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659】生女当如穆清寒
自断一臂，这对于高等强者来说，就注定一辈子也难以再达到巅峰了。
因为，修炼的过程其实相当具备完整性。
被断了一臂，就相当于破坏了那份完整性，到时候，就相当于过往修炼的路子完全被破坏了。
就好比有几十亿晶圆的芯片中，线路弄错了一条，一切就得重来了。
不要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绝世的天才，遇到这种打击，可能一时半会儿也绝对爬不起来了。
凌渊剑仙看似大气，一本正经，实则是其心可诛，对于一个真正的强者来说，这种结果，是比死亡更加难受的。
“你……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凌渊剑仙淡漠的目光扫过众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今，我派弟子被残杀，老夫只需要对方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难不成，你们以为老夫真的怕你们？”
“人多就有理吗？如果真要如此，咱们大可以去武盟道宫的总部，请盟主和宫主评个对错是非，如何啊？”
凌渊剑仙字字铿锵，语气冷冽，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种姿态，就好像在说，“老夫已经格外开恩了，你们可别得寸进尺！”
在场众人，无疑都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压力。
尤其是直面凌渊剑仙的那几个人，纷纷能感受到从其体内迸发出的煞气，虽说，大家一起上，并不见得会落于下风，可是，从而酿成的那种后果，真不是任何人都愿意看到的。
就算是穆清寒在内，他们的最终目的也只是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穆小姐……”
一时之间，邬逸仙等几个‘排头兵’没了主意，只能将最后的决断权，重新交给了穆清寒。
“明白。”
穆清寒皱了皱眉，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剑仙前辈，能否允许我和姜先生交谈片刻？”
“请！”
对于此，凌渊剑仙倒是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抗拒之情，人的底气来源是自身的实力，和背后的仰仗。
一个穆家小丫头，她还真不怕闹出什么幺蛾子，自然乐得卖这份人情。
“多谢！”
当即，穆清寒冲姜辰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一道接引之力将其拉到了身前，周身构筑起了一个特殊的结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大姨姐，你看起来很不高兴啊！”
姜辰望着一脸苦涩的穆清寒，打趣道，“抱歉啊！好像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你……又读取我的内心？”穆清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姜辰当即吓得脖子一缩，双眼向上撩，装作一副极其无辜的样子。
“瞧你那样子，我会跟你一般见识？”
穆清寒哭笑不得，转而又镇定自若，“还有一点，请你不要叫我大姨姐，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得得得！”姜辰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目光瞬间沉寂，“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好吧！”穆清寒深吸了一口气，艰涩道，“你应该明白，摩诃剑派是怎么样一个庞然大物，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姜辰干净利落地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有人要杀我，我杀了这个人的话，会不会对你们穆家造成什么影响？”
“咯噔！”
穆清寒心神狂颤，她就知道跟这小子扯皮，准没什么好事。
“你……你真要这么做？”
“不然呢？”姜辰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武盟和道宫的巡察使和执法使，我都杀过，不也好好地活在现在？一个甲等宗门的长老，又算个什么东西？”
“可是……”
穆清寒还想劝阻，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行为其实有点可笑，当初，穆家的两位大乘期高手还不是举手投足之间，就被姜辰给杀了？
到现在，还不是拿人家没什么办法？甚至，家族中不少人起了拉拢的态度。
只要姜辰再度证明自己，对于穆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她的父亲穆乾一系，是莫大的好事。
因为，随着穆家的逐渐衰弱，以及范文迪派系的崛起，摩诃剑派已经越来越不把穆乾这个穆家家主放在眼里，就连星耀剑神这种小辈都能对穆家家主颐指气使，由此可见，摩诃剑派已经嚣张到了什么程度，这一次，正好借机挫挫他们的锐气，最好，能让他们与穆家彻底翻脸。
到时候，范文迪的势力，就会锐减诸多，穆家也会因为这个关系，而彻底地倒向姜辰一系。
“呼……”
穆清寒忍不住地娇躯震颤，这个想法是在太大胆了，而且，一个不好，就可能付出巨大的代价，关键就在于，姜辰到底能不能抗住了。
如果他扛不住，下一步，摩诃剑派很快就会问罪穆家。
“好！我支持你！”
“其实，要是你带人来了，那老小子早就死了。”姜辰吊儿郎当地摸了摸鼻头，痞气十足，“大姨姐，你就看我展现真正的技术吧！”
“哼！不许这么叫！”
两人的交谈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接着，穆清寒就被重新一股力量重新托举回了原来的地方。
她恭敬地冲凌渊剑仙一拱手，道，“剑仙老前辈，我已经说明了利害关系，但是，抱歉！效果不尽人意，您是一派长老，姜先生也是一方豪强，他重新创立的晟煊，如今已经成了全球最富有竞争力的科技公司之一，他要是断了一臂，怕是会有很多人不满吧？”
“哼！”凌渊剑仙冷嗤了一声，周身释放出了强烈的气息，“小丫头，你在威胁我吗？”
“不敢！”穆清寒再次拱手，“小女子只是说明利害关系，我已经查明，贵派弟子之所以身死，与其自身的缺陷离不开，玲珑号游轮之上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姜先生杀他，实属无奈，但是，您可知，他救了贵派双子星之一的元魁剑圣，以及东琼剑师呢？”
“住嘴！”
凌渊剑仙嘴角抽了抽，那张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这穆家的女娃子实在太过胆大，居然敢挡着众人的面挤兑他，这分明就是在说他是非不分，恩将仇报！
“一码归一码，就算我派弟子犯了事，也应该由我这个戒律长老惩戒教训，其他人，有什么资格？”凌渊剑仙怒吼道，“至于，救人一事，老夫自然明了，要不然，那小子怎么可能只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
“穆家小娃，我知道你伶牙俐齿，可你也别忘了，在老夫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请恕罪！”穆清寒深吸了一口气，看似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态度极其恭敬，“剑仙老前辈，可是，这毕竟是我穆家的地方，你们双方都是客人，主人家怎么能够允许客人乱斗还不阻止呢？”
“小丫头！你到底想说什么？”凌渊剑仙不耐烦地怒吼道，“老夫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再不说！老夫现在直接下去杀了那小子，以绝后患！”
“且慢！”穆清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和煦的笑容，“剑仙老前辈，我并不是要阻止您，而是，想采取一种公平的方式，这座兽王岛上，其实是有决斗场的，你们二人何不来一场生死决斗呢？到时候，是生是死，悉听天命，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我要做的事情，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维护我穆家的尊严！”
凌渊剑仙颇感惊异地望着眼前这个不过三十岁的小丫头，心中突兀地产生了一丝怜惜之情，如此气魄，如此胆识，如此才思敏捷，却偏偏生了一个女儿身。
要是一个男儿，穆家何愁本代不兴旺呢？
凌渊剑仙进行了短暂的思索，如此当众杀人，的确名不正言不顺，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倒不如，进行一场公开公正的决斗，就算自己出招杀了姜辰，也不会落下口实，更不会背负在穆家老太君寿宴之前杀人的罪名，给宗门以为难。
“好！就这么定了！不过老夫可没耐心等，一个时辰够不够？”
“当然够。”穆清寒旋即恭敬欠身，“多谢剑仙老前辈体谅。”
“哼！别跟我来以这一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让那小子多活一个时辰吧！”
“嗖！”
一道长虹掠过天际，凌渊剑仙走了。
顶着压力的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不由地看向了穆清寒，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明明大家已经努力到了这种地步，现在，一切都划归原点了。
生死决斗，不是去让姜先生送死吗？
凌渊剑仙可是成名了足足几十年的大人物，放之武道世界当中，乃是剑道修为最强大的几人之一。
而姜先生，于武道世界而言，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名气的年轻人。
这场决斗，已然成了定局了。
众人不禁感喟，这么惊才绝世的人，难道就这样要陨落了吗？
要是给他二十年时间，哪怕是十年时间，将来必定会成为一方的绝对大能。
可惜了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心绪，穆清寒冲四周抱拳行礼，“诸位，今日之事，等决斗过后，自会明了，一个时辰之后，还望诸位莅临决斗场，一起见证这一场罕见的生死斗！”
“一定一定！”
众人相继散去，整个独栋别墅区又恢复了平静。
察觉到了外面平静下来的凌子聪等人，小心翼翼地出门，收拾起了院落，因为，姜辰一直是个爱干净的人。
化身成狼的罗天佑，几个狗刨之下，那一道裂缝间，就形成了一个土桥。
穆清寒灵巧地走了过来，面向姜辰，嘴角扬起了一抹苦涩之情，“抱歉！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谢谢。”
姜辰内心之中受宠若惊，可是，这时候，他需要平静，哪怕是再靠近穆清寒，他也是不愿意的。
因为，无形中，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来得相当猛烈，他怕若是再进一步，可能就会收不住了。
人生在世，哪能由着性子行事啊？
“我先去睡一觉，一个半小时之后叫我。”
“好的，老板。”吴可沁乖巧地点着头，一边笑意盈盈地迎了出来，“穆小姐，请！”
“嗯，好。”
穆清寒相当识趣，她向来是一个极其聪慧的人，这种聪慧，表现在各个方面。
自讨没趣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呼……”
离开之后，她站在半山遥望着那栋别墅，心中颇感苦涩，或许，有些东西，自己真是一辈子也无法得到了。
但愿这一场决斗，他能够安然无恙，吉人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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