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夜流光（一）

小丑不敢置信的看着伊莎贝拉。

        他第一反应是天杀的黑面具卖给他的炸弹是假的,  不然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小丑盯上伊莎贝拉，当然是因为她把黑面具的两个手下送到了警局。小丑对伊莎贝拉出手当然不是为了黑面具，他弄出这样的一出,  是因为伊莎贝拉的出现就是对哥谭黑夜的挑衅。

        小丑近乎偏执的认为,  哥谭，是应该是蝙蝠侠的哥谭。在夜色的掩映下,  哥谭分明应该是他和小蝙蝠的游乐场。

        哥谭不需要新的英雄，就连蝙蝠侠的小助手罗宾他都觉得碍眼,  更何况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伊莎贝拉不幸的放开了她的神识，于是她就能够就清晰的听见来自那个绿毛男人的碎碎念。被迫听完了小丑疯癫偏执的想法,  伊莎贝拉觉得……唔,  有点儿恶心。

        蝙蝠侠这是怎么样的人渣吸铁石体质，伊莎贝拉看向蝙蝠侠的目光之中既有怜悯又带着审视。

        她摊开手掌,  洁白的掌心里是一颗炸弹。这个时候，罗宾和蝙蝠侠已经疏散了周围的人,  但是看清伊莎贝拉手心里的小玩意,  所有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t-44号炸弹,  汉默工业的最新产品，上世纪90年代的制造工艺。”托尼·斯塔克啧了一声，嘴角向上似笑非笑的勾了一下，依稀是有些嘲讽的弧度。

        能够让武器流通到黑帮手里，作为前军|火|商,  托尼·斯塔克不仅要嘲讽贾斯汀·汉默的职业操守，而且还要讽刺他的技术。

        “你的手……”克拉克·肯特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丑。虽然小丑现在被钢铁侠正义的铁拳制裁,  但是众所周知,  他身上有酒神因子,  是不会轻易的真的死亡的。

        在这种情况下，小丑已经摆明了要对伊莎贝拉不利，哪怕克拉克已经猜到伊莎贝拉有什么超能力，但是却也不想将她的超能力暴露在小丑面前。

        小丑是个疯子，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揣度的。

        伊莎贝拉没有get到人间之神的这份体贴，她用力的捏了捏手心炸|弹，这颗炸|弹坚硬的外壳在伊莎贝拉手里就柔软得像是一团砂纸，很快，炸|药里面的粉末从伊莎贝拉的手指缝中簌簌飘落，那一团空了的外壳也被她毫不客气的精准扔进了小丑的嘴里。

        现在，小丑的嘴里不仅仅塞着超人的鞋子了，而且还塞了一团炸药的空壳。

        伊莎贝拉看了一眼克拉克：“鞋子是好鞋子，虽然被疯子咬了，但是洗一洗还能穿。”

        克拉克沉默了一下，终于决定为自己澄清一下：“事实上，我的收入尚可。”还不至于吝啬一只被小丑咬过的鞋子。

        被事情的发展弄得目瞪口呆，心情也是起起落落。蝙蝠侠想要说些什么，只是面对小丑的时候，他和克拉克·肯他的考量是一样的。

        罗宾还是个孩子，不能指望孩子多么有耐性。只见穿着绿色制服的小罗宾动作敏捷的凑到了伊莎贝拉面前，抓住她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没有伤口。

        将一个快要爆炸的炸|弹捏在掌心，为什么居然会没有伤口？难道伊莎贝拉也是和超人一样的钢铁之躯么？罗宾大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疑惑。

        伊莎贝拉拍了拍手掌蘸着的粉末，这个动作却很快被赶来的蝙蝠侠制止了：“这种烈性火|药，只需要轻微的碰撞就可以爆炸。”

        蝙蝠侠的意思是，你幸运的躲开一次，却未必会有第二次。

        伊莎贝拉却会错了意。她“哦”了一声，当即就掐出一段法诀，将地上散落的粉末全都包裹起来。空气中的水灵力在伊莎贝拉的之间凝冻成冰，将这些危险的粉末包裹到了冰中。

        随手把冰块扔给蝙蝠侠，伊莎贝拉对他保证：“放心吧，我在这个冰块外面下了禁制，以后这个冰绝对不会融化的。”

        说完，伊莎贝拉还有些心虚：“嗯，只不过这样的话稍微有些占用空间，你们家应该是放得下的吧？”

        蝙蝠侠；“放不下的话你要怎么样？”

        伊莎贝拉一脸的理所应当的把那一大块冰取了回来，掏出小丑嘴里的东西，然后一个凶猛用力，直接把大冰球子塞进了小丑的喉咙里：“那就原汤化原食呗。我把它塞进那个男人嘴里，也算是处理有害垃圾。”

        在小丑不知道被噎得还是冰得翻白眼的时候，伊莎贝拉重新把炸|弹壳子塞进小丑嘴里，成功拯救了克拉克的鞋子。

        克拉克：……都说了鞋子不是重点啊喂！！！

        布鲁斯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吐槽伊莎贝拉关于“原汤化原食”的鬼斧神工的用法，还是该吐槽她将小丑当成了有害垃圾分类桶。

        怎么说呢，和小丑一起被人拿出来做类比，是垃圾桶都要觉得风评被害的程度。

        从小丑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伊莎贝拉就听见哥谭的叹息。这座城市都厌恶这个男人，可是在厌恶之下，还有更深的恐惧。

        伊莎贝拉听得见城市的叹息，也看得见小丑身上缠绕着的罪恶。在伊莎贝拉神识所及之处，小丑身上不仅缠绕着无辜者的鲜血和眼泪，更有难以忽视的残忍和邪恶。

        他漠视生命，分明是人类，可却在人类的身上攫取利益，也因为别人的苦难而真实的快乐。

        伊莎贝拉对小丑的评价，只有“人渣”两个字而已。

        多讽刺啊，伊莎贝拉能听见有些人叫嚷着超人非我族类，说他居心叵测，言之灼灼的说不能将人类的安全系在氪星人的良心上。

        他们防备着保护自己的外星人，用挑剔和审视的目光打量克拉克，想着有一日将超人拉下神坛。可是，他们对同样身为人类的超级罪犯们却束手无策。

        伊莎贝拉缓缓地向着小丑迈近。在其他人惊诧的目光之中，伊莎贝拉将这个比他还高的男人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

        在伊莎贝拉分明是要带走小丑的时候，一直没有参与到这场对小丑的制裁之中的蝙蝠侠终于出手了。暗夜骑士抬手扔出一枚蝙蝠镖，当然，他不是为了伤害伊莎贝拉，只是要阻碍伊莎贝拉的去路。

        “你应该将他交给法律去审判，没有人有权利去判断另一个人应不应该活下去。”蝙蝠侠挡在了伊莎贝拉的面前。面罩之下，他唯一露出的下巴线条紧绷，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倔强。

        伊莎贝拉并不意外蝙蝠侠会拦着她，因为在斯塔克的描述里，蝙蝠侠就是这样的人。他坚守底线，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凌驾于法律去审判生命。

        ——这是蝙蝠侠的“道”。

        惊雷令托生于天地清气，是上古灵器，人一生的是非功过在惊雷令下无所遁形。简单的说，就是惊雷令觉得该劈上一劈的人，那就是真的该劈。自惊雷令现世以来，万万年从未错劈一人。

        但是这么说显然是没有办法说服蝙蝠侠的。伊莎贝拉并不想和布鲁斯起冲突，所以她提着小丑停了下来。

        已经养育过杰森和迪克，并且自认为在心理上是斯塔克唯一官方“爸爸”的布鲁斯·韦恩简直不相信伊莎贝拉会这样听话的停下。

        已经习惯了一群熊孩子的激烈反抗，伊莎贝拉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差一点让蝙蝠侠接不上话。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对伊莎贝拉保证道：“我们把他送到阿卡姆，我会加强阿卡姆的监管，小丑不会再跑出来了。”

        这话就连天光都不信。不是不相信蝙蝠侠言出必行，只是看看新闻吧，“小丑从阿卡姆跑出来了”、“小丑又从阿卡姆跑出来了”、“小丑又双叒叕从阿卡姆跑出来了”。

        超级罪犯是没有底线的，而超级英雄们却有。这就是在罪犯面前英雄们永远被动的原因。可是，没有一个罪犯，在始终保护着别人的英雄面前是配站着的。

        保护法律的尊严和防止自己堕入深渊，那是属于蝙蝠侠的责任。而伊莎贝拉的责任就是让那些罪犯跪！下！来！

        伊莎贝拉：“人做坏事是会被雷劈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吧？”

        蝙蝠侠：……？？？

        伊莎贝拉：“人被劈也不一定会死，对吧？”

        蝙蝠侠：“你要做什么？”

        伊莎贝拉笑了起来，那笑容在蝙蝠侠看来甚至带着一些恶意，但是却又不尽然：“法律是人定的，人定哪能胜天，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交给天道……啊不，你们这里应该是交给上帝？”

        不，其实氪星的“上帝”是拉奥来着。超人在心中无声的腹诽一句，下一刻，他看见伊莎贝拉以远超刚才十倍的速度拎着小丑冲了出去——惩恶扬善什么的，天光已经迫不及待了。

        拉奥啊，超人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头顶的小卷毛都几乎被反方向的风吹成了直线。

        蝙蝠侠和罗宾还有钢铁侠缀在他们身后，蝙蝠侠咬紧了牙关，声音像是一字一句挤出来的：“如果她杀了小丑，那么她也是在犯罪。”

        “不不不，伊莎贝拉不是说了么，她要把小丑送给上帝。”斯塔克还有心思说俏皮话，可是却已经在第一时间让贾维斯打开了定位追踪系统——他送给了伊莎贝拉一个新手机。

        其实已经不需要什么追踪系统了，在隶属于哥谭的一座无人的小岛上，碗口粗的惊雷从天劈下，将哥谭黑暗的天空晃得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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