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夜流光（四）
托尼·斯塔克现在很尴尬,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按照道理来说，布鲁斯·韦恩是他的朋友，布鲁斯的决定他应该支持。但是伊莎贝拉也是他这边的人, 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布鲁斯和伊莎贝拉起冲突。
伊莎贝拉:“你也看到了, 小丑是被雷劈死的。”
布鲁斯·韦恩:“你杀了人。”
伊莎贝拉:“他罪有应得，哥谭意志也同意让他接受惩罚。”
布鲁斯·韦恩:“你杀了人。”
伊莎贝拉:“确切的说, 小丑真正的死因是他自己拽出了自己的心脏。”
布鲁斯·韦恩:“你杀了人。”
布鲁斯·韦恩要表达的意思是，作为一个拥有远超于人类的力量的人, 是不应该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无论小丑有怎样的罪过，又有怎样客观的死因, 在伊莎贝拉对小丑萌生杀意的那一刻, 她就已经站在了蝙蝠侠的对立面。
伊莎贝拉也很无奈。她尊重蝙蝠侠的道，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道。
杀一人便可救千万人, 所以是杀还是不杀？其实摆在布鲁斯·韦恩的和伊莎贝拉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伊莎贝拉选择以杀止杀。
而布鲁斯·韦恩选择坚守原则。因为杀了这一人之后，就可能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人心中的恶念是杀不尽的, 如果想要消灭这世界一切的恶念, 那就要杀光世间所有的人。
到那个时候, 谁也不能保证执法者会不会变成了罪恶本身。
道相似，但是道不同。伊莎贝拉觉得她没有什么必要和布鲁斯辩论。
在两个人对峙的时候，托尼·斯塔克才是那个大脑转动最快的人。
众所周知，米国是一个法制国家，但是法治总有不完善的地方。作为一个曾经的军|火|商, 没有人比托尼·斯塔克更懂得钻法律的空子。他在心中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起了为伊莎贝拉“脱罪”的方法——无论是在法律层面上，还是在公众层面上。
伊莎贝拉看着那个低气压的男人，很难想象上一秒他还手握着哥谭意志赠予他的东西眼含着泪, 下一秒却能阴沉着脸来和她对峙。
伊莎贝拉眼睛向下一瞥, 就看见了匆匆赶来的超人。超人的速度其实很快, 可是在蝙蝠侠忽然被伊莎贝拉拉走之后，他需要照顾一下还年幼的罗宾。
身量未足的小男孩像是小猫一样被超人夹在臂弯里一路飞来。看见了杰森·陶德，伊莎贝拉忽然想起了她在小丑临死之前的问心境中看到的一切。
少年的满腔期待换来的是背叛与欺骗，他一根一根的被敲碎了骨头，在仓库要爆炸时却还扑向了欺骗了自己的母亲。伊莎贝拉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看清这一切，是因为小丑在心中已经酝酿了这个计划，只不过或许还没有付诸行动。
也就是说，如果她没有横插这一手，她看到的一切就将是这个小少年的未来——一只快乐的跟随在蝙蝠侠身边的小知更鸟，就要被人残忍的折断羽翼了。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再看到自己面前这个健康活泼的小男孩，伊莎贝拉就觉得自己出手一点都没有错。她甚至觉得，对于那样一个恶棍来说，被雷劈成三分熟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小丑说，如果你见过之前的我，那么你会原谅现在的我。
伊莎贝拉才不会原谅他，也绝对不会和罪犯共情，她只会觉得愤怒和恶心。
想了想，伊莎贝拉看向了蝙蝠侠，从她的指尖凝结出了一颗透明的小珠子。她将这珠子托在掌心，对蝙蝠侠说道：“这是小丑的一个还没有实施的小计划，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蝙蝠侠微微眯起了眼睛，钢蓝色的眼睛之中全是审视。刚才这位女士能够让他见到哥谭的城市意志，蝙蝠侠就已经确认了伊莎贝拉是魔法侧的身份。
魔法侧的东西，蝙蝠侠一向是不喜欢沾的，但是涉及到了小丑，蝙蝠侠又不得不慎重起来。
伊莎贝拉耸了耸肩：“好歹是血脉之亲，我要害你的话，牵扯的因果可太大了。”
说着，她也不等蝙蝠侠反应，就直接将这粒小珠子按进了蝙蝠侠的眉心。
杰森·陶德生命之中最糟糕的一天，因布鲁斯·韦恩而起。虽然如今因为伊莎贝拉的出现而不必再让这个小孩子承受那种残忍的命运，但伊莎贝拉觉得，她还是应该让蝙蝠侠知道和那有关的一些。
在伊莎贝拉按着那颗透明的球体没入蝙蝠侠的眉心的时候，蝙蝠侠整个人都往地上坠去。看起来他差点要从高空之中跌落下去，不过好在伊莎贝拉掌心的莲花印记提供了一小点力量将蝙蝠侠“公主抱”起来，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杰森·陶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养父昏倒，刚刚上任不久的罗宾顿时慌乱了起来，什么也不顾得上了的向着布鲁斯·韦恩扑了过去。
伊莎贝拉稍微顿了一下，她想了想，却没有伸手阻止陶德。下一刻，在接触到蝙蝠侠的那一瞬间，小罗宾惊叫了一声，也软倒在了地上。
幸好地面是柔软的沙滩，除了弄脏了他的衣服之外，并没有摔疼这个少年。
蝙蝠家的两个人都已经晕倒，超人、钢铁侠和伊莎贝拉三个人都还悬浮在天空中。
钢铁侠最先忍不住，托尼·斯塔克打开了面罩，摊了摊手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看看，毕竟让蝙蝠侠和他的助手晕倒在地上也不是那么回事。”
说着，钢铁侠就缓缓的向地上落去。
超人目瞪口呆着看着伊莎贝拉，一双蓝色的眼睛里面涌动着许多情绪，好一会，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克拉克·肯特郑重的对伊莎贝拉说：“伊莎贝拉，这件事情上，我支持你的做法。”
杀一个人就能救千万人，这种事情超人会怎么选择？
伊莎贝拉选择因果必偿，而如果是超人的话，他大概会选择正义。
克拉克和伊莎贝拉的出发点不同，但是异地而处的话，他会做出和伊莎贝拉同样的事。
伊莎贝拉笑了起来。她看得出来这个卷毛的青年很怕……啊不，是很敬畏布鲁斯，但这会儿却公然的和她一起站在了布鲁斯·韦恩的对立面。
伊莎贝拉欣慰的拍了拍面前这个有些紧张的大个子。
毕竟布鲁斯也不是什么暴君，他只是有一种让所有人都想仰视他的气质。
伊莎贝拉瞥了一眼地上有些死状凄惨的小丑的尸|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伊莎贝拉的确是刚刚杀了小丑，不过伊莎贝拉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
替天行道，不沾因果。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伊莎贝拉对克拉克道：“其实惩治恶人，最主要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夺走他最在乎的东西，碾碎他所有的希望，这样才能真正让他品尝到痛苦。”虽然这种痛苦不及他给别人带来的万分之一。
就像是小丑，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哥谭多几个像他这样疯癫的人，让这里永远的黑暗与无序，让哥谭的守护者也与黑暗一起沉沦，而伊莎贝拉要做的，就是斩断他的这种野望，告诉他所想之事都是奢望。
只有碾碎他这种希望，才能让小丑这个不在乎自己身边的人也品尝到绝望的滋味。
伊莎贝拉见过太多不怕死的坏人。她总觉得在惩罚那些超级反派的事情上，现在这些超级英雄们简直太过心慈手软。要知道，在他们修仙界，抓到了作乱戕害一方的妖怪和修士，剥皮抽筋、打碎神魂这都是最基本。而现在的超级英雄们，居然心慈手软到给那些坏人屡次逃脱的机会。
“逢世之罕见之乱象，必以世之罕见之雷霆，刀兵刃贼首以慑之。”
若虚宗就是这样教门下弟子的，每一位若虚弟子也都是这样做的。
克拉克·肯特听到了伊莎贝拉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郑重的冲着伊莎贝拉点了点头：“我会回去好好想一想的。”
稍微停顿了一下，克拉克肯特小心翼翼的问伊莎贝拉：“如果我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和你联系吗？”
没有想到这位外星的友人居然很好学，伊莎贝拉点了点头，愉快的报出了一串数字。
与此同时，克拉克·肯特的手机也应景的弹出了一条消息：“抱歉，克拉克先生，伊莎贝拉小姐给您的是她的飞秋ip，是她的学校的内部软件。这是伊莎贝拉小姐的手机号和邮箱，请您通过邮箱与伊莎贝拉小姐联络，或直接致电。”
伊莎贝拉手机里的贾维斯分斯，今天也在贴心的帮着他的伊莎贝拉小姐多交朋友呢~
托尼还没注意到他们家小金毛正在被某只外星救难犬搭讪。他只是检查了一下布鲁斯·韦恩和杰森·陶德，发现他们两个人只是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过的伊莎贝拉和美国队长的体检报告，托尼·斯塔克的脸色越发的古怪了起来。他扬起头来冲着伊莎贝拉高声道：“伊莎贝拉，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和布鲁斯之间的血亲关系是怎么回事？”
托尼插腰大声逼逼，并且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给史蒂夫·罗杰斯发消息了：夭寿了，队长，有人要抢你小表妹了。
克拉克: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是“你家的小金毛”？
托尼:队长家的就是我家的，你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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