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五章涧礼
画魇灯一直没有出现,各大降妖家族愁眉苦脸,他们在明,画魇灯在暗,万一出现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申正想要覃云回到布有降妖阵法的屋子里,申轻淼阻止道:“覃云有任务在身,她要为我送信,况且她是我的贴身丫鬟,要照顾我,我不想她作为诱饵。”
申正也知近段时间申轻淼一直书信联系司妙华,申轻淼从小喜欢司妙华,整日追在他身后,也理解女儿大了要嫁给心上人的心情。
“不是还有麦冬吗?”
申轻淼又道:“麦冬在家服侍我,覃云帮我外出送信,缺了一个都不行。”
申正浓眉一直皱着,无奈道:“那淼儿你好好休息。”
“爹,女儿想问你一件事。”申轻淼思来想去决定问出来。
“什么事?”
“我小的时候你有把月涧礼带回家中做我的弟弟吗?”
申正很快回答:“没有这回事,当年想要收留他的是曹氏,但这孩子倔得很,没有选择留在曹氏,小小年纪反而去拜师学术,立誓要为家人报仇。”
“那他向谁拜师?”
“向你爹我。”
申轻淼倏地站起来,直问:“为什么?”
“别小瞧你爹,你爹可是降妖师第一人,这小子眼光好。”申正摸摸胡须。
“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他?”书中原身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月涧礼。
“你不是说小时候有见过他吗?”申正疑惑看向她。
申轻淼立时回想自己在申正书房说的话,现在不就打自己脸么?她急道:“见过见过,爹,那他住在申府哪里?”
“他没有住在申府,仍住在月府,月府被火烧了,但这孩子坚强,在月府找到一间还算完好的屋子住了下来。他说如果不住在自己家又怎会永远记得自己的家人是如何被画魇灯灭掉。”
看来梦中多多少少与现实有联系,申轻淼再问:“爹,你和我是不是丢失过一段记忆?”她只能这样想了。
申正立即反驳,语重心长地说道:“淼儿,爹还没有老到记不来的时候。”
申正外表严肃庄重说出这句话让申轻淼想笑,她及时收回笑容,疑惑道:“爹,会不会月涧礼没有死,只是被画魇灯附身了?”
“画魇灯一旦附身,无论是人还是事都会化为灰烬,画魇灯的附身便是吞噬,没人逃得过。”
申轻淼懂了,那天她看到的月涧礼只能是画魇灯。
所以她做的梦也只能是梦,不可能是现实。
但因为此,她对月涧礼勾起了兴趣。
白日,申轻淼寻了一天带着麦冬来到月府,麦冬不敢进去,她怕有鬼。
申轻淼拉着她的手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跟我进去。”
“小姐,麦冬怕!”眼看麦冬要哭了,申轻淼把手中的卜灵锤给麦冬拿,还有符纸也给她一些。
“卜灵锤和符纸都给你了,应该不怕了吧。”麦冬握住卜灵锤,眼睛瞪向前方,“小姐,麦冬不怕了。”
月府果真被烧得面目全非,到处断瓦残垣,黑黑的木头横在路中间,还长满了杂草。十年前月府被烧后一直没有人处理,月涧礼力求保留原样,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申轻淼小心避过杂草断木,寻着曾经被人走过的痕迹往里面走。一盏茶功夫,她便找到月涧礼住的地方,是一个带有小院子的屋子。
麦冬盯着紧闭的房门,紧张兮兮道:“小姐,我怕。”
“大白天,你怕什么。”申轻淼走上前推开门,尘封的味道扑面而来。房屋陈设简陋,一览无余,月涧礼没有留下多少生活的痕迹,申轻淼不免有些失望。
申轻淼抬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一桌一椅,一床一书架,书架上的书籍被人掠夺一空,房屋里最值钱的应该是书籍了。
桌子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昭示房屋的主人已离开很久。床榻上简单的被褥,整齐地叠放一起。申轻淼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她走了出来。
麦冬不解道:“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看看而已。”申轻淼内心也问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转了一圈越发觉得自己傻,可能想找些关于月涧礼的蛛丝马迹吧,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申轻淼从月府出来,自家的轿子在门外等着,她同麦冬坐上轿子离开。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突然急刹车,坐在马车里的申轻淼和麦冬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倾,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
马夫支支吾吾道:“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撞到了一个……人。”
申轻淼掀开马车门帘,马夫已经站在马车边,看她伸头出来,声音有些害怕道:“小姐,……真撞到人了。”
“我看看。”申轻淼跳下马车,往马车前走去,视线内逐渐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瘦弱的少年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
马夫不敢上前,麦冬也不敢上前,申轻淼唯有自己再上前看看。少年的头发盖住脸,她小心拨开头发,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
“小姐。”麦冬叫了一声,紧张地看着她。
申轻淼看了一眼她,接着把手指放在少年的鼻孔下,一道温热的气流拂在她指尖,还活着!
申轻淼松了一口气,抬头向马夫说道:“他还活着,你把他抱进马车里。”
马夫也松了一口气,频繁点头:“是是是。”便俯身抱起少年放进马车,麦冬在旁协助。
自家的马车撞到人,申轻淼只好把人送回申府叫人诊治。
回到申府,申轻淼把少年放在自己院子的客房住下,请了大夫来看。
大夫说可能撞到头部而暂时昏厥,休息一阵子一般会醒过来,并配了点药给申轻淼。
大夫走后,麦冬端来水盆给躺在床上的少年擦拭,申轻淼刚看完药方下意识看向床上,发现少年擦干净后的脸很眼熟,她踱步过去,惊呼:“月涧礼?”
麦冬仔细看少年的脸,迷惑不解:“小姐,他长得不像月涧礼。”
“怎么可能?他就是月涧礼。”眼眉稍长,面容俊俏,这不就是月涧礼吗?
麦冬努力看清,还是很迷惑:“小姐,他长得一点都不像月涧礼。”
“不可能!”申轻淼正好看见覃云探头想要进来,忙叫她过来。
覃云看见床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少年,不明状况地被申轻淼拉到床前,听申轻淼问她:“覃云,你说他是不是月涧礼?”
覃云被月涧礼这个名字吓了一跳,循着申轻淼的视线看向床上的少年,仔细看清后呼了一口气,“小姐,他不是月涧礼。”
两个人都说他不是月涧礼,难道她的眼睛看错了?可他明明是月涧礼呀!
“那你们说说他长什么样。”
麦冬先道:“眼睛有点小,嘴巴有点大,鼻子上有雀斑,看起来很普通的一张脸。”
申轻淼双目瞪大,怎么跟她看到的不一样?她看向覃云,覃云也认同麦冬的说法。
“完了完了,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申轻淼双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再睁眼,床上的少年还是一副月涧礼的模样。
申轻淼忽地转身出去把申正找来,还有堂哥堂姐表哥表姐等等曾经见过月涧礼的人她都找来,得到一致的回答——他不是月涧礼。
申轻淼逐渐冷静下来,因为她拿出的卜灵锤对床上的少年无效,他不是妖。恐怕她的眼睛真的有问题,待他醒了要好好问问他。
但是,申正不同意少年住在她的院子,申轻淼也不同意要把少年带走,她要留在身边观察这个少年是何人,好说歹说才让申正同意留少年在她院子,不过向她提出条件,少年醒来身体恢复了就得让他离开。
申轻淼死劲点头,保证绝不留他。她是有婚约的人,传出去有陌生男子住在她院子,司妙华头上一片青青草原,对两家颜面都不好。
一日,申轻淼偷偷在书房背书,背的是砖头厚的降妖咒语书籍。
麦冬敲敲门:“小姐,他醒了。”
申轻淼立即放下书来到客房,躺在床上的少年想要起身,他看到一个穿茜色衣裙的少女袅袅婷婷迎面进来。
“你是?”
不认识她?也对,他不是月涧礼。
申轻淼面带笑容地坐在床前的凳子,跟他解释一番她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最重要的是问他是谁。
少年乖巧回答:“我无父无母,从小是个乞丐,不小心撞到小姐的马车,我罪该万死。”
别别别,是她撞到人,又不是他往车上撞。
“不是你的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灯。”
“阿登?哪个登?”
“灯笼的灯。”
申轻淼笑容逐渐变得僵硬,看来她得看大夫,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了,现在怎么瞧他都顶着一张月涧礼的脸。
申轻淼视线转移,看到旁边小桌子上一碗刚熬好的药,便对阿灯说:“药煮好了,你先喝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申轻淼起身离开,阿灯看她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申轻淼又把家族里的大夫叫来,让大夫看她的眼睛是不是撞邪了。大夫皮笑肉不笑:“小姐,为夫是治病,不是神棍。”
申轻淼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让大夫给我看病,看眼睛的病。”
“小姐,您眼睛出现什么问题?”
“最近总把人看错,是不是眼睛有毛病了?”
“小姐,这不是毛病,看人仔细看清楚就可以了。”
就是说大夫也治不了她眼睛的毛病,申轻淼垮起一张脸。
过了几天,阿灯的身体养好了,麦冬负责给他些银两和衣服送他离开。阿灯手拿装有银两和衣服的包袱,朝麦冬说道:“你可以带我见见你家小姐吗?我有些话想要当面感谢她。”
阿灯在养伤期间申轻淼一直没有来看他,所以他只能请求麦冬。
麦冬:“我问问小姐。”
“谢谢。”阿灯一副乖巧模样。
过了一会,申轻淼出现在门口,阿灯忽地奔了过去直接跪下,双膝接触地面时发出响声,听起来就觉得疼。
申轻淼被吓了一跳,反应过去要扶起他:“你在做什么?”
阿灯抬头,双眸清澈见底,直视她。申轻淼动作一顿,伸直身体听他说。
“小姐,你收留阿灯吧,你救了阿灯,阿灯愿做牛做马报答你。阿灯从小没了家人,一个人孤苦伶仃,吃了上一顿没下一顿,经常被人打骂。只有小姐肯收留阿灯,小姐是好人,收留收留可怜的阿灯。”
他的眼睛蓦然流下泪水,眼泪流得眼眉发红,看得出他很可怜。
不是,他可怜就要她收留他?
“可是我做不了主,要不你去求我爹。”
阿灯的神情一顿,很快又恢复原样,“阿灯只想求小姐收留。”
“为什么?求我爹也行呀!麦冬,你带他去见我爹。”
麦冬也附和:“老爷是好人,一定会收留你的,随我走吧。”见阿灯迟迟不肯起,麦冬想要扶起阿灯,阿灯倏地站起来,抹掉眼泪低头道:“谢谢小姐。”
“走吧,祝你好运。”申轻淼笑眯眯地道,她才不要收留一个陌生人在她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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