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人定胜天
另一边，“贾仁”和“黄鹂”这对怨偶依旧不得不黏在一起。
“老爷，贾家几代单传，对子嗣甚是看重，若我这胎生个男婴，您要怎么奖励妾身。”
“夫人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当真，”“黄鹂”低头扭捏着，“那我想和老爷一生一世一双人，老爷可愿意？”
“贾仁”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又仿佛真的看是看重子嗣，所以最后点点头，“夫人若能诞下男婴，就是我们贾府的功臣，这样的愿望，为夫自然是当应允的。未来贾家的所有家产，就都是咱们儿子的。”
“黄鹂”听到这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真的很开心的样子。两人贴得更紧了。
如果有人能听到别人的心里活动就会发现，两人齐齐在心中作呕，直呼好恶心。
“施主，到这里男男眷与女眷需分开。”前面领路的女尼领着两人走到一个岔路后，转过身来，示意两人需在此分开。
“施主请。”
“施主请。”
岔道上出现两个年纪不同的女尼，女眷那边的年纪轻些，样貌普通。男眷那边的稍微年长些，看上去沉稳有些阴沉。
“贾仁”和“黄鹂”对视一眼，在此分别了。
楚寒川跟着前面的女尼，一路沉默着，走了几个转弯，到了一间禅房。她推开房门，微微欠身，示意他到了。
楚寒川走进去，发现里面有另一个女尼，她更年轻，长相也更好些。
“庵中训练一批茶艺了得的沙弥尼，大人可在此等候。”说罢，她关上门，房中便只剩下楚寒川和那年轻女尼了。
“贫尼法号灵玉。”
现在还是初春，天气依旧寒凉。灵玉穿的却很是单薄，相较其他女尼，更暴露，一根白净玉颈露在外面，延伸进前胸，引人遐想。当然，这幅场景落在别人眼里是这幅场景，但是落在楚寒川眼里，就是另一种场景。
他根本没看她，眼神放在了灵玉面前的茶具上面，心里评价道：“什么玩意！”
灵玉见他面露不悦，不敢再抬头，只能默默开始烹茶。她的技艺其实并不好，因为这也不是她们的主要目的。但是楚寒川却对此十分挑剔，灵玉没错一步，楚寒川就“啧”一下，弄得她越来越紧张，最后实在忍不了，只能将计划提前了。
她端着茶，举得高高的，正要递过去让楚寒川“贾仁”品尝，但是手一滑，那一盏茶翻倒了，倒在了她的胸口处。她赶忙尖叫着扯开领口，一时春光乍泄。
怎么样？她低头低低的啜泣着，眼神却在暗中观察“贾仁”，看着贾仁盯着自己的领口看，她得意地勾唇笑了。呵，男人吗，都是一个德行。
面前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你这前胸被烫红了。”
“是啊，疼死了。”灵玉说得极尽娇柔。
“连个水泡都没烫起来，你这水没烧开啊。”
灵玉：“……”你有病吧。
她刚忍不住想骂人，又听男人说：“我来给你看看。”
切，装什么伪君子！灵玉心里不屑，但是身体却赶紧凑过去，说道：“施主快给我看看。”
楚寒川伸出手的时候，胳膊带翻了案上烧水的碳炉。因得灵玉领口大开，红彤彤的碳就这么倾倒在她的衣服里。这回是真的烫起泡了，灵玉疼得吱哇叫唤，声音很快吸引了外面的人进来。看到禅房里一片狼藉，又看到灵玉躺在地上，身上被碳烫出了水泡，那模样属实有些惨。
“你们的茶艺训练属实不够到位，连碳炉都弄翻了，差点伤了我。”
灵玉：“……”你要不要脸！
于是，来了好几个人将禅房收拾好，将灵玉带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人进来了，一时之间世界安静了。楚寒川在门口看了一下，没人，于是抬步，往沈欢喜之前走的方向走了过去。
女人们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孕妇们聚在一起，话就更多了些。
“姐姐这肚子上头尖尖的，定是个男胎。”
“妹妹这是怀了多久了？”
“我平日里都喜欢吃酸杏。”
………………
沈安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好在一边的女尼走过来，告诉他可以进去求签了，他正要站起来，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于是扶着桌子，“无比艰难”的站起身来。
“做女人真难啊。”他由衷感叹道。
跟着女尼的引导，他烧了香，拜了佛。拜佛的时候他在心里求的是：“希望我妹妹之后能找到一个良人，不要受苦，自由自在。”
然后他接过女尼递来的签筒，开始求签。
摇了几下，几个小小的签就掉了下来，还没等他捡起，一旁的女尼便上前捡了起来。看过后，眉头皱起。
“孕生女，施主这胎，许是一个千金。”
听完女尼的解签，“黄鹂”开始了他的表演，先是迷茫，然后是震惊，之后是惊恐，随即开始了哭泣。情绪层层递进非常饱满，沈安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虽然签文已出，但是却并非无解。”
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黄鹂”抓住了女尼的手，乞求道：“女师傅，求求您，帮帮我吧！如果我这胎生不出男婴，我家老爷定然会抬其他姨娘进门，甚至有可能娶个平妻进来。我那妹妹如今就敢当着我的面与他眉来眼去，一旦我失势，定然会骑到我头上来。”
“施主，请随我来。你们，扶着这位女施主。”
“黄鹂”被人搀着起身，为了模拟孕妇的重量，沈安故意往下使了个轻微的千斤坠，可给两个女尼累够呛。
弯弯绕绕了很久，“黄鹂”终于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女尼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应声，才推门进去了。
“庵主，这位女施主需要您指点迷津。”
她这么说完，将那支签递过去，庵主接过看了一眼点点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那女尼便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庵主和“黄鹂”两人。
沈安刚进门的时候就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虽然已经极尽低调，但是房里的每样东西都价值不菲，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尼姑庵庵主消费得起的。
“庵主！”虽然心里感叹着，但是人设不能丢，“黄鹂”赶紧泪眼婆娑地扑过去，“救我！”
“施主，天命难违，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庵主，虽然我们商贾之家没有权，但是却不缺银子，只要您肯帮忙，要多少都可以。”
庵主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一直摆出一副纠结的神色。
“你要救救我，庵主！如果我这胎生不出男婴，说不定，就活不下去了。”说罢，“黄鹂”扯着帕子嘤嘤哭了起来。
“哎，罢了！”庵主似乎想明白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天命难违，但是人定胜天！”
好家伙！听到庵主的话，沈安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话都让你说完了庵主！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
“庵主的意思是？”
“实不相瞒，我们庵里收留了一些走投无路的……未婚有孕的女子，有几个与您的预产期差不多，如果她们诞下男婴，您可以带回去。”
“这……”沈安震惊了。他终于明白沈欢喜说的那句“牵连甚广”是什么意思了。很多女子面对这样的诱惑，定然是会同意的，而来这静慈庵的女子，基本都是上京的官家世家妇人，就这么弃了自己的女儿换个不知道身份的男婴回家。就这么胆大妄为的混淆血脉，由此看来，上京有多少公子哥的身世经不起调查？这其中是不是也已经有了袭爵之人？那士族之中呢？
“施主可以考虑一下，若是想好了，可回来找贫尼。”看着“黄鹂”犹豫，庵主便给了她一些考虑的空间，“但是您的产期，怕是等不了太久了。”
她盯着“黄鹂”的大肚子，心里盘算着大概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足够了。等她回去的时候就会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四面楚歌，自己的未来全部都系在肚子里的种上面，她会害怕会寝食难安，最后她会回来求自己。
“庵主说的话，我清楚了，容我考虑一下。”
庵主便唤人进来，将“黄鹂”搀扶出去了。
另一边，沈欢喜在禅房里等了一会，就来了一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女尼。
“阿弥陀佛，施主，净音说，施主可能需要一个年岁差不多的人来聊聊天。”
沈欢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尼，点点头，心道净音果然上道。
她笑了一下，说：“得罪了。”同时她伸手，向那女尼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女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困倦，迷迷糊糊地就倒在了地上。
沈欢喜赶紧扒下她的衣服穿在身上，“幸亏上一世楚寒川那个变态逼着自己学了不少东西。”
上一世，楚大王爷的新爱好就是，看沈欢喜学习时候的痛苦模样。变态啊，十分变态。但是，沈欢喜在他死后反应过来，也许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世，只是想让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活下去吧。
想到这，她又想哭，吸了吸鼻子，将那女尼搬上床，遮盖好，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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