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咒术高专20
“不讲这个了。”五条悟拍了拍手，把剩下的蛋糕一口吃干净，“你们要要看电影吗？”
他从床底下散乱的袋子中掏出来了一张崭新的光盘：“我新买回来的——”他非常期待地说，“恐怖片，怎么样，看不看！”
喜欢看恐怖片吗？
这是什么恶趣味。
砂羽没什么意见：“还要吃甜点和水果吗？”虽然刚刚已经分享了，但是她冰箱里还有别的存货。
“要！”五条悟欢呼一声，手一伸就把旁边的窗帘拉了下来，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
夏油杰：“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五条悟无辜地反问：“杰不想看吗？”
砂羽从门口回过头来：“夏油君是有别的事情吗？”
夏油杰：“……”
可是你们在的是他的宿舍啊，别老是因为他夹在你们之间就总是来这里聚会好不好。
明明应该是他自己的私人空间，现在反而变成了可以随意出入的共用卧室，里面甚至堆满了很多不属于他本人的物品，比方说抱枕、拖鞋、各种游戏光盘和符纸，上次洗脸的时候还差点错拿了砂羽的毛巾。
……算了。
他无奈地想到，甚至有点自己也没说清楚的纵容：“我冰箱也有，直接过来看吧。”
事情就是这么样子发展的。
关上了灯，整个宿舍只剩下电视发出的光亮，他们就坐在桌子后面，上面摆放着甜点和薯片，还有几罐自动贩卖机买回来的气泡水。
就是这张沙发有点小。
“五条君，我能申请坐在地面上吗？”
“申请驳回！”
“但是为什么我们三个要挤在这么小的地方啊。”砂羽非常无奈地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高中生挤在了中间。
五条悟没有开[无下限]，所以现在他们的衣服全都贴在了一起，即使空调非常遵守自己的工作在呼呼吹着，但是也抵挡不住男子高中生身上的炎炎热意。
五条悟：“啊那是因为杰太胖了，小砂羽投喂太多甜品了。”
夏油杰：“明明大半部分都在你肚子里。”
五条悟：“哈——玉树临风的老子怎么可能因为吃甜品就长胖，你是看不起青春洋溢的高中生吗？”
砂羽：“……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挤在这张沙发上呢？”
明明就可以把沙发挪开，然后大家一起坐在榻榻米上，不就能又宽松又舒适了吗。
“这是氛围！氛围！”五条悟说话声音都兴奋得高昂了起来，“大家窝在一起看恐怖片，难道不是非常有趣的一项活动吗？在观看途中如果尖叫了还能感受到身边人的体温。”
他点着头看向她：“如果小砂羽害怕的话可以抱住老子的胳膊哦。”他非常大方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砂羽：“……”不，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一个男子高中生会比她还要像一个女子高中生啊。
而且，她觉得以五条悟的恶作剧程度，肯定是因为靠得近可以吓人才对吧。
夏油杰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了：“悟，说过了吧……”
“不能再用这种很奇怪地自称……”五条悟非常敷衍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是有好好地做到吗？你看，我用了我！”
砂羽：“只能说是偶尔吧？”
有时候还是能听到稍微正常的“我”，但是大部分时间，只要兴奋起来，又是这种说是粗鲁也不太恰当，应该说是自大过头的傲慢自称。
“小砂羽为什么要和杰一起同流合污？”他威胁一样的视线透了过来，“老子最讨厌别人说教了。”
但是你偶尔也会好好听话呢，五条君。
砂羽在心里摸摸吐槽着。
这对挚友的关系就是这样奇奇怪怪，两个人一边吵架，但是大部分时候却能听进去对方的意见。
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去刺激五条悟不愿意显露人前的偶尔会出现的奇异体贴和善良，而是默默地指着电视：“开始了哦。”
这部恐怖电影好像是新出的，和之前流行的丧尸片都不太一样，并没有什么血腥的镜头，反而是诡异的音乐和时不时出现的毛骨悚然的氛围感更为强烈。
砂羽的目光落在了主角家中的奇怪娃娃上，嗯……说起来，她当年关禁闭的那个屋子，和这里也差不多，偶尔会有被诅咒吸引过来的恐怖妖怪，为了夺取她身上的力量，会故意弄出许多诡异的场景来吓她。
本来她一开始也会瑟瑟发抖来着，甚至还会捶着门求着外面的长老给她开门，那哭喊声可比电视上这个主角凄惨多了……所以后来她都已经学会面不改色地等着妖怪来吓她。
甚至在心里给那群妖怪变出来的场景打一个评分，要是她去做恐怖片职业评论家，说不定还能做的不错。
而这部电影甚至都没有咒灵来的吓人，好歹它们还有一些负面情绪会偶尔影响到她，而这只会在屋子里制造恐怖的氛围，实际上一点都没有触碰到神经……
正在砂羽奇思妙想的时候，她的脊背上忽然就窜上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脖颈处。
身体自发地涌起一股寒意。
但是她心跳都没有变化，只是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五条君？你在做什么？”
“诶——”
恶作剧失败的五条悟非常可惜，“小砂羽完全没有吓到啊？”
夏油杰侧过身来，头痛地看着在这么小的空间里都还要闹腾的挚友。
此刻他的手腕还在砂羽的手中，一点被抓包的心虚感都没有，还理直气壮地抱怨。
“女生不都应该吓得尖叫起来，然后哭得梨花带雨吗？至少也要露出非常生气的愤怒表情吧？”
他明明记得之前去电影院祓除咒灵的时候，那些女生都会钻到男生的怀里大哭才对。
砂羽放开了他的手，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每个女生都会有不同的性格，有些人会很害怕，有些人会不害怕。”
她说：“但是拿着个来恐吓女生是不好的行为哦，五条君。”
果然，五条悟说想看恐怖电影就打着这个主意吧？
怪不得一开始兴致盎然的，就连看电影的过程也没有说话。
夏油杰倒是有些好奇：“花山院这也是……看多了妖怪的结果？”明明她看起来并不像是非常大胆的女孩。
上次在雨夜的黑暗中也似乎有被吓到的样子。
“是哦。”砂羽说道，“妖怪可比这部电影里的东西可怕多啦。”
夏油杰似乎还想再问，但是听到这里，五条悟就已经无趣地窝回沙发：“没有意思——”他拉长了调子说道，看上去很是不高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咬着嘎吱嘎吱响。
既然知道吓不到砂羽了，五条悟干脆也恢复了叽叽喳喳的本性，开始一边看一边点评起来。
“这个符咒做得好粗糙啊，小砂羽看的出来是什么吗？上面是你们特有的古文字吗？”
“不，我也看不懂。”
“……是印度的吧？”
“杰，你的笑话好冷哦，这明明是本土的鬼片。”
“但是里面出现了印度的雕塑，刚刚那个佛堂里摆得不是吗？我记得我们上次去关西有看过的吧。”
“所以说这部恐怖片一点都不好看……五条君是被骗了吧？”
“明明是店里面说本月销量最好好评最多的……”
他们一边吃着甜点一边说，完全打散了该有的恐怖氛围。
这个剧情无厘头得让她甚至有些困了。
不知道是因为黑色的氛围太浓厚，又或者是这两人的体温实在是太让人发困，也有可能由于前几天一直在祓除咒灵都没好好休息……砂羽的眼皮子渐渐开始打架，大脑一片混沌。
这种昏沉伴随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的交谈声，她努力地捕捉了一下，试图再上一句话，只可惜她的身体拒绝了她的控制，只能陷入更深的沉睡。
“……是睡着了吗？”
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夏油杰一顿，微微俯下身，“花山院？”
少女乌黑的发丝铺在了沙发上，苍白的侧脸上细小的绒毛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被看的一清二楚。
她睡着的样子就和平常一样，安静的，脆弱的。
“是睡着了啊？”
五条悟没忍住，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溢出来的生理泪水被他用手擦掉：“都怪这部电影太无聊了，一点都没有被吓到啊。”
“是你提议要看的吧？”
“买的时候可是说绝赞发售呢。”他兴致缺缺地说，顺便拿起手机，对着砂羽的睡颜拍了一下，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皱了皱眉，提议道，“要不我们给小砂羽画乌龟吧？”
之前他们也这样恶作剧过歌姬，还拿着照片威胁过对方好几次。
夏油杰无奈地说：“这样的话花山院会醒过来的吧？她才刚睡着。”
“杰明明就是因为不想玩。”五条悟左思右想了好久，确实也觉得从狭小的沙发里起来的动静有些太大了。
早知道应该坐在榻榻米上的。
夏油杰不置可否，只是问道：“悟，你很讨厌花山院吗？”
自从她入学之后，明里暗里都捉弄了好几次了，虽然之前对前辈们也经常这样玩耍，但是这一次的专注力也太大了，不厌其烦地对着同一个人转来转去……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没有啊。”五条悟转着墨镜，“只不过是有一点不爽而已。”他嘀咕着。
谁让她之前作为普通人的时候，让他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置气，每次都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里面，早就想报复回来了。
而且他还以为能耗点时间和杰玩一会这种立场不同、顺便驳倒他口中高高在上的“正论”的游戏，结果还没到他放弃的时候，对方变成同类了。
无趣。
太无趣了。
入学之后也是，本来一开始只是想要小小的捉弄一下出一口恶气，但是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在意，弄得他丝毫没有咽下这口气的感觉。
后来戏耍多了，也就成自然了。
戏耍小砂羽——意外的还挺有意思的。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说起来，杰。”他说，目光转过头来看向他，电影屏幕上的光亮跳跃在了他的眼眸中，“小砂羽……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夏油杰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奇怪情绪：“嗯？你这是……想要改邪归正了吗？”
“才不是——”他拉长了调子，想要噼里啪啦又说一堆自己的见解，结果触及到了夏油杰的“嘘”声，才意识到砂羽还在一边睡着。
“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是要多观察一下啊。”他轻声说道。
“悟？”夏油杰没有听见，他伸出手来，将电视的声音调到了最低。
“我也要睡了。”结果对方完全没有再说一遍的意思，而是从他的床铺上拿下来了一张被子，然后还故意自己缩成一团，将自己完全盖住，“昨天的都还没有好好休息，回来的时候排点心实在是太久了，下次就应该让小砂羽发明一下式神帮忙排队才好……”
嘀嘀咕咕的声音也就响起了一阵，然后是五条悟陷入沉眠的声音。
夏油杰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个两个的……就不能回自己的房间睡吗？
他无奈地伸出了手，将五条悟头顶的被子微微掀开来了点，顺便盖住了砂羽的腰腹。这两个人，本来还好端端地在沙发的靠背上窝着，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碰，两个人就挤在了一起。
白色的头发和黑色的头发缠绕着，就和被窝里靠着睡着的小猫一样。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目光看着已经不知道播放到了哪里的无声电影，轻轻地，也跟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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