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日与夜
“长官，请允许我向您汇报两件事情。”
“哦，是你啊，我感觉好久都没有见过你了，你是脱水了吗？”
“尊敬的长官，我并没脱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我一直与数据为伴！”
“说吧，有什么事情？”
“我必须要提前说明，这次的汇报，我只是在描述一个事件，我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发生，也不知道它的原理。”
“……不要磨叽！”
“好的，尊敬的长官！如您所知，在过去的四十个稳定周期中，我们一直对那颗太阳，以及自称人类的文明进行检测。其中大部分的检测都是借助智子完成的。与此同时，智子还对封锁人类的科技、扶植有助于我们的分裂势力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停！我还没有老到那个程度，这些我都记得，你直接说重点！”
“好的，尊敬的长官！这些时间里，我们对人类的观测从未停止，此前我们最关心的叶文洁泄密事件也已经不足为虑，但就在刚才，我在智能的筛选中看到了一则信息。”
“是什么信息？”
军事行政官显然已经不太耐烦。
“事情是这样的，在观测计划在被发现收集不到军事情报后转为了对人类文明的战略性预测分析中的一个分支，所以我们的观测时段也被缩减了许多。”
“你想要更多的智子观测时间？你本可以直说的！”军事行政官显然已经怒了，在他看来，这个老家伙就是来磨叽的。
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一大堆废话！在三体人中，什么时候产生了这种风气？
这是源自人类的荼毒么？
看来对人类的观测需要更多审查的介入才好。
“不不不不，长官，请原谅我。您虽然精力依旧，但我已经老了，很多事情在我脑中没有那么清晰。现在我直接告诉您最重要的部分！”
“……说吧！”
“一名人类似乎已经预知了我们的行动！”
“哦？”军事执政官并未太过惊讶。
对于足够多的智能生物群体而言，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产生一些随机的想法，只要数量足够大，产生一些个例，正好他们的想法和未知相契合，这是十分有可能的。
“我将他的原话转述给您：‘它会在十七小时后，毁掉整个太空舰队，然后降临地球，封锁地球到太阳表面的全波段电磁通信。’句子中的‘它’，指代的正是强互作用飞行器！”
军事执政官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多了一丝疑惑：“他是如何知道的？”
“由于观测时段的减少，我们无法跟踪这个人类的轨迹，只能知道他似乎是近期从冬眠中苏醒的。关于他这一想法究竟如何产生，我们尚未知晓。”
“如果我没记错，你想说的应该是‘两件事情’，还有一件呢？”
“与刚才提到的那名人类同行的另一位幼生体人类，他的身体内，似乎存在不同于这个宇宙的规则。我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只能给您摘要一些实验结果。”
军事执政官接过智子观测员的报告。
【宏观观测：该人类身体中部分区域呈现逆熵，这些区域在人类身体中不均匀分布，沿肢端和内脏，大体程网状结构，下腹部、胸口、眉心呈汇集状……】
【撞击实验：使用单个智子撞击逆熵区域中的粒子，智子损毁，无法再联系。撞击后，受击粒子轨迹无法按现有规则预测……】
【原因分析：未知】
“这……”军事执政官将报告很快翻阅完毕，陷入了沉思。
“长官，您觉得这两件事该做何解释？”
“做解释，是你们要做的事情！”
“长官……我们，能做的有限。”
军事执政官再度沉默。
“你和舰队联系，拿回强互作用飞行器的操作权限，按原计划执行完毕后，对刚才你所说的两名人类进行试验性撞击！”
“撞击？”智子监测员显然吓了一跳：“长官，这会不会太莽撞了？”
“莽撞？你在害怕？”军事执政官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们负责做解释，我们负责做决定，你越权了！再有下次，我会建议你离开现在的岗位。”
这是脱水的委婉说法，离开岗位的三体人对三体社会来说不再有价值，脱水是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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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只是恒星能量近距离作用于行星时产生的的异常现象，黑夜才是宇宙的常态。”
白天抬起了头，看向白驹：“哥，你叫我？”
感慨的气氛一下子被打乱，一旁的吴辽差点笑出声。
此时三人已经离开了地底城市，来到了地面上，这是白驹的建议。
很快，当人类百年的信念在一次探测器的接触中被摧毁，骚乱就会到来。
提前到地面去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以白天的武力值，骚乱并不能让三人受伤，但末日的情绪下，或许会有一些诡异的派对和狂欢，看一眼对身心健康都不利的那种。
“所以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吴辽感到有点无聊。
地上的世界并不美丽，风中偶尔还夹杂着沙尘，远处的天也有些尘霾，不太能看得清。
就连天上的云彩也显得诡异，灰中带黄。大气的成分或许都有了些许变化。
虽然人类建起了规模巨大的地下城市集群，但地面上也是有居住者的，主要是苏醒的冬眠者。
他们偏爱真实的天空和土地，即便这些真实看上去并不美好。
“七分钟后，接触就会开始。四小时后，星舰国际被毁灭的消息就能传回地球。大概还有几十个小时，水滴就会到达地球，那时候我们大概就可以看到人们膜拜他们的救世主了。”白驹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吴辽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这剧情我看过！”
不得不说，白驹心中也憋了许久了。武魂世界中，虽然设定类似，但人物跟原著完全不同；封神世界里，人物跟设定倒是差不多了，但是时间却是故事发生的几千年后。好不容易知道点儿东西，都没法拿出来用！
还是这KH3870好，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熟悉的，这下可以cos大预言家了！
暂时还没找到提升白驹的方向，正好休息一下，当一当观众。
“对了，哥，我能不能许愿让水滴坏掉啊？如果真如你所说，咱们难道不应该帮帮这个世界的人类么？”白天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
这倒是出乎白驹的意料。让水滴坏掉？那……对未来的影响似乎也太大了！
首先，章北海估计逃不掉了，可能还会被关进精神病院。其次，罗辑很有可能很快就掌握威慑，利用太阳和三体人之间达成威慑平衡。
这样的事情，对未来的改动实在难以估计，仅仅是简单想想都已经可以看到事态的发展将会有很大的变化。
“这样的愿望，任务应该很难吧！况且马上星舰国际就要和水滴接触了，等你任务做完，估计也来不及了。并且，有些时候，看上去很好的初衷，带来的结果不一定是好的……不过，感觉可以试试。”
白驹一方面不太想让白天许这个愿，毕竟这个愿望过后，未来肯定会剧变，他也没法当预言大师了。
但另一方面，他也很想试试。
这是人类逃不掉的冲动。
“哥，你说对了，任务确实很难，系统让我去攻击天上特定的一颗卫星。”白天皱了皱眉。
攻击天上的卫星？意思是让人类断网？
白驹分明记得，自己安排的任务生成机制是「随机」生成任务，怎么突然感觉这任务的似乎带着点目的性呢？
这倒是让白驹有点疑神疑鬼起来，之前给白天设计的系统都是积分兑换类的，系统没什么自主……不对，在武魂世界中，系统会根据危机调整抽奖，以达成保护宿主的目的！
可是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安全问题吧，为什么突然跳出来一个很奇怪的任务？
“攻击卫星？小弟弟，你知道什么是卫星么？”吴辽显然低估了白天的学识广博。
“当然知道了，就是人造的外太空飞行器么，基本上没有动力结构，环绕星球飞行的那种东西。”白天对吴辽的提问不屑一顾。
就凭你，也敢小看我？
“咳，那凭咱们，也没办法攻击到卫星吧！”吴辽无奈摊手：“咱们又没有激光炮之类的东西……就算有，隔着大气层，那也打不中啊！”
“看！有飞碟！”
白天突然喊道，面色惊讶，手指着吴辽的背后。
就在吴辽回头的一刹那，白天单手结印，一道无声之雷自下而上劈入深空，命中了某个小小的东西。
卫星如同烟花般绽放着，可惜只有一瞬。
“什么玩意儿？”吴辽张望了几眼，什么都没看见。
白天轻轻吹起了口哨，眼神看向一旁：“哎呀！可能是我看错了！”
白驹无奈看着白天演戏，悄悄给他发了条消息。
白驹：“完成任务不是有积分么？能不能兑换什么东西了？”
白天：“之前拿到了2积分，这次拿到了700积分，可以兑换机甲了，但是我感觉机甲没什么用，打算攒着兑换飞船！”
这么多！白驹眼皮一跳，这次的系统中，积分的价值还是蛮高的。
单纯的动力级宇宙飞船只需要一两千积分就可以兑换，轻松达到准相对论速度。
机甲对白天来说确实不太有吸引力，毕竟白天本身的能力就已经超过了相当一部分低能机甲了。
至于神秘术法，白天似乎不太感兴趣。
白驹：“挺好的，你自己拿主意。”
白天：“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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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我又有三件事情需要汇报。”
“三件！？快说！”
“长官，我们跟踪调查了之前那位做出预言的青年，发现他的确有更多不寻常的地方，以及之前提到的那个幼生体，也是如此！我给您看一段智子记录并传回的影像。”
智子监测员拿出了一块带着屏幕的小型手持设备，上面播放着十分清晰的二位画面。
画面中，小孩手中气脉纹路缓慢成型，手指摆成了奇怪的姿势，可以看出，他两掌之间有奇怪的事物在酝酿。
下一瞬，一道轻微雷光直插天际，把军事行政官都吓了一小跳。
“这是什么？”
“我们不知道。”
“那剩下的事情呢？”
“我们的强互作用飞行器损坏了！”
军事行政官直接呆住，损坏了？这不可能！
“为什么？怎么坏的？”
目前三体舰队的强互作用飞行器只有这一枚到达了太阳系，后续的飞行器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抵达。
而地球上有个叫罗辑的人，一直都是个不稳定因素，本身这强互作用探测器就是奔着罗辑去的！
“咳，第三件事就与飞行器的损坏有关联了……”
“快说！”军事行政官催促道。
智子监测员又打开另一部录像，开始放映其中的内容。
画面中，先前那小孩说道：“……我可不可以许愿让水滴坏掉啊……任务确实很难……去攻击天上的一颗卫星。”
“这么说，上一个录像中，他攻击的正是卫星了？”军事执政官瞬间就把这三件事合到了一起。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直觉。
世界上的事情并不会孤立发生，多少会有些联系。
“是的！”智子监测员点头道。
“那这三件事，事实上是一件，甚至是之前那人说他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一个后续了！”军事执政官下了结论。
“不瞒您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智子监测员对这个看法表示赞同。
“那他的攻击成功了么？”
“据监测，这道类似地球上雷电的能量光束确实准确命中了一颗卫星，从而使得地球上和星舰部队的之间的练习暂时中断了，至少，对普通的地球人而言，中断了。”
人类一向喜欢做备用的事物，一台卫星的爆炸并不会使得整个网络崩溃。
只不过对于主网，极小的影响都有可能造成很大的网络波动，如今主要的通讯服务器毁于一旦，备用的信道肯定是有的，但对于普通民众而言，他们也不用上备用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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