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公子混迹朝堂（26）

次日清晨，叶知秋便和阿一出了门。

        阿一左臂上的伤口结了痂，被叶知秋用白布缠了几圈，但是极深的伤势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再动用左臂。

        叶知秋劝过他，不若留在洛阳养伤，但阿一只是摇头不语，叶知秋心中无奈，也只好不再多言。

        两人来到城门口，就见来来往往的行人中，秦战一身黑衣，身姿挺拔，格外引人注目。

        叶知秋迎着秦战的视线向他走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到秦战原本带笑的目光，在落到阿一的身上后，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有戒备之色一闪而过。

        他向秦战解释了阿一也要一同出行，秦战虽然冷着脸，但到底没有做出赶人的举动。

        秦战道：“我昨日打听下，听闻最近有人在百里外的桃花村见到过毒医的身影，我们先去那桃花村看看吧。”

        叶知秋点了点头，他想起曾经在地图上看过桃花村的所在，“只是那桃花村三面临江，若要前往，不知秦兄欲走水路还是陆路。”

        秦战沉思了片刻，毒医行踪不定，前往桃花村必须越快越好，如何走才是最近，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时，阿一在旁边插话道：“水路。”

        秦战抬眼，面色冷凝的看着他，虽然秦战不知道阿一的真实身份，但他莫名对阿一有着几分敌意，“为何？”

        阿一沉着脸，并不答话，还是叶知秋拽了拽他的袖子，才有些不甘愿的开口道：“我曾去过，水路最近，我有认识的门路。”

        秦战听阿阿一这么说，虽然不想承这人的情，但他并非不知轻重之人，对阿一拱了拱手，“那就麻烦仁兄了。”

        阿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从口中溢出一声冷笑，若非主子想要去桃花村，他绝不会开这个口。

        这带了几分讽刺的笑声让秦战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两人面无表情的对视着，气氛沉凝，这让叶知秋不禁头疼起了三人接下来的行程。

        叶知秋念着阿一手上的伤，上前几步挡住了秦战的视线，将阿一护在了身后，“秦兄，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吧。”他说着，便拉着阿一向外走去。

        因着叶知秋若这番下意识的举动，阿一嘴角微勾，露出几分笑意，叶知秋却是没看到，身后秦战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他们通过阿一的门路，联系了船家，包了一搜前往桃花村的船只。

        几人间这般古怪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上了船，仍是未有好转。

        江面之上，狭小的船舱内。

        叶知秋坐在两人对面，不知为何，他感觉秦战和阿一的视线都若有似无的扫向他。

        待叶知秋回望过去，又会发现两双幽幽的眸子，似乎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偏生这两人还都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叶知秋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看向窗外广阔的江面，试图打开话题道：“今日风朗气晴，碧波浩荡，若是有乐曲相伴，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秦战心中一动，想到了之前曾在竹林外听到的缥缈笛声，“我至今还记得叶兄的笛音，不只今日是否有幸再闻一曲？”

        叶知秋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叹道：“我没有将竹笛带在身边。”

        他话音未落，眼前就突兀的多出一青色的物件，不是他心爱的竹笛又是何物？

        叶知秋欣喜的抬眼，就见阿一手中拖着竹笛，漆黑的眸子中带着柔和，“我知主子喜爱，收拾行囊时便带上了。”

        他不禁失笑，“还是阿一最懂我。”

        叶知秋见猎心喜，拿起竹笛就迫不及待的出了船舱，他刚一离开，空气中便多了几分肃杀的味道。

        秦战拾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淡淡的开口道：“不知仁兄怎么称呼。”

        阿一头也不抬，“阿一。”

        “我指的并非是叶知秋对你的称呼。”秦战抿了口茶，意有所指，“想必以仁兄的身手，绝非寂寂无名之辈”。

        秦战直视着阿一的眼睛，语带探究的道：“你究竟是谁？”

        阿一掀起眼皮，甚至带出杀意来：“与你何干。”

        秦战冷笑一声，也不再问，心下打定主意，要时刻提防着来历不明的阿一。

        他实在不想和这人枯坐下去，将茶水饮尽，放下茶杯，便走了出去。

        秦战出来时，叶知秋正在给爱笛调着音，他背对着秦战立在船头，纤长的手指捏着笛尾，一袭青衣几乎溶于碧色的江水之中。

        他开口唤道：“叶兄。”

        叶知秋回了头，露出温柔的笑意，秦战刚刚不快的心绪便消散了许多。

        秦战走到叶知秋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我至今还不知叶兄当初演奏的曲子是何名。”

        叶知秋怔了下，才反应过来秦战说的是在竹亭中的那次，“它名为送归。”

        “送归。”秦战喃喃复述，眼前一亮，“好名字。“

        他侧目看向叶知秋，不禁想起当初让他惊艳的一幕，“叶兄，我想再听一次你演奏的送归。”

        “好。”叶知秋轻笑着，应了声。

        他眉眼轻垂，将竹笛横于唇边，昔日曾让秦战为之追逐的仙音便再一次从这人的指间溢出。

        恍惚间，似与当日重叠，他还记得他回到洛阳后，第一次见到叶知秋时，曾萌生的那股冲动。

        想将这谪仙般的人物据为己有的冲动。

        似是连天意都应了他的心，突然，船前有波浪涌来，撞得船身一阵摇晃，那婉转的笛音便断了开。

        叶知秋身子晃了下，站立不稳，被早在一旁守着的秦战顺势拥入了怀中。

        温软的触感自胸前传来，秦战垂首看着叶知秋精致的五官，从潋滟的凤眼中透出几分慌乱，有几缕乌发散了开，映的他面若桃花，却又比桃花更艳。

        秦战眼神微暗，他不禁像当初一样伸出了手，想抚上这人的脸颊。

        上一次，他惊醒过来，撤回了手，然而这次，他清醒着，却不愿再收回。

        那伸出的手便终于落在了这人的耳侧。

        他在叶知秋看来的视线中，微红了脸，仍是顺着本心问道：“叶兄，你将我视作你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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