杨掌柜便懈怠了不少。
  用他的话说这是在培养新人，老一辈得学会放手。
  看见杨掌柜，陆心瑶打了声招呼：“掌柜的，早！”
  “小露，早！”
  等陆心瑶忙完卫生后，其他伙计也陆陆续续来了。每个人都投入了新的一天的工作中。
  杨掌柜唤了一声：“小露，过来。”
  陆心瑶走到账房，杨掌柜道：“小露，想必你也知道大东家给你安排了新的工作了。”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陆心瑶，没有说话。
  陆心瑶抬头看看他，道：“为何？莫非是大东家觉得我不适合做知福楼的管事？”
  杨掌柜道：“理应不是。大东家曾赞扬你有过人的胆识和灵活的头脑，想必不会是这个原因。”
  陆心瑶：“那对我有何新的安排？”
  杨掌柜：“这个大东家也并未向我透露。只是她让我通知你，明天你提前收拾好行李，酉时会有马车来接你。”
  陆心瑶默了会，大东家搞得神神秘秘的，这又是为的哪般？
  不说陆心瑶不明白，杨掌柜也不明白。
  不过，有些事还是得他来交代。杨掌柜道：“你现在先整理一下你做管事以来的一些账目，下午会有人来和你交接工作。”
  陆心瑶诧异地看了看他。
  陆掌柜仿佛明白她的疑问，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何人。”
  不用一个上午，陆心瑶便把账整理好了。
  其实原本也不需要怎么整理的，她一直有认真记录的习惯，当天账当天清。现在只不过是全部回头理一遍而已。
  约摸酉时，知福楼里，陆心瑶正在看着阿东的采购单。
  一个身穿柳色软衣长裙，珠钗银饰环身，打扮十分贵气的小姐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个丫鬟，还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
  就听杨掌柜略带中气的声音传来：“少东家，李管家，来了！我是知福楼掌柜杨仕林。”
  陆心瑶循声抬眼望去，只见杨掌柜面对着一个女子和一个管家模样男子，有些急切地自我介绍。
  那女子细细的柳叶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却是看也不看杨掌柜一眼，手指拈帕捂在鼻端，貌似不喜欢这店里味道一般。
  那李管家微微颔首，道：“掌柜的，少东家此番来知福楼，是应大东家之命，来接任知福楼管事。你安排好人员做好工作交接吧。”
  陆心瑶心中有些惊讶：什么，竟是这陆家大小姐来任这知福楼管事？
  此女子正是覃漫。
  陆心瑶看着他们，覃漫也抬眼朝她看过来，却是面无表情地又移开视线，神情倨傲。
  杨掌柜忙点头哈腰，右手前伸示意道：“好，少东家，里面请！阿华，上茶！”
  说着，就要引着他们往账房里走。
  岂料，覃漫皱着眉头，睨了杨掌柜一眼，道：“掌柜的，这店里油腻腻的味道也忒浓了些，食客来就餐，肯定喜欢味道清新舒适的环境。”
  陆心瑶鼻子用力呼吸了一下，心想：有吗？自己一直此刻重视店里的氛围营造，卫生一直很重视，食客也没有过什么异议。
  杨掌柜忙点头称是：“是是，少东家说的是。我让后厨注意些……”
  覃漫打断他，回头对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兰香，去把马车上那些东西全搬下来。”
  兰香叫上一个伙计，和他一起朝后院的马车走去。
  待两人回来，只见那伙计抱着两个大箱子，到了大堂放置于地上。兰香打开箱子，拿出一个个小熏香炉来。
  覃漫即吩咐兰香把熏香炉点上，放置于大堂各个角落。顿时，整个大堂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熏香味。
  覃漫示意兰香在账桌上也放置一个熏香炉，陆心瑶只感觉有一股浓烈的香味直冲鼻腔，她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阿嚏！”
  陆心瑶的几个喷嚏成功转移了覃漫的注意力。覃漫转头看着她道：“怎么，这个店小二，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陆心瑶看着她，道：“不敢……”还没说完，她又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酒楼，又不是茅厕，用这么浓郁的香味，她确定不是故意用来熏人的？
  “话说着不敢，心里还是有意见是吧？”覃漫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心瑶，仿佛跟她杠上了。
  万一食客有的有鼻炎的，来吃顿饭净打喷嚏了，这还要不要吃饭了？
  陆心瑶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少东家明鉴，小的不敢。少东家英明决策，是小的愚昧了，竟然没有早想到这个点子……”
  “啊嚏……”杨掌柜终于忍不住也打了个喷嚏。
  覃漫又看向杨掌柜，道：“怎的，杨掌柜也有意见？”
  杨掌柜此刻脑仁一阵疼，照少东家这么折腾，且不说食客能不能接受，自己伙计就受不了了！
  但他也不敢说，只能求助般地看了看李管家，希望李管家帮忙打打圆场。
  此刻看李管家，却也是憋得满脸通红。随着时间推移，大堂里的熏香越发浓郁，管家李全也是一副难受的样子。
  不少伙计已经趁他们不注意跑到外面喘口气去了。无奈陆心瑶正被覃漫盯着，她是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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