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三堂审 线指五行门

这间不大的密室里，并没有任何除金九爷之外的声音传来。但事实上他确实是在跟一个……准确地说应该是几个人进行交流。
  “我现在也不好说……”金九爷的脸上带着几分为难之色。很显然对方提给他的问题，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
  有几缕从香里发散出来的青烟，一直缠绕在金九爷的身体周围。而金九爷的每一次回复，似乎也都是冲着这几缕青香来说的。
  “我说，你们老哥儿几个，咱们就不能现个真身？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玩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么？”
  金九爷的耐性已经被消磨干净，如果说前期的那几次对话是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持着一份体面和尊严。那这个时候就是他已经完全不再去顾及那些虚无可比的东西，而是径自直奔主题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那些缠绕在他身体周边的青烟也瞬间消散了。随后，这间不大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你看，我就说过，他的耐性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强。”从说话的声音来看，显然是一个年龄和金九爷差不多的女性。
  果然，在青烟之中首先出现的就是那个一身行武装扮的女人。而她在看到金九爷的同时，正哈哈大笑着。而金九爷只是尴尬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千万不要再往下说了。
  紧跟在那女人之后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但从他那几乎快要垂到地上的白胡子来看。他的年纪应该是目前三个人中最长的。
  在侏儒之后出现的是一个青年僧人，一身的肌肉不说，单从胸前那几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来看，这个僧人应该也是一个常年在江湖中行走之人。当他出现在金九爷身前的时候，手里那把禅杖随随便便放到地上，就发出一声沉闷的铁器撞击声。
  “阿弥陀佛！好久不见！”青年僧人说道。
  金九爷还礼道:“好久不见，大师！”
  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人，不论从气势还是身材上来说，显然是其他几个人都没有办法相比的。而且，当他出现的时候，其他的那几个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向他施以行礼。而他则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朝着这间密室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走去。当他坐下之后，包括金九在内的其他几个人再次施礼。
  男人抬了抬手说：“金九，把你遇到的问题再说一遍。”
  金九点了点头，便将杏林村武会以及中间遇袭的事情，以及再后来那群人是如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一五一十地都向那男人交待了一遍。
  男人不作声地听着，不时地用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来回摩挲着。
  “你们涌金堂和他们炼土堂之间向来没有什么大的恩怨，会不会是他们假借他人之手，借刀杀人？”大和尚开口说道。
  “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金九提出了心中一直困扰着自己的这个问题。
  的确，虽说许久之前他也是属于五行门的人，但自打上一批老堂主先后交棍隐退之后，早就厌倦了江湖打打杀杀的金九也趁机离开了五行门，来到这杏林村。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多少年来一直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嗨！有你们猜的时间，还不如抓个舌头过来一问便知呢。”那个白胡子侏儒跳到供桌之上，随后抓起一个用来上供的水果，就着衣服擦了几下之后，就塞进了嘴里。
  “我倒是想呢，这从哪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炼土堂的向来就擅长打地道，只要进了这地里就跟鱼进了水里一样。只要他们不出来，就别想着能够找到他们。”
  白胡子侏儒用力地咬了一口手里的水果，随后扔在一边。扔下一句“等着！”便消失了。
  大概过了只有半炷香的时间，那白胡子侏儒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口袋。此时，那个口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想要逃脱出去。
  “你，把地上打结实。”白胡子冲着金九爷悄悄说了一句，而金九爷也干脆地点了点头。他用手指在身前的半空中临空划出一道符咒，紧接着手中快速结印并暗暗说道：“铁牢笼！”
  整个过程快速而悄无声息，当他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朝着白胡子侏儒点了点头。
  白胡子侏儒用力将袋子抖了抖，随后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从口袋里滚了出来。当他刚刚坐稳，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甚为陌生。大感不妙之下，刚准备施法再次逃脱之时，却听到“咣”地一声沉闷但却带着几缕回音的声响。
  “行啦！别想着逃了！这地方铜墙铁壁的，只要我们不想让你出去，你是走不了的。”白胡子侏儒用一种尖锐甚至有些不太讨喜的声音说道。
  “你们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自个儿心里不清楚？”
  “我怎么知道你们要干什么？”
  “嘿！和尚！这孙子的皮得松松了！”
  听到安排的和尚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提着禅杖就走了过来。而那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在看到这个和尚一身的肌肉时，只能是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立马收敛起之前的狂妄姿态，腆起笑脸再次冲着白胡子侏儒问到，“爷，您有什么问题，请尽管吩咐。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出你们来这儿的目的！”
  “好！我说！”
  那年轻人显然十分懂得见风使舵这句话的精髓。当他先前还打算胡乱编点儿蒙混过关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金九爷。这下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如果再不如实交待，可能真就交待在这儿了。在短暂地犹豫片刻之后，就将他们的目的全盘托出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五行门正在互相征伐？”
  年轻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如实地点了点头。“前些日子神火堂已经被吞并了，而秀木堂和冥川堂虽然堂号还在，也几乎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现在就剩下涌金堂和炼土堂了，涌金堂比较麻烦，他们的‘金玉宝珠’一直没有找到。但有人说，那宝珠在您这儿，所以炼土堂就派了些兄弟来您这儿探探虚实了。”
  “你们是怎么查到我在这儿的？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其实……”那年轻人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金九爷，“其实，从五行门里出来的每一个人，包括您在内，各分堂的堂主们都很清楚。只是这么些年来，您是为数不多真正没有再对五行门产生过威胁的。”
  听到这年轻人这么一说，金九爷的后背竟冒出冷汗来。自己在杏林村生活了这么多年，事实上自己其实一直都活在五行门的眼线之下。
  正如这个年轻人所说的那样，自己能活到今天还是要多亏自己真正将自己置身于世外，如果自己但凡有一点邪念，怕是早就已经堕入轮回了。
  “你说我是为数不多的人……那意思是还有其他人？”
  “五行堂里像您一样先后离开的人据我所知，最起码有不下五六十人。而这里面，真正像您一样安稳度日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其他的人……只是打着退隐江湖的名号，隐藏实力借机造反而已。”
  “涌金堂除了我之外还有谁？”
  “金三爷，还有锋二爷……”
  “那他们人呢？”
  “都被你们涌金堂后来的堂主派出去的人给暗杀了。因为他们两个私下里联合逍遥宫的那群人，打算清洗五行门。”
  “逍遥宫？”金九爷念叨着这个名字，潜意识里快速地搜索着和这个名字有任何瓜葛的人或者门派。
  “你是说五行散人他们？”
  年轻人点了点头，“五行门之间的互相征伐，背后其实就是他们。等到将五行门里的所有持有异意之人铲除干净，那接下来就是重立五行门了。”
  “那重立起来的五行门，怎么可能还会是以前的五行门。”金九爷皱着眉头，当他转身的时候视线再次遇上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的目光。
  “大哥……现在……”
  “别急，他还有话没有说完。”那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向那个坐在地上的年轻人，但却从先前说出来的话中轻易地察觉出他的话里，隐藏了一些不想让金九爷知道的秘密。
  “啊！那个……我说，我说！那……那个，我也是五行散人的手下，之前是隶属于炼土堂的。然后……”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男人故意抬了抬自己说话的音量。但仅仅如此，就让那年轻人吓得身体猛地一哆嗦。
  “是是是……我们来杏林村除了要找那个金玉宝珠之外，还要找一个人。那人据说是青境观道长苍云子的徒弟还是什么的。据眼线说，他最后一次出现在的地方就在杏林村附近。但因为周边还有其他的几个村子，所以一直没有最终确定是在哪里。所以，此次来杏林村的另一个目的也就是为了能够确定他的行踪而已。”
  听到年轻人这么说的时候，连一旁站着不怎么说话的和尚也开口了。他说：“这青境观可是妖界为数不多还在奉行截教，且观中道众多数已修有仙骨的仙宗宝刹。自从上次阐、截两教大战之后，青境观的世间道场因受牵连而成废墟。虽然那观中众生得苍云子及同门师兄弟合力保护大都存活了下来，但从此以后深居简出，鲜再有人能够发现他们的行踪，你们又是从哪知道这些事情的？”
  面对大和尚的质问，年轻人不敢做任何隐瞒，“其实，不论是仙门，还是妖门，甚至包括我们五行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他们？谁？”金九爷抢先一步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据那些有资格接近他们的人回来说，他们的触角遍布我们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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