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忆江南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窗外的雨水滴滴答答，顺着屋檐往下落在地上，几丝雨飘在窗上。
咖啡馆的暖黄色灯光在雨季显得突兀，使门前的道路划出了一个温暖的世界。
江南握住杯子的手柄，轻抿了一口，抬眸看对面的人，脸上没有波澜，还是那样温和的语气，“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余昭藏在桌底下的手松了松，心中的芥蒂好像悄悄掉落，正如大雁归去，一切都恢复如初，“因为你马上要去服兵役，我怕错过了，我也没有让你喜欢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心意啦，我们以后还能是朋友吗？”
“当然。”江南依旧是那个微笑的表情，点了点头。
余昭垂头看了眼手表，三点半。她问了问对面的人：“你有要去哪里吗？”
“没有。”
“那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余昭想说一个他们俩的故事，江南是主角，他自己却不知道，余昭不想留遗憾，她想把这些都告诉他。
江南挑了挑眉，貌似有点感兴趣，又喝了一口咖啡：“你说。”
故事开始，是他是她的后桌。
她经常会把背靠在他的桌沿上，而他会经常搞些幼稚的把戏，把桌子往后移一点好让她摔一跤，抑或是在她的背上贴些奇怪的便利贴，上头写着“我是猪”。过后他又会温和地道歉，并给她带早餐，求她别生气。
他还会时常教她题目，会用笔轻轻敲她的头，说她怎么那么笨，却还是耐心地教她，直到她听懂为止。
一次，她正是生理期，许是吃了冰，肚子疼的她看着没有血色，直至晕倒，他急的不行，背着她去医护室，陪了她一下午。后来她听朋友说，他那时候低声喃喃你快醒啊。
“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只有对我这样，可是我发现你对谁都这样，你很温柔，是每个女生都向往的存在。”余昭坦然一笑，和他说了很多故事，眼里的泪花终究是憋住了。
余昭顿了顿，接着说道，“听到你要去服兵役的事，我其实难过了很久，因为那样五年都看不见你了。”
你不是烟花的一瞬即逝，也不是昙花的短暂一现，是我心中开在路边温柔而又遥不可及的蓝玫瑰，永恒不变。
可是泪腺好像止不住了。
余昭并不爱哭，但她承认，在喜欢江南这件事上，她没辙，她认，她也敢摔，即使江南不喜欢她。
雨声好像小了，路上行人的脚步慢了下来。
江南的一杯咖啡早已见底。他没有说话，只是动手摸了摸余昭的头，给她递去纸巾，他用鼻音轻哼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他正在道歉，他不该这样。
“我能再最后说一句话吗？”余昭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理了理特地穿出来的裙子，又拨了拨刘海。
“嗯，你说。”
“我喜欢你，以后也会。”
…
时光像进入了隧道，在记忆的碎片中穿梭，朦胧的触感被一声叫声叫醒。
“朝朝。”
余昭缓慢睁开惺忪的眼睛，光线一拥而入，她眨了眨眼，发出不清不楚的一声“嗯”。
刚才是梦吗。
“起床咯。”
看清眼前的人，余昭好似还停留在梦里的场景，有点不可相信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江南也就俯下身子，由着她捏，嘴里还念叨着，“快起床。”
“今天周末。”困意又上来，余昭重新闭上了眼睛，但手上还是接着捏江南的脸没放。
“周末也要早起。“江南甩开她的手，把她压在身下，像在跟她赌气，不起就不让她捏了。
“让我多睡会嘛。”余昭觉得被压着不舒服，翻了一个身，想滚到床的另一边，但又被一只手止住。
“差点翻下床了哦。”
朦胧间余昭看到自己确实翻错边了。
“江南。”她叫了他一声，就像学生时代她求着他给他讲题那样。
“嗯？”江南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出的鼻息碰在她的脖颈，像小猫一样蹭了蹭她的发丝。
“我刚才梦见我当时跟你表白的时候了。”余昭睁开了眼睛，双手攀上江南的腰，回应他的拥抱，“梦见你拒绝我的时候的场景了，我说了很多话，可你最后还是丢下我了，直到你去服兵役都没有跟我讲过话了。”
“好几年前的事了，怎么还梦到了呀。”江南亲了亲她的嘴角，又觉得不够，亲了亲脸颊，“别去想了，我最后还不是被你追到了。”
是啊，还是被追到了。
当时江南一拿到手机，微信、□□上全是余昭的消息，起初江南只是粗略地回复了她，直到后来的第三年的元旦，余昭来找他。
不再是隔着屏幕了，而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江南错愕。
“我们相隔这么远，我怎能不忆江南呢？”余昭冲他笑，如同咖啡馆那时候他冲她笑一样。
那晚，大雪纷飞，余昭红着鼻子，发丝上沾了点点雪，在雪地里和他告白，战友起哄，烟花绚烂。
也是那晚，江南的心化了。
再后来，就是余昭的各种土味情话和冷笑话，逗他开心，让他漫长五年的军营生活不那么无趣。
余昭用五年换来了江南的余生。
为江南的生活带来了一缕缕烟火。
哦，不是。
她就是烟火。
他有她，
他的生活永远是绚丽灿烂的。
【end】
2022/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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