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气冷起来，家里开始烧壁炉，暖烘烘的，我和连孟宇一起坐在壁炉前，我们一起创作，他画我，我设计衣服，张姨煮好茶，端来茶点，和我们坐在一起，慢慢织毛衣，

        火光温暖，茶香四溢，柴火偶尔噼啪一响，四周安静，大雪落下的声音厚重，时光好像就定格在那一刻，全世界都不会舍得打破这样好的安宁，

        “圣诞节我有画展，你和张姨都去吧。”

        连孟宇将画板搬到画室，给我们两张邀请函，张姨欢喜得接下，

        画展开办那天，人山人海，我不敢相信，连孟宇的影响力已经到如此地步，

        “我不敢相信，真的，你堪比巨星。”

        我穿着露背礼服，走在展厅中，连孟宇从后面跟上来，将他的西服罩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多说，将衣服拉好，他的衣服宽大，反称得我小小。

        “我有圣诞礼物给你。”

        连孟宇伏在我耳后，轻声说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手中什么都没有拿，

        “你看我。”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空白的一面墙，

        “哗啦”

        遮挡的布滑落，

        一张巨幅画，两层楼那样高，雄宏壮观，

        画中是一个在清泉边跪坐，双手捧着水，头上戴着玫瑰花冠，眉眼温柔回头看向画外的人们，

        画出现的瞬间，人群的气氛到达顶点，都在喊着价格，一度加价到五百万英镑，

        我瞪大眼，呆愣的看着那幅画，

        是我，画中人是我，连孟宇的画中，永远只有我一个人，

        只是这幅画十分奇怪，上面有大大小小的黑褐色斑点，还有流动的痕迹，不像是颜料，

        我忽然想起从前的事，不顾工作人员阻拦，走到画跟前，指尖划过那些斑点，

        凸起的手感和陌生的纹路，

        “是你的血？”

        感觉到站在身后的人，我轻声问，

        “你疯了！”

        我红了眼，声音哽咽，

        “你为了一幅画，这样伤害自己吗？”

        我抓住他的衣领，周围的一片哗然，都看着我们，却没有人上前，他们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着什么事，只是远远观望着，

        “我只是想爱你。”

        他握住我的手，眼中温柔深情，他的钟情刺痛了我，我落泪，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画的？”

        “你离开我。”

        他温和的揽住我的肩，将我带到休息室，远离人群，

        “你不要为我难过，我只是爱你，不想给你负担。”

        他声音淡淡的，却像千斤重压顶在我心头，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爱怜的拭去我落下的泪，将我的头靠在他的心口，

        “我知道你爱着其他人，但我爱你，我没有那个本事让你爱我，我只想能靠近你，看着你，我已经不再奢望你爱我，爱你的人那样多，我能做其中一个也不错，起码，我离你最近。”

        我攥紧拳头，一锤一锤砸在他的胸口，

        “不要这样，不要”

        我抽泣，

        我满身卑劣，连孟宇爱得纯粹，我配不上这样绝对的爱，不管什么时候，他的爱我都受之有愧。

        晚上，回到家，张姨感觉气氛不对，准备了一些宵夜，便悄悄离开，

        壁炉里火光莹莹，照亮半个房间的温暖，

        连孟宇坐在我身边，他的外套依旧披在我身上，

        “圣诞节一过我想回国，你回去吗？”

        我盯着晃动的火光，幽幽的说，心中有些许忐忑，我不敢将连孟宇一个人就在异国他乡，在万家灯火璀璨之际，让他一个人。

        “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也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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