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她喊疼，顾凛自然紧张，“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我……”顾凛压根没听苏与晴的话。
医生对苏与晴的情况进行了一个评估，除了头痛是脑震荡后正常现象，暂无其他大碍，只叮嘱她多休息。
顾凛在门外拉着医生偷偷询问失忆这件事，只得到医生“多和病人交流沟通，让病人保持愉悦的心情”的回答。
病房里，苏与晴正单手拿着手机疯狂输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凛已经站在她的床边了，于是她下意识地把手机藏到被子里。
“医生说你不能过度思考的，先不要管工作了哦。”顾凛伸出手，哄小孩一样示意她交出手机。梁小果叮嘱他不能让她多玩手机，还特意把手机藏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
“我没有在工作啦哥哥，我就想搜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苏与晴嘟着嘴，讨好似的看着顾凛，表情无辜。
苏与晴这句“哥哥”叫得顾凛心头一颤，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是的，她是忘记了车祸，也确实连带着把自己给忘了。
“你再让我玩一下，就一下下嘛，一直躺着也太无聊了。”苏与晴看顾凛没有立即反对，抓着他的手臂左右晃动，“好不好呀哥哥？”
招架不住苏与晴的撒娇，顾凛败下阵来，允许她再玩二十分钟。
苏与晴开心极了，马上从被子里捞出手机。
她是开心了，可顾凛心里五味杂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在医生那里得不到答案，顾凛心里没底，自己在网上搜索相关资讯，划拉了大半天，看到一条自述：据朋友说自己车祸后选择性忘记了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和事，那种感觉很奇妙，明明知道自己切身感受过难过，但却无法感知，不过楼主还是在庆幸，也许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难道，自己对于苏与晴也是……看着苏与晴，顾凛不忍再发散下去。
————
苏与晴和梁小果这么多年的姐妹，梁小果藏东西，她能猜不到吗，苏与晴趁顾凛出去的间隙，艰难地从床尾的床垫下翻出自己的手机。
拿着手机的苏与晴不敢去问梁小果，毕竟她已经明令禁止自己玩手机，只得悄咪咪和cici探讨。苏与晴快速把担心的cici安抚好之后问了自己从醒来就一直很想搞清楚的问题。
chloe：怎么办怎么办，这里有个男的看起来和我很熟的样子，好像是接替小果来陪我的，可是我完全不记得他是谁！
chloe：好尴尬啊
cici：男的？
cici：是不是高高瘦瘦，鼻子有颗痣？
chloe：你怎么知道？
cici：那看来是顾总。
chloe：顾总是谁
cici：不会吧……真的假的你……
chloe：真的啊！我真的没有印象，现在他一直坐在我床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cici：医生怎么说你这种情况？你记得所有人，就是不记得他？
chloe：大概是……正常？车祸我也不记得了，医生说慢慢会恢复的，只是我现在真的很尴尬！！！
cici：……替顾总祈祷一下
chloe：能不废话了吗，我拿手机的时间有限，他到底和我什么关系啊？
cici：苦命鸳鸯吧大概是
正当苏与晴想好好展开聊聊这个“苦命鸳鸯”的时候，顾凛的手再次伸到了面前。
“再一下下。”苏与晴把手机藏到身侧，试图再度以大眼睛蒙混过关。
“不可以。”
“五分钟。”苏与晴太好奇了，眼前这个帅小伙和自己还有一段情缘呢？
“刚才已经给你二十分钟了哦。”顾凛拿走了苏与晴手里的手机。
“小气鬼。”这么霸道，苏与晴撇嘴，悄声抱怨了一句。
“医生都不让你玩手机的，我们听医生的话好不好？”接着顾凛扶着苏与晴躺下，掖好她的被子。
“啊！”
“我弄疼你了？”顾凛紧张起来，生怕自己的动作太粗鲁弄疼了她。
病床上的苏与晴转动了一下大眼睛，“嗯，手疼，腿疼，头也疼。”
“那我再去叫医生。”
“不不不，我玩五分钟手机就好了。”苏与晴趁顾凛不注意，想趁机把手机从他手里“偷出来”。
然而，她失败了。
“听话好不好。”面对苏与晴这小孩子般的举动，顾凛的语气有点严肃了，他不是不想给，只是听医嘱才更有利于她的恢复，他已经破例了。
“哦！”
“对了哥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不过可能会有些伤人。”短暂的沉默后苏与晴再次开口，接收到顾凛示意她接着说的眼神后，她硬着头皮发问，“你……我……对你好像，不太有印象，不过医生说我这是正常的，慢慢就可以恢复了。”
苏与晴看着顾凛的表情一点一点暗下去，头也垂得越来越低，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哎呀，对着一个来照顾自己的人说不记得人家，苏与晴你是脑子也被撞坏了吧，大不了装傻等梁小果来的时候再问啊。
“你不会……是我男朋友吧？”苏与晴脑子里还是cici那句“苦命鸳鸯”，但是说出的话却没过脑子。
“我希望是。”顾凛抬起头，认真的表情倒让苏与晴有些不知所措。“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吗？”
“啊，对不起，我真的……”苏与晴的表情透着内疚。
“我去接个热水。”顾凛站起身，拿起水壶，走出了病房。
苏与晴竟然从他耷拉的肩膀，看出了他的落寞。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没什么可聊的，其实是苏与晴不敢问，而顾凛也不开口，就在一旁安静作图，时不时看看苏与晴的情况。
苏与晴望着天花板发呆。太无聊了太无聊了，在拼尽全力回忆之后，苏与晴发现脑子里还是搜索不到关于眼前这个人的片段，怎么会唯独不记得他呢？她越得不到答案，越是好奇。
苏与晴没转头，像个小偷似的反复用余光去瞟顾凛。
他的眉眼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呢，还有鼻尖上那颗痣，长得也太合适了吧。他看起来虽然清瘦，但是刚刚握他手臂的时候就知道他其实是瘦而不柴，结实的肌肉和明显的青筋每一点都在苏与晴的xp上跳跃。
自己有这样极品的追求者竟然能忍住不马上把他变成男朋友？想想就很离谱好不好。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了，梁小果什么时候来啊！
“你有什么想问的话，完全可以问。”
他知道自己在看他？有那么明显吗？
“额，还是不问了吧，哈哈哈。”苏与晴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喜欢的人不记得自己了，那应该是很难过的事。
“我叫顾凛，今年23岁，现在是室内设计师。”
“这么年轻？好厉害啊。”苏与晴尬住了，刚刚还把他当成哥哥撒娇，还心想这个男人怎么保养的，原来比自己小的说。
“我们认识4年了。”
苏与晴听到他这句话后更觉得无地自容，于是转移话题，“你知道小果什么时候来吗？”
“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吧。”顾凛本来是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苏与晴躺在床上，用一只手摆手的样子很滑稽。
“嗯，我知道。”说完他就出去打电话了。
————
梁小果现在脱不开身，电话里拜托顾凛再继续帮忙照看苏与晴一会儿。顾凛自然是愿意的，可是那个女孩，好像对自己的存在有些不自在呢。
顾凛回到病房，还好苏与晴又进入了梦乡。
呼。
顾凛呼出一口气。
她还能不能想起他？如果不能，怎么办？如果能，要多久？他其实并不想逃避苏与晴的提问，可是又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
换一个角度想，如果能让她重新认识现在的顾凛，也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现在的她，那么多选择，还会喜欢他吗？他不敢说。
一切看起来像回到了原点，但更像跌到没有退路的谷底。
那种没有把握，伸手什么都抓不住的不安感再次席卷上顾凛的心，活了23年，能让他如此的只有苏与晴。
顾凛伏低身子，轻轻用手拨开苏与晴因为不安分的睡相而胡乱贴在额前的发丝，“我要拿你怎么办？”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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