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头看我
2021年9月1日，夏蓝和暗恋已久的秦适在一起了。
这绝对是夏蓝最喜欢的开学季。
秦适，学校里出了名的混子校霸，不学好，一双桃花眼勾引了无数女生，只一眼，夏蓝便沦陷，从此开始她不见天日的暗恋。
期待他抽屉无数情书中，会认真看自己的，桌上无数礼物里，会仔细拆自己的。
夏蓝心怀少女情诗，开学第一天无疑又写了一封，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在放情书的同时，秦适恰好回到班级。
“喂。”秦适叼着根棒棒糖，脸颊左侧微微鼓出一小块，勾起桃花眼，冲夏蓝喊了一声。
夏蓝尴尬停下手里的动作，闻声看去。
“喜欢我啊？“
夏蓝身体深处那颗心形内脏，不停撞击胸膛，她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秦适眼睛不安分地打量夏蓝的身材，校服刚好贴身，看得出来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挺不赖，甚至能赢过他大多数的前女友。
“那要不试试和我在一起？”
听到这话，夏蓝无法再冷静下去了，以至于到放学，她脸上还有溢不住的笑意，打字的手还是颤抖的。
她正给墨于成发消息，宣告她暗恋成功。
而墨于成作为夏蓝多年的发小，免不了闷骚：就你？
墨于成：绝对是他瞎。
夏蓝不屑：我也是长得漂亮的好吧。
墨于成：得，让我猜猜他能让你呆多久。
墨于成斟酌：以他以往女朋友的天数，我赌不超过一个礼拜。
或许小说看多了，夏蓝不知哪来的勇气：我让他迷途知返不行么！
墨于成：老规矩，输了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
其实夏蓝心里也没数，硬着头皮打字：来就来，你输了也是。
夏蓝懒得再回他，关了手机，放进校服外套口袋，慢慢行走在人行道上，低头看鞋子规规矩矩踩在一格一格的地砖上，别在耳朵后的刘海又不安分地挣脱去骚扰眼睛。
此时正要秋天，傍晚的凉风吹得万物作响。
正巧，一片半黄的叶子从树上脱落，几经波折，缓缓落在人行道上。夏蓝揉着眼睛，不偏不倚，踩过那片叶子，发出清脆的碾压声。
隔日上午，夏蓝就开始了作为女朋友的职责。
秦适每次都赶在早读课下课时到学校，所以这时候是他吃早餐的时间，夏蓝便特地带了一瓶酸奶和一份三明治，防止下早读课就凉掉。
——但夏蓝低估了秦适的魅力。
满心欣喜进秦适所在的班级，一望秦适的课桌，早已有几份豆浆油条、小蛋糕。
再看看手中的瓶装酸奶和透明盒包住的三明治。
心中的欣喜降至平静。
夏蓝醋了。
教室人还寥寥无几，都是在埋头补作业的，夏蓝仗着都不认识自己，抬脚走近秦适的书桌，我将那些早餐都丢进垃圾桶，换成自己的那一份。
一气呵成，夏蓝往自己教室走。
一路走去，心中还留有余惊，这是她活了十七年，第一次这么做。
刚做完她就后悔了。
那些也是一个个苦苦暗恋的人啊，她们不见天日的暗恋，寄托在那一份早餐上，她这样丢掉，不就伤她们的心么？
心中的疑虑纠缠夏蓝走到教室门口，望向教室里她自己的座位，她眼神迷茫了一会儿。
最后她决定什么也不想，把刚才的插曲丢掉，胡乱抓了抓刘海，长呵一口气，抬脚走进教室。
虽说是丢掉，但一整个早读课夏蓝心不在焉。
嘴巴都没装模样地动动。
去厕所的路上会经过秦适的班级，早读课下课，她就拉着朋友借上厕所的借口，想看看秦适有没有吃早餐。
透过靠走廊的窗户，隐隐看见秦适坐在课桌上，嘴里叼着一瓶牛奶。
长腿跨上另一张课桌桌腿，玩世不恭，长腿后面是一位小女生，脸憋得通红。
一晃而过的画面。
他一直都这么和女生相处的吗？
他没看见我的酸奶吗？
夏蓝脑海里的问题交缠，压根没听进朋友的话，原本去厕所的路中途转成去一班的路。
她趴在一班门口，往里探进一个头，招呼门边的同学：“同学，墨于成在不在？”
门边的同学早已习惯夏蓝来找墨于成，转头朝后排喊：“班长——，你发小找。”
墨于成本来计划早读课下课把新课预习完，结果被这么一喊，计划被打乱，他心情也跟着烦，放下笔，没好气说道：“来了。”
刚一走出门，就迎上夏蓝欲哭的表情，双手攥在胸前，刘海被风吹得一动一动，她小声喊：“墨于成……”
“？”
“我好像第一天就要被甩了。”
墨于成：“……”谁说的迷途知返？
“别难过了。”墨于成看她这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也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不是么？”
“嗯，但我就……”夏蓝没说下去，那一瞬她觉得自己太狂妄了，能让秦适那样一个人迷途知返。
是她的错。
一阵预备铃打响，墨于成作势要回班级，“别难过了，没有用。”
夏蓝点点头，冲他挥手，“你好好上课。”
“这话该你自己对你自己说。”墨于成已经转身进了教室，在夏蓝的视角盲区握紧校服下摆，松开时衣料被揉出褶皱。
班级前的树被吹得沙沙响，夏蓝只得往自己班级走。
如果她回头了，应该会看见墨于成又转身，双手插在两边的裤袋，一脸担心的看她。
可是夏蓝没有回头。
此时她的心里，装满一个叫秦适的混蛋，没有墨于成的位置。
墨于成看她走进教室，自己才回座位收拾桌面。
下节是数学课，趁老师还没来，刚才前排的同学钻了空子，偷偷跑到墨于成这，兴奋的表情透着八卦：“诶那夏蓝不是秦适的新女朋友吗？她来找你是不是要和你断绝关系？”
墨于成抬头看他，还没斟酌好怎么说，他又语速极激动地问：“班长你不难过吗？发小被抢走了。”
墨于成把数学书合上，鼻子重重呼出气，语气平静，说：“反正秦适过不了多久就会把夏蓝还给我了，不是么？”
“有事没事多刷题，别整天跟八婆一样。”
眼前的人被怼得无话可说，只张了张嘴，自讨无趣回到自己的座位。
上课铃这一瞬急促响起，数学老师卡着点进入教室，班内安静了不少。
墨于成很少跟着老师的进度，忽略讲台的声音，自顾自翻开数学书。
每一页翻去，可以看见每页的页数旁，都用一个极潦草的字体，写着“夏蓝”两字。
无不透着渴望。
惯例，墨于成翻开崭新一页，手抵住桌面，写上一个同样潦草的“夏蓝”，与往日不同的是，他这次用红笔，在名字后边画上了一个笨拙的小爱心。
同桌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并且爱得入骨，每本书，每页书，都有她的名字。
每每看墨于成写时，总莫名心酸，他将头趴低了点，说：“兄弟这值得吗？喜欢就去说，别搁这憋的，闷骚得要死，同桌我都快被你憋疯了。”
“嗯。”墨于成面无表情，轻轻答应一声。
“嗯你妈嗯，你这样到死她都不会发现。”同桌恨铁不成钢，气得要死。
“知道。”墨于成顿了顿，又翻了一页书。
可她从不回头，她总以为她是孤身一人，宁愿自己一人撑过，也不愿回头，看看她身后。
能有什么办法？
墨于成手中的笔又握得更紧。
下午放学。
夏蓝本想着和墨于成一起回家，结果秦适站在班级门外，眼神无隐藏的，看着夏蓝收拾书包。
好半会儿，夏蓝才温吞吞走到他面前。
虽说因为早上的事还气着，但有同学在的情况下，她还是不愿意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书包给我。”
秦适一把把她的书包捞过，一只指头勾住书包。
“你……要干嘛？”夏蓝甚至认为秦适会像小说里的校霸一样，带她去干架。
结果秦适一脸疑问转过身来，“还能干嘛？送你回家啊。”
夏蓝这才闭了嘴，乖乖跟在秦适身后。
“你今天怎么不找我？”
“……忘记了。”
“这也能忘？”
“哦，下次不会了。”
傍晚风正大，出了校门，风直往夏蓝的校服下摆里灌。她抬头往上看去，是秦适健壮有力的肩膀。一步一步，夏蓝数着步子。
一，二，三，四，五，六……
七还没数出，就被人拦住。
来人是一位女生，校服不是夏蓝学校的校服，一头长发散在背后，似是不会化妆，脸上卡粉卡得厉害。
“喂，秦适。”她一手抓住夏蓝的手腕，紧得夏蓝吃痛。
“有事吗？”秦适比她高了一截，看她时俯视的眼神更加不屑，还特意拖长了尾音，“大姐——”
“跟我分了就这么急着又找了一个？”她放开了夏蓝的手腕，还给夏蓝不屑的眼神，“还是一个这么纯的？”
她用手指推了推夏蓝的肩膀，“别看我笑话了，小姑娘。”
“——他爽完你也马上会被甩的。”
夏蓝瞳孔放大，下意识看向秦适。
路过的学生熙熙攘攘，纷纷往他们这看，有的叽叽喳喳，有的是蔑视，甚至有的买了点油炸食品，就坐在店铺门口看他们好戏。
秦适意识到如果再和这婊//子纠缠下去，他的计划马上会暴露，还会丢人丢得彻底。
他无视夏蓝不敢相信的眼神，把手中的书包扔下，冷冷对那婊//子说：“喂，换个地方。”
夏蓝看那女生心情应该舒畅了很多，走前还和她挥手说了有机会再见。
那些看戏的学生看人走了，觉得没劲，便起身离开。
嘈杂的声音瞬间少了很多。
一阵风，吹起夏蓝的发丝。
夏蓝看向地上的酒红色书包，它沾染上了几分马路上的灰尘，连风也吹不起它。
但吹来一个，遮隐夏蓝的影子。
夏蓝抬头，来人是墨于成。
她没动，呆呆地眨了眨眼。
“还不起来？”墨于成身穿白色校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在夏蓝面前。
“哦。”夏蓝拍掉书包表面的灰尘，扶着墨于成的手起身，马尾甩出一个弧度。
墨于成也没管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走在前头，一双大长腿压根就没想到夏蓝的小短腿。
太阳的余晖透过树荫一片一片洒落，夏蓝抓紧书包肩带，悠然往前看。
少年的背影，时而被余晖宠幸，时而被树荫遮盖，清瘦的肩膀担着黑色书包，裤脚因太长被卷上，露出一截脚脖子，白色运动鞋染上些许脏。
这是少年啊。
顿时便迷了眼。
再看去，墨于成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催促道：“快点跟上。”
夏蓝轻哼一声，乖乖跟上，与墨于成并肩走。
这种感觉，她以前好像从没有注意到。
和秦适身上的感觉不同，秦适更多的是成熟，她连走路都只能跟在身后。但和墨于成一起，是青涩与懵懂，他们之前能勾肩搭背，能互开黄腔。
“墨于成。”
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他。
“嗯。”
“没什么，叫叫你而已。”夏蓝手又随心勾在墨于成的肩膀上，迫使他弯腰，像为自己称臣。
“喂，过分了。”
话是这么说，墨于成却偷偷空出一只手，挠痒夏蓝的腰间，趁机逃脱向前跑去。
“你要找死就说一声！”夏蓝反应过来急忙追去，嘴里骂骂咧咧。
……
夏蓝一路和墨于成打闹，不知不觉间到了家。
他们俩家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两家父母都熟得很，他们自然也是从小打到大的关系。
墨于成的爸妈很忙，时常晚上□□点才回家，这时作为家庭主妇的夏母会让墨于成来他们家吃饭。
一进家门，夏蓝就闻到羊肉的香味。
“妈我回来啦。”夏蓝匆忙换上拖鞋，连书包都没来得及脱，径直朝厨房去，为肚子填充。
墨于成换上一双男士拖鞋，书包放在沙发上，听到厨房里夏母骂夏蓝没洗手就吃饭的声音。
他抿唇笑了笑，也朝厨房去。
“阿姨。”墨于成走到夏蓝身边，作势替夏蓝脱下背上的书包。
“诶。”夏母一脸慈祥，眼角的鱼尾纹浮现，“快来试试阿姨的羊肉好不好吃。”
“好。”
被端上桌的卤羊肉色泽鲜艳，酱汁浓稠，香味扑鼻而来。
夏蓝早就憋不住了，忙夹了一块给肚子一点儿慰藉。
从客厅回来的墨于成也坐上桌。他吃饭慢条斯文，选择先喝几口汤，才慢慢去夹羊肉，配着白米饭，一点一点消灭掉。
“啧啧啧。”夏蓝边吧唧嘴边嫌弃墨于成：“吃那么斯文给谁看呢？”
“给你看的。”
“……”
这话要是放在平常，夏蓝铁定吐槽他恶心。但现在，她没反驳，耷拉着头，默默啃碗里的羊肉。
妈的，这人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我怎么还被撩到了？
啊啊让我去死吧！！
默默吃完碗中的饭，夏蓝自觉把碗拿去厨房水槽，带上硅胶手套，难得没和墨于成嚷洗碗，内心却是快爆炸了。
“洗洁精要涂匀。”墨于成不知什么时候吃完，把他的碗放在了水槽边上。
声音赋有磁性。
夏蓝一听，耳根子一红，憋住了呼吸，艰难开口：“知道了。”
直到墨于成走出厨房，她才敢出一口气。
这男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好听了？呜呜。
耳朵像怀孕了一样……
“？！”
夏蓝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排出脑中的念头，手里洗碗的力度更重，疯狂摇头。
不行不行！夏蓝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能被尔等小辈迷了心窍！
洗完碗，一出厨房，就看见墨于成在替夏母捶背，更气人的是，夏母还很享受。
“再往下一点。”
“诶就是这。”
“力再大点。”
夏蓝：“………………”当没我这个女儿。
一中临近夏天，会有一个校园艺术节，每两年举办一次，内容同于表演才艺。一共十二个节目，每个年段必须出四个节目，每次也都等同于择偶大赛了。
夏蓝会芭蕾舞，跳得极好，自然而然就被推荐上去，也通过了审核。
校园艺术节的前一天，正是放学时间，夏蓝被留下在礼堂彩排，墨于成留下来等她，秦适也是。
搞得夏蓝彩排跳错了好几次，动作也不优雅。
她往墨于成的方向看去，墨于成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像一只在等她回家的小狗。再往秦适的方向看去，秦适一脸不耐烦，旁边还有他的追求者正叽叽喳喳说话，像一只凶猛的猎狗，在准备捕猎她。
哥们，求你们别看我了……
终于等到彩排结束，夏蓝的难点又来了，到底跟谁走？
我只是一介小女子啊。
瑟瑟发抖jpg
礼堂暖黄的灯洒在夏蓝身上，她徘徊在原地，再往那两人望去，墨于成一脸严肃，盯住秦适朝夏蓝走来。
不然就跟秦适走……？
“你叫夏蓝对吧？”秦适走到夏蓝面前。
夏蓝：“……”你还要问我名字？
夏蓝点了点头。
“好，夏蓝，我们分手吧。”秦适说，“就这样，再见。”
分手？再见？
夏蓝脑子快炸了，冲秦适摆了摆手，“再见。”
“刚好第六天，不到一个礼拜。”墨于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夏蓝身边，凑在她耳边说道。
夏蓝不语。
其实她内心也没多大波澜，不伤心不难过，甚至还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那你要什么要求？”夏蓝看了墨于成一眼。
暖黄的灯光斜射下来，在地板上围成圈，她和墨于成正好在圈里，仿佛是一个独属于他们的小世界。
“明天艺术节结束了在小时候的秘密基地见。”
秘密基地指学校后面的一面墙，那里写满了字，有诅咒，有辱骂，也少不了表白。他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捉迷藏，伴着教室里的读书声。如今真的考上了一中，倒是很少到那里了。
夏蓝眨了眨眼，点头答应。
内心驱使着，夏蓝自然而然地抬头看墨于成。墨于成冷淡的表情映入眼帘，眼皮似有似无地动着，嘴唇平直，咽口水时，喉结上下滚动。
作为一个颜控，夏蓝顿时迷了眼。
“还不走？”墨于成低头与她对视，肩上背着他自己的黑书包，手上提着夏蓝的红书包。
“哦。”
“书包自己拿。“
“帮我拿嘛。”
墨于成瞥了瞥夏蓝冲他示好的傻笑，皱了皱眉，但手上还是帮她拿着。
第二天，校园艺术节。
万里无云的天气，人的心情自然也好。夏蓝好像完全忘记失恋的疼痛，当作看完的一页书，翻页后便不再管了。
去学校的路上，她难得没有对墨于成又打又闹，她察觉到她的内心对墨于成开始发生改变，是悸动。
校园艺术节一早便开始，先是校园义卖。
夏蓝拉着墨于成跑来跑去，买了这又买了那，吃得不亦乐乎。
到了中午去食堂吃午饭，她一个都吃不下。反而容貌焦虑起来，忧愁堆了一脸，“怎么办？我好像变黑了。”
墨于成：“……”
下午是节目表演，学生都聚在操场。夏蓝中午便化完妆，此时披着一件外套，坐在椅子上一手遮着太阳，一手拿着小风扇吹风，眯着眼看台上的表演。
头上突然压上一个重力，刘海扎进眼睛，落进了一片阴影里。
她抬了抬眼，是一顶鸭舌帽，她转头，发现是墨于成，嘴巴动了动，“谢谢。”
烈阳高照，墨于成刚组织好班里的秩序，想到夏蓝中午的话，便把自己的帽子拿了过来，给她戴上。
“表演结束的事记得就行。”
“晓得晓得。”夏蓝说，“你这个班长还不赶快回去组织你们班？”
“嗯。”
“哦对了。”夏蓝叫住他，“等会记得给我拍照，拍得好看点。”
“好。”
墨于成走后没多久，夏蓝就被老师叫走，到后台准备去了。
“下一个节目，有请高二三班夏蓝同学为我们带来芭蕾舞《天鹅湖》”
典雅的音乐缓慢响起，顿时渲染了迷人的氛围。舞台的光围绕夏蓝移动，慢慢，脚尖旋转，墨于成摆好了相机，摄像头中的夏蓝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时而转动，时而跳跃，如同一直刚脱离蛹期的蝴蝶，尽情展现身姿。
台下的人迷了眼，秦适也包含在内。
昨天彩排时他并没多大注意夏蓝的舞，今天一看，令人震撼。
“诶秦哥这不可惜了？”秦适身旁的小弟直勾勾盯着台上的夏蓝说，“这么好看一妞儿，结果昨天就给分了。
“等会就追回来。”秦适勾起嘴角，反正夏蓝还是喜欢他的，再追回来肯定不难，到时候还能跟他们炫炫。
曲毕，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夏蓝向台下鞠躬后，往后台走去。
晦气的是，秦适也在。从她回到后台时，视线便一直随着她移动。
“哎呦夏蓝你刚才太棒了。”夏蓝的指导老师欣慰地说。
夏蓝回以微笑。
老师又夸奖了好几句，恨不得把夏蓝抱着亲一顿。等老师走后，秦适才走了过来，说：“刚才的演出很精彩。”
“谢谢。”夏蓝马上变脸，面无表情。
“昨天的事我错了……那是一时气话。”秦适摸了摸脖子，突然觉得难以启齿，“我们还是男女朋友的，原谅我，好吗？”
“不好。”夏蓝看也没看秦适一眼，“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忘了吗？”
话音刚落，夏蓝拿上外套，走下后台。
表演很快便结束，夏蓝托了朋友把椅子带回教室。人群熙熙攘攘，夏蓝淹没其中，一时找不到东南西北。
好一会儿，她才来到学校后墙。
她看见墨于成盘腿坐在地上，背弓着，埋头看手中的相机，嘴角微微上扬。
“你在看什么？”
墨于成顾着看照片，没注意有人来。闻声抬头，一脸无辜，仿佛是偷吃被抓到的小猫。
“我的照片？”夏蓝没等墨于成反应，就凑近了看，“拍得不错，主要还是人长得好看，舞跳得也好看。”
墨于成：“……”
“所以呢，要求是什么？”
一阵风吹来，树叶哗哗抖动，落下几片枯黄的叶，恰好有一片，落在墨于成和夏蓝中间。
墨于成顿了顿，从旁边的书包里，拿出一束紫丁香。
“收下我的花。”
夏蓝瞳孔收缩，手微微颤抖，接过了花。
“就这样……？”以墨于成的个性不太可能就这样结束了，至少还会再整她一顿。
“还有。”
“还有什么？”
“我喜欢你。”
夏蓝没有说话。
“夏蓝，我喜欢你，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墨于成的耳根子晕上一层绯红，眼睛却直视夏蓝，“所有嘲笑你，安慰你，指责你，都是喜欢你。不管你有没有发现，我的书上写满了你的名字，在你和秦适一起走时跟踪你，给你脱书包、拿书包，等你放学，陪你逛义卖，给你帽子……”
“——所有所有合在一起，你还不懂吗？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身后还有我。”
泪在夏蓝得眼眶里打转，模糊了她的眼睛。
墨于成抬手轻轻替她擦拭眼泪。
“所以，愿不愿意回头看看？”
“嗯，一百个愿意。”
墨于成搂住夏蓝，把夏蓝的脸埋在自己胸口，下巴抵在夏蓝的额头上，他吻了吻，身下的人哭得却愈发凶猛，泪水沾湿了墨于成胸前的布料。
……
夏蓝终于止住了泪。
和墨于成看墙上的字。
墙上的最上方，用蓝色的喷漆写上了两个大大的字，夏蓝。
“看，这个是我写的。”
“这么厉害呀。”
“还有这个。”
无一不是有关夏蓝的。
夏蓝觉得，能遇见墨于成，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了，哦，还有和秦适分手，以及……收下了墨于成的花。
她瞥了瞥墨于成给的那束花，问：“这是什么花呀？”
“紫丁香。”
“好土啊，你为什么要送这个？”
“因为紫丁香的花语是初恋，表达青涩的爱慕之情。”
墨于成冲夏蓝笑了笑。
【end】
2022/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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