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尽管顾凛不喜欢发朋友圈，但他不得不感谢朋友圈的存在。此时他恨不得太阳马上升起，只因凌晨四点苏与晴那条[头疼，好想妈妈的猪肚鸡汤]的朋友圈。
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更何况这么好的机会摆到面前，顾凛觉也不睡了，抱着被自己晚归吵醒的十月，一直在各个软件上学习汤的做法。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害怕被当成牛皮糖。
守着天亮，顾凛第一时间前往附近的菜市，从大爷大妈中突围，抢到了新鲜的猪肚和鸡肉，心满意足地回家。
汤的味道他是记得的，以前他发烧时苏与晴做过，回忆起那个味道，使得他脑海中又浮现那时苏与晴睡眼惺忪却又期待地等自己评价的面庞，明明已经因为带自己来回医院疲惫不已，还硬撑着给自己熬汤。
那口汤，确实是暖胃又暖心。
工作忙，顾凛已经很久没进厨房了，好在手艺并没有生疏，他很快将备好的食材放入锅中。顾凛计算着时间，煮上饭，准备待会再做几道些有营养又容易消化的家常菜。
“呜呜，汪！”十月在围在身边转来转去，对着锅发出暗示。
“乖，你的在这里。”顾凛将另外给十月买的鸡胸肉水煮撕成条，放到它的饭碗里，摸着它的头说道：“待会就靠你了，你得争气点。”
两小时后，厨房飘来的香气，顾凛的“爱心午餐”全部准备好了，他将饭菜一一装进保温桶里。
十一点多，苏与晴应该也起床了，他从cici的朋友圈得知团队全员今天放假一天。
“十月，冲了！”
顾凛脑子里不断排练着待会和苏与晴面对面时的情景，站在电梯前许久，才想起自己压根没按电梯键，再下一秒，又想起自己就住在苏与晴楼上，几步楼梯就能到。
工作上的顾凛很少有这种迟疑和纠结，因为对于工作他有十足的把握，但面对苏与晴却不是。短短几分钟时间，顾凛心里的忐忑显露无疑。
站在苏与晴门口，顾凛的手反复多次抬起又收回，在终于按下门铃后等待的时间里，控制不住深呼吸。
“门已开。”随着智能门锁穿出的提示音，顾凛本低着的头马上抬起，但眼前的画面却和自己想象的天差地别。
开门的人不是苏与晴，而是一个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身材相当不错的陌生男人。
在他们面面相觑时，十月早已跑进屋子，顾凛却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找苏与晴？”还是男人先开的口。
“她在家么？”顾凛硬着头皮说道。
“苏与晴！有人找。”
男人大声喊的同时苏与晴正好出现在客厅，顾凛眼中的苏与晴，头发凌乱，素面朝天，是一种在自己面前少有的松弛状态。
“谁啊。”苏与晴揉着眼睛来到玄关，显然是刚睡醒，“呃……”
三个人的站位形成一个三角，顾凛在门外，他们在门内，任谁看都是活脱脱的修罗场。而十月一直在扑苏与晴的腿，让苏与晴不得不把它抱起来。
“你怎么来了？”苏与晴的表情透着尴尬，此时那个陌生男人率先离开了，留下俩人在原地。
“我看了你发的朋友圈，给你做了猪肚鸡汤。”顾凛递上手中两个保温桶，“还有一些家常菜。”话语平静，但其中的苦涩只有顾凛自己知道，他想问，又不敢问。其实苏与晴根本不需要他的关心吧。
“啊，谢谢。”苏与晴抱着十月，腾不出手，于是顾凛放在了鞋柜上。
“没事，头还疼的话，我家还有布洛芬。”顾凛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手中没了东西，一时间不知道往哪放，很不自然地插在口袋。
“没事，谢谢。”
短短两句话，句句不离谢，这种客气顾凛一点不想要。
“要不，你先回去吧？”苏与晴把怀中的十月传给顾凛，眼睛却没看他。
“嗯，那个，汤，你趁热喝。”顾凛接过狗，退后一步，“那我先上楼了。”
“嗯，好。”
顾凛主动关上了门，因为他不想让自己那么可怜。
————
门外边。
“你看看你，失败不失败，”顾凛放下十月，自己也蹲在小狗面前，“喜欢又怎么样，别人来了连门都进不去。”
十月好像能感知到顾凛的情绪，安静地趴在地上，舔着顾凛的手，时不时呜咽一声，似是安慰。
“唉。”顾凛叹了口气。“活该。”
门里边，苏与晴也在发愣，看着鞋柜上的保温桶，心里百味杂陈。
“男朋友？这么贴心。”李默回房间穿好衣服后，自觉地从厨房拿出碗筷，把菜分到碟子里，“别说，还真饿了。”
“不是……”苏与晴慢慢挪到饭桌前，手来回抓着头发。
“趁热喝，味道还不错。”李默不知道苏与晴此时的心情，心思都在吃上。
苏与晴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是她所想的“妈妈的味道”，这个认知让她更烦闷了。
李默终于看出来苏与晴的不对劲，“不会他就是……顾什么吧？”这个人李默没见过，但是和苏与晴认识的这几年，就算苏与晴不提，但也从别人口中听过他们的零碎，大概还是有些了解，能让苏与晴这样的，大抵只有他了。
“嗯。”
“苏老师厉害啊，两极反转？”
“别开我玩笑。”苏与晴用勺子不断搅拌着汤碗，汤勺碰撞瓷碗的声音不断表达着她的情绪。
“哦，”李默终于回味过来刚才三人的尴尬从何而来，“等下，我开门的时候刚洗完澡……”
苏与晴白了李默一眼，认识初始，苏与晴以为李默是那种带有破碎感的忧郁艺术生，熟了之后才知道他只是迟钝所以生人前话少而已。
苏与晴没理他，备考椅背仰天长叹：“烦死了！”
“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没关系。”
“这不能吧。”
“你说，他是不是在玩我啊？”虽然李默和自己有同样的性取向，但至少是个男的，说的话有参考价值。“明明就说了结束，断联几天了这突然又看了我朋友圈来送汤。”
“没到手征服欲作祟呗。”
“都睡过了还有征服欲呢？”
“对不起苏老师，还是我草率了。”李默双手作揖，苏与晴这话在他意料之外。“那就是真喜欢了，不用怀疑。”
“真假的？”
苏与晴把顾凛回来和发生的一切都全盘托出，让他分析分析。
“他说他喜欢你，但是你又怕他不只喜欢你，所以你不说，你们俩互相猜来猜去。总而言之，你就是没有安全感罢了。”
“姐妹！你说到我心里去了！”苏与晴一拍李默的肩，“我受够这种不清不楚的折磨了，所以我想不如算了，前几天说了结束。”
“真够别扭的，二十好几的人了，有什么不能敞开天窗说亮话，偏偏要给自己找虐，疼痛文学女主呢？”
“那我要怎么办嘛！我要是把话都说明白了又像三年前一样怎么办。”
“你问他，这个汤什么意思，马上问。”
苏与晴犹豫地拿起手机，“那会不会显得我上赶着……”
“你教育我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苏与晴在输入框里缓慢地输入。
chloe：谢谢。
李默在一旁把刚刚苏与晴的白眼送了回去。
顾凛那边秒回。
顾凛：味道怎么样？我凭试着做记忆里的味道，但不知道是不是阿姨的味道。
顾凛：对了，头怎么样，不疼了吧？
李默看着苏与晴在对话框里来来回回输入又删除，一把夺过手机，“我来。”
chloe：味道很好，但我更想知道你送这个汤是什么意思。
对话框上一直是对方输入又暂停再输入的状态。
李默对着苏与晴挑了个眉，“他慌了，学学吧，这才是有效交流。”
chloe：如果打字不好说，我不介意面对面。
苏与晴来不及拦截，李默已经发了出去。
但是很快，对面回复了。
顾凛：我去找你。
李默看着苏与晴，苏与晴回看李默。
不一会儿对话框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顾凛：他在的话，我可以先回避，等你方便的时候。
“我就说他误会了吧，”李默不理解。“这个男人，他竟然不吃醋？还这么卑微？”
“他以为他只是我床伴之一，不，应该说我让他以为他只是我床伴之一。”
“你们城里人好会玩啊，”李默更不理解了，“姐，坦诚一点，勇敢一点，简单的事都被你们搞复杂了。”
“啧，你不懂。”苏与晴拿回手机，“有时间一起说吧。”
chloe：明天时装周后再找你。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苏与晴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没有结果就真的算了。
————
顾凛本在沙发上像条搁浅的死鱼，因为苏与晴的信息马上像回到水里般生机勃勃。
他拨通助理小陈的电话，言简意赅：“明晚的安排通通推了。”
“可是顾总，明晚的饭局是个大单子。”
没等小陈说完，“我说推了，我有事。”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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