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舒之岩坐在姚子义对面,看着他低垂着头,肩膀耷拉着,像是丧失了生气一般,周身围绕着散不去的颓败。
他多久没有见过阿义这个样子了,似乎十几年了吧!
舒之岩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既然忍不住索性一次性说清楚,“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去追呢!”
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阳光撒下来,在地上拉长了他们两个的影子,舒之岩站起来,一把扯起姚子义,“走,我带你去喝酒,喝醉了就什么都清楚了,在这儿颓丧得坐着算是什么好汉。”
姚子义像是一个傀儡一样被舒之岩拉着走,舒之岩随便找了一家酒吧,要了一个卡座,点了一堆酒,没要服务员帮忙,自己拿开瓶器打开,倒了两杯子,姚子义淡漠的眼神看着某一点出神。
“哐当”一声,舒之岩把酒杯放在姚子义的面前,嘴巴努了努,“喝呗,不是想要颓废吗?干坐着怎么行啊?来点儿实际的。”
姚子义狭长的丹凤眼瞟了舒之岩一眼,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舒之岩在心里叫道,好家伙,这酒这么烈,他不相信他不知道,喝起来这么不怕死!
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第三杯……第无数杯!
姚子义不停歇得往嘴里灌酒,舒之岩想要拦,但是被姚子义的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得了,舒之岩摆摆手,喝吧,反正喝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要不然也是受罪!
眼尾发红,眼角泪痣越发的勾人,眼神迷离,舒之岩知道,姚子义这是醉了。
他无奈得叹了一口气,两只手捏着高脚杯,里面红酒荡漾,他端着摇了摇,然后享受得抿了一口。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为何人人都知道这个理,还是忍不住得飞蛾扑火,自取狼狈!
舒之岩仰头喝干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起身,坐在姚子义身边,胳膊捣了捣他的肩胛骨,“喂,还能走吗?”
姚子义身子没有动,头往另一边偏了偏,舒之岩知道,这是喝大了。
舒之岩拿出手机叫车,然后手从姚子义的胳肢窝里面穿过去,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恶声恶气得说,“走吧,哥们带你回家。”
舒之岩一个人住,他把姚子义带到自己的住处。
这种情况,他是万万不敢把人送回去的,奶奶一个人在家,要是看到阿义喝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坐在出租车上,舒之岩把姚子义的头往那边推了推,嫌弃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也许是听到耳边嗡嗡嗡得响,让自己不得安生,姚子义倏得睁开眼睛,眼睛里面满是清明,没有一丝刚才的迷糊迷蒙。
舒之岩冷了一瞬,嘴巴长得大大的,刚才打了个哈欠嘴都没有合上,似乎是没有想到姚子义突然间睁开眼睛。
“阿义?”姚子义试探着叫了一声,“你没醉?”
“我没有醉。”姚子义说得坚定。
舒之岩这下子确定了,姚子义是真的醉了,要是他真的没有醉,刚才他问的时候他是不会回话的。
舒之岩扶着姚子义下车,往小区里面走,这一片属于高档小区,安保很好,看到业主进来,立马有保安过来帮忙,舒之岩一面嫌弃姚子义一面拒绝保安,“不用,我扶着进去。”
“阿义,你这是喝了多少?”上阶梯的时候,姚子义的脚不会自己上台阶,舒之岩拖着他的身子往上走,五级台阶,舒之岩硬生生走出了百万天阶的疲累感。
好不容易把人扶到电梯门口,舒之岩抽出一只手按了电梯,无可奈何得说,“我简直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没事干嘛要叫你喝酒,喝醉了还不是我来收拾烂摊子。”
舒之岩靠着电梯碎碎念,顺便休息一下。
下坠的感觉从脚底板传出来,舒之岩又认命得扶着姚子义出去,“你能不能先自己站一会儿。”舒之岩无奈得说,“我要开门。”
“唔。”姚子义嘴里无声得发出一个单音节字眼,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没有,舒之岩手脚并用撑着姚子义,另一只手快速地输入密码。
好不容易把人扔到沙发上,舒之岩感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汗,姚子义虽然不胖,但是一米八五的身高也让他吃不消。
舒之岩自己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一杯水见底,他看着沙发上斜躺着的姚子义,于心不忍,还是帮他也倒了一杯,放在他前面的茶几上,抬脚踹了踹姚子义的小腿,“姚子义,起来喝水。”
可是现在姚子义没有丝毫动静,其实舒之岩也就仗着姚子义醉酒听不到,要不然的话,他是不敢在他面前如此得放肆。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舒之岩如此劝诫自己,然后伸出胳膊打算扶起姚子义,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强撑了一路,隔壁酸软,被姚子义的身体冲力一带,差点儿栽倒在他的身上,舒之岩眼疾手快,忙不迭地撑在茶几上,站起来,后怕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要不是本手脚灵敏,就要毁了清白了。”
经过舒之岩单方面的一闹,他也没有了做好人的心思,回房间拿了一块儿毛毯,随意地扔在姚子义的身上,自顾自地去卫生间洗澡。
半个小时以后,舒之岩腰间围着一块儿浴巾,恍若无人得走出来,在厨房倒了一杯水,本来想要端着回房间,但是看着姚子义还是狠不下心,舒之岩简直觉得自己就是犯贱,但是,谁让他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呢!
他认命得搬起姚子义的腿,三下五除二的脱掉鞋,本来打算脱衣服的,但是姚子义不配合,舒之岩也懒得跟一个醉鬼挣扎,索性算了,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矫情。
拿了一个靠背软枕,垫在姚子义的脖颈下面,舒之岩后退了一步,完成。
……
半夜,姚子义睁开狭长的丹凤眼,眸子里有一瞬间的迷糊,然后慢慢变得清明,茶几上面放着一杯水,姚子义端起来喝了一口,另一只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脑袋里涌入之前的记忆。
姚子义起身,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冬夜的风冰冷蚀骨,吹到人身上是透入骨髓的冷,姚子义仿若不觉,食指搭上窗沿,望着窗外的黑夜,瞳孔没有焦距。
想起白天那些拒绝的话,姚子义就觉得心仿佛浸泡到了北极的寒冰里,抛到了烹饪的烈油里,剜心蚀骨得疼。
嘴上说着祝她幸福,但是真的好想和她有以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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