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早产之子
第215章：早产之子
到底是有经历的人比较靠谱，顾修业手忙脚乱，陈夏呆若木鸡，林曦如痛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有顾远长从容不迫地指点着眼前的形势。
躺在座上，林曦如死死抓住顾修业的手，嘴唇被她生生咬出了血。
“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到医院了。”顾修业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头一次觉得女人生孩子竟然是这么惊心动魄的一件事情。
“林曦如，别睡！别睡！醒醒！”眼看着林曦如已经快要睡过去，顾修业在一旁急的不停叫着，“林曦如，你接受了我的戒指，这辈子都是要跟着我过的！你不能睡！不能睡！”
林曦如在他的呼唤声中保留着残存的一丝意识，从未体验过的痛几乎剥夺了她所有的感觉，让她的神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终于到了医院。
“羊水已经破了！立即进行手术！”
医生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修业的手被林曦如抓出了淋淋血痕，然而他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样，丝毫不觉得疼痛，只是急切地站在病房门前。
“家属，家属！”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急忙忙出来了一个。
“我是家属，我老婆怎么样？”顾修业急的全身是汗，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颤音。
“产妇已经昏迷了，现在要进行剖腹产！急需病人家属签字！”
顾修业签完字之后，还需按手印。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按了多少个，只见那张单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手印。
林曦如，千万不能有事。
自从林曦如进产房的那一刻开始，到孩子呱呱坠地的哭声结束，其实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情，然而顾修业却感觉到就像是经历了上万年那么漫长。在这么短暂的瞬间，他仿佛经历了生死离别，看遍了沧海桑田，最终才茫然地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中来。
“林曦如怎么样？”听到孩子的哭声，他没有第一时间关心林曦如生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而是在担心林曦如醒了没有。
“产妇还在昏迷状态，但不久之后就会醒来。”医生抱着新生的婴孩冲着顾修业笑道，“是个男孩。虽然是早产，但是一切都正常，实属罕见！”
顾修业这才接过孩子，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顾念齐的脸很白净，看起来是遗传了林曦如的白。眉毛很淡，几乎没有。眼睛闭着，正在哇哇大哭。
顾修业平时最讨厌听到哭声，然而此时却十分有耐心地擦掉了顾念齐脸上的泪珠子。他甚至还轻轻地拍着小婴孩，满脸都是慈父模样。
“让我看看。”顾远长看到孙子出声，满心激动。
“小心。”顾修业慢慢地将孩子递给了顾远长。
顾远长笑道：“论起抱孩子，我可比你有经验的多！你和你弟弟都是我一手抱大的！”
说到此处，父子二人面上都有悲戚之色。
顾修业自然记得之前的顾远长虽然不甚疼爱自己，但是凡事莫不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只是因为修齐之死，他父子二人才生了嫌隙。此时修齐之事真相大白，顾家又喜得贵子，二人早就跨过了过去的那道坎，握手言和了，此时都有意不提过往之事。
“看看，这小娃娃长得多精神！等他再大了点，我就帮你们带着！你们小夫妻两人，好好地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顾修业顿时一惊，道：“这怎么可以！你和妈也都不年轻了，怎么还让你们帮忙带孩子呢！”
“反正闲着也是无事。”顾远长逗着顾念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顾修业也笑了起来，实为少见。
然而，令顾修业担心的是，林曦如还没有要醒的迹象。他不由得想起了上次自己在林曦如床头守了三天三夜的情景来。他并不是怕累，不想守，而是那种不知她何时才会醒来，产生的惴惴不安的心情让他十分难受。
他此时心中期盼的，只是她快点醒过来，和他一起看一看他们的孩子，继续他们的生活。
不知从何时起，林曦如竟然变得这么重要。
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个撒谎成性，内心恶毒的女人啊！他怎么会忽然如此着迷，如此担心她的安危呢！
顾修业无暇细想，因为他终于听到那无比熟悉的声音。
“疼……疼……”
“不怕……不怕……”顾修业柔声安慰道，“我帮你揉揉。”
事实是，他根本无处着手。
那肚子上的大口子看得他触目惊心。剖腹产，到底该是怎样的一种疼痛啊！林曦如面无半分血色，就像纸片一样苍白，好似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娇弱花朵，让人止不住地生出怜惜之心。
她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自己偎在顾修业怀中。
他眉宇之中的心疼，纵使没有语言来解读，她也读得懂。
肚子上的疼痛袭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原本应该是隆起的部位，电光石火之间，她整个人好像被雷劈中了，神思变得恍惚而又清明。头脑中似乎有无数个声音，无数种想法，到最后都变成了：“孩子呢！孩子掉了？！”
还没等顾修业出言安慰，她便失声痛哭起来。
喑哑的声音混合着哽咽声齐齐放出，林曦如的悲戚不言而喻。
“我的孩子！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我原本还想着带着你一起好好地看世界。没想到你我母子竟然没有这个缘分！”
顾修业拍了拍林曦如的肩膀，似乎被林曦如的悲伤给感染了，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过了许久，直到顾远长抱着孩子入室内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过来，孩子不是好好的吗？自己怎么这么轻易便被林曦如左右了情绪？
“啊！”林曦如看到顾念齐的一刹那，只觉得黑暗一片的世界里忽然有了光。
顾修业柔声道：“孩子好好的，现在已经出生了。”
好像是为了吸引林曦如的注意，顾念齐哇哇大哭起来。
林曦如眼角泪痕未干，盈盈泪花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让我抱一抱。”她虽然很虚弱，但还是想抱一抱自己的孩子。
柔柔的触感从胳膊传到了身体发肤的每一处角落，林曦如心满意足地看着怀中的顾念齐，几乎是毫无意识地哼起了歌谣。顾念齐忽然变得很乖，再也不哭了，甚至还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这个小不点，竟然还挑人。”抱了小半天孩子的顾远长抱怨道。
林曦如笑笑，不说话。
顾修业低头将林曦如母子虚揽入怀中。
顾远长颇觉尴尬，咳了两声来掩饰，没有人回应自己的窘迫，继而又问道：“这孩子大名叫顾念齐，小名叫什么？你们想好了没有？”
这个……林曦如倒是没有想过。
“就叫小君吧。”顾修业的神色变得温和许多，带着几分平日里难以一见的亲和，“君临天下的君。”
林曦如心中可没有这么宏大的想法，什么君临天下主宰沉浮，她只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享受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她摇摇头道：“不好不好。”
顾修业来了气，这个女人竟然说他取的名字不好？
“那你说叫什么！”不自觉间，他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我还没想到，等到想好了再叫吧。”林曦如微微一笑，道，“其实顾念齐这个名字就很好，有没有小名也无所谓。”
顾修业皱在一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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