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九章

林黛玉走了出去，刚想开口，就被掌柜的话语拦下了：“姑娘，我给你讲讲他们的故事吧。那还要从上一任陛下讲起······”

        “现在林家嫡脉只有姑娘和少爷二人了。少爷从小就跟晋阳公主说想要个妹妹，碍于林帅心疼公主，少爷只是私下想想。姑娘不知道，林大人当年准备抓周物件的时候，少爷把自己最宝贝的小弓都拿过去了，被林帅知道后还把少爷揍了一顿”。

        掌柜的话语一顿，接着又说了下去：“可谁能料到姑娘的抓周宴少爷还是没赶上······姑娘放心，若是在贾家住的不开心，少爷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林黛玉听掌柜的说完父辈的纠葛，把梅岭惨案和佛寺的梦境结合起来，又想象着若是一切都没发生，那她也能有兄长疼爱了。所以她虽然不知为何有此境遇，可也定了定心神想帮兄长一二。

        “掌柜的，我在京城可能帮上兄长的忙？我虽然寄居荣国公府，没什么人脉，但宝玉在府外交友设宴，可以借他打听打听消息的。”

        “姑娘，您上次不经意间来了一趟，我们传回去的消息已经让少爷很是开心了。少爷如今在江湖上已经初显威势，京城中也有我们安插的探子，姑娘如果想帮忙，那就多写两封信让我们传回去。说不定少爷一开心，我们也能放松放松。”

        掌柜一开始的回复还中规中矩，可是最后一句，就是明显的托付之语。

        林黛玉不是无知之人，梦境之中兄长身中奇毒，削肉剔骨，面目全非的解完毒后还要组织江湖势力，想必为了翻案也是心神俱疲，夜不能寐。

        如果她的一封信就能让兄长放松片刻，她就算一天到晚写信也行。

        “掌柜放心，我会写信给兄长的。可是我写完如何给你，我如果隔三差五就出府，时间一长肯定会惹人怀疑。”

        掌柜的听了微微一笑，“姑娘，您写完了不管是给白鸥还是给绿雀都可以，这二人是少爷专门给姑娘找的丫鬟，她们一人擅医，一人擅武，姑娘尽可放心用。”

        林黛玉纵然冰雪聪明，也想不到自己找的两个丫鬟竟然是兄长专门送来的。

        她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大概对四个丫鬟有了初步的了解。

        翠翎和苍鹭农家出身，规矩自然要从头学起，许是苍鹭从小生母离世，比起翠翎来说，外表柔柔弱弱，内里却多了一两分倔强，不然也不会为了逃脱亲事自卖自身。

        绿雀和白鸥是官府出来的丫鬟，规矩不必多说，可是她们的本事和来历就足够引人怀疑，她私下还让雪雁多留意二人的动静。没想到是兄长担心她才把二人送到荣国公府上。

        如果说林黛玉刚开始接受林殊这个兄长是因为自身经历和林殊同病相怜感同身受，但是现在因为林殊用心良苦，一片拳拳爱护之意让林黛玉从内心里真正接受了这个兄长。

        “姑娘，在这里够久了，万一您的丫鬟和另两位姑娘去铺子找您就不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掌柜的如同来时一样，在黛玉前方领着路，又经过密道回到了乐器铺子。

        铺子里的伙计看到掌柜的领着一位姑娘从后院进来，直接不客气的调笑了一声：“掌柜的，这位姑娘没看上您的珍藏啊。”

        掌柜也没有恼，似乎对这位伙计没法，只是挥了挥袖子：“去去去，哪里都有你。”

        林黛玉静静地站在旁边，眼神却环视着整个店铺里面的顾客，没有发现紫鹃和宝钗她们，心里从出府后就提着的一口气现在终于松下来了。

        掌柜的和伙计一聊完，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继续带着黛玉看摆在店里的古琴。

        “姑娘，您看这架古琴，琴面是有师傅用百年杉木制成，音色清透，底板是质地硬的梓木，琴弦的原料是精选出来的天然蚕丝，上千根蚕丝才可制成一根琴弦。姑娘可要试一试，看看音色如何？”

        林黛玉听完掌柜之言，一时技痒，便坐到古琴后的坐席之上，弹了一曲《忆故人》，也算是对梅长苏再也不能成为林殊的一种叹惋。

        林黛玉弹到高潮之时，店铺外面正有一人骑马而过。只是此时连过客也算不上的二人，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料不到他们后来紧密相连的命运。

        芷萝宫

        “娘娘，靖王殿下正往这边来了。”兰心一脸激动的从宫门跑过来，丝毫没有一等宫女该有的稳重。

        静嫔知道萧景琰今天要进宫，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开始忙活。等静嫔忙完了，又让宫女伺候着梳洗后，立马让兰心就外面打听萧景琰的动向，也好让他来了就能吃点东西。

        这不，兰心一回来，一向淡然的静嫔都失了冷静，赶紧让人准备起来。

        “兰心，快把我做好的黄金饺和茯苓鸡拿过来，在吩咐膳房另外准备的那几道滋补的菜一并端上来。哦，对了，我做的点心要等景琰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再上。”

        这边静嫔刚指挥着把菜摆在案几上，萧景琰就大步的踏进了芷萝宫的宫门。

        萧景琰见了静嫔，神色紧张的拱手行礼：“拜见母妃。母妃前几日传信让我进宫，因着请旨迟了几天才能进来，母妃可是有急事？”

        其实距离上次请安提起的靖王选妃之事已经过了多日，静嫔看着皇后娘娘并没有对靖王妃的人选有多上心，慢慢的也把心思放了别的地方。静嫔也没有料到这消息并未传到宫外引起喧哗，反倒是她当日一番动作，引得景琰多日心绪不宁。

        若是借这个机会真为景琰选个正妃······倒也不是行不通。景琰十几岁的时候因着祁王一事触怒陛下，拖到二十几岁，陛下好不容易才想起景琰还没娶亲，在选秀时随意指了个五品官员之女两年后成亲。可谁能想到还有几个月两人就要大婚了，结果那姑娘突发恶疾没了。

        也因着那个姑娘，景琰这么多年背上了克妻的名声。加上在战场上抵御外敌，名声愈发被传的不像样子。这样一来，更没好人家的姑娘想嫁给没有恩宠没有名声的景琰。

        静嫔心里转了这么多念头，也是一瞬间的事情。瞧见景琰脸上还残留着紧张，缓了缓心神，只好照着以往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把其中缘由说了出来。

        “景琰，你可要借着这个机会在皇后娘娘挑选的贵女中选出一位来做正妃？也免得我整日在这宫中啊，无事可做。”

        到了最后，静嫔开始打趣自己这个自幼性子就耿直的儿子了。

        “母妃，儿臣不孝。儿臣已到而立之年，还累的母妃为儿臣担忧后院之事。只是，儿臣不能成婚。”

        静嫔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心里一点也没有儿女之情，也不愿强迫景琰。若是自己硬牵红线让景琰和王妃成了怨侣，反而是一桩孽缘。

        “好了好了，我不提此事了。你快来吃些东西吧，这黄金饺和茯苓鸡你惦记了许久，今日好不容易进宫，就多吃点儿。别的菜是兰心从膳房拿来的，你常在战场受伤，不知道有没有暗伤。幸好今年冬日无甚战事，你也趁着这个时机多多补补身子。”

        静嫔拉着景琰坐到案几前，忙不迭的给他布菜。看着景琰平安的坐在这里吃着，笑容也一直挂在静嫔的脸上。

        景琰也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不受皇宠，平日进宫还要请旨，所以也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意像誉王一般随意进宫。

        这次进宫还是借着临到年节，想为静嫔送年礼的借口像陛下和皇后请旨。过了年可能又要出征，再来宫里看望静嫔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母妃，别只顾着我，你也坐下来一块吃吧。”

        “好，好。”静嫔虽然如此应着，但还是一心看着萧景琰用膳食。萧景琰面前的碗快要空了，静嫔就给他及时添上饭菜，若是吃的快了，还要给他舀完汤免得噎着。

        好不容易萧景琰吃完了，静嫔又让兰心把点心拿了上来。“景琰，这些点心现在吃不下就带回府里去，别强吃坏了肚子。”

        萧景琰又留了一会儿，等出宫的时辰快到了，他站起身子，向静嫔行了告退礼：“母妃在宫中多保重，儿臣年后会再像父皇请旨入宫看望母妃。”

        静嫔双手扶在萧景琰行礼的手上，双眼凝视着眼前之人，他不仅是自己的儿子，他有自己内心的坚守，也身负万千将士性命之托，所以她不能让景琰困在京城这里深陷党争搅弄风云，只能作为后盾支持景琰的选择。

        静嫔接过兰心手里的食盒，又递给了景琰。“走吧，别误了时辰，惹得陛下和皇后娘娘不高兴。拿上这些点心，回去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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