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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彻夜未归


老管家的声音嘶哑,显然已经急得毫无办法,整个人都有些急得团团转了。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詹温蓝的手微微一颤,抬头望去,詹司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似乎从头到尾都听得一清二楚。

        因此,詹司令此刻的脸色极为复杂,显然,他知道儿子的成就非凡,但这一夜之间,竟然不仅官司缠身,还涉及巨额赔偿,实在让人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詹司令是真正一辈子在军营摸爬滚打的人,商场上的事情从不接触。眼下,除了无能为力,更是觉得一种进退维谷。

        詹温蓝垂下眼帘,大厅的灯光在他面上印下一层阴影。

        在詹家,向来涉及他外婆的事情,他父亲都是退避三舍的。与其说是尊敬这位岳母的私人空间,倒不如说,从本质上,他不愿意向这位年轻时极为轻视他的老人做出任何示好的动作。

        在詹家还未发迹前,詹司令不过是为军营里的普通班长。而他处上的对象却是名副实归的大家闺秀,当年,许多人都曾笑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约莫也只有家中的人才知道,他第一次上门去见这位岳母时,曾受到过什么样的刁钻。

        詹司令年轻时并不是没有尊严,相反,能在兵营里熬出来的,各个都钢筋铁骨,最不差的就是鲜血和意志,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如今的妻子,他绝不可能忍气吞声将她娘家的一众戏谑目光冷冷掩在心底,转而拼命奋斗。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外人都当他是搭着冷家的顺风车一路顺风顺水,却没有人知道如今的司令当年在妻子娘家人眼中是怎样的身世卑微。

        詹温蓝的目光永远看上去那么清澈,却又那么犀利和一针见血。

        虽然只是那么一刹那的视线相接,詹司令却分明看清楚了他眼底的意思。

        那一刻,詹司令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老管家,始终紧紧握住的拳头一阵捏紧。下一刻,转身,上楼离去。

        詹温蓝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唇边弯起一个淡嘲意味的笑。

        老管家似乎也发现了空气里略带尴尬的气氛,一时间刚刚关于“联盟”起诉的话题僵在半空,竟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良久,詹温蓝站起身,取出笔记本电脑,连上网,将英国那边最为重要的几笔投资都查了一遍,显然,投资都受到了影响,虽然资金没有全部被套进去,但确实现在想一下子取出来,很难。

        资金不能随便动用,他皱了皱眉,随后开始搜索网页。英国的媒体总是积极得有点过分,这个时间点距离“联盟”的代理律师提出诉讼不过才两个小时,但基本上英国各大门户网站都已经挂在了顶尖头条位置。

        50亿英镑!

        这可真的是光看数字后的零就能让人目眩神迷的话题。

        五家医药联盟单位无论从财力还是在英国的声誉来说,都极为出色,目前,从舆论角度来看,处于“欺骗性经营”的x和这五家信誉良好的企业比起来,完全就是反面阴冷的角色。

        无论法官的职业素养如何,人都有第一印象,犯罪心理学给那群成日接触各类罪犯的法官们的洗礼也让他目前的处境极为劣势。

        詹温蓝僵硬地以手覆脸,他在哈佛呆了那么久,闻名世界的哈佛法学院的课也听过几次,对于英美的司法体系基本上都有了解。

        和美国采用立法和司法双轨制结构形式不同,英国采用的是单一制的结构形式,封建因素较多,又因为历史原因,资产阶级革命不彻底,许多封建法律制度和原则被保留下来,所以在法院使用时常常过分强调传统,法律精神较为保守。于是,大多数法官对法律仍态度保守,适用遵循先例原则较为严格,法律灵活性较少。而在美国法官在适用先例和法律解释这些方面较为开明,只要社会需要,就会毫不犹豫的推翻先例,创造新的法律规则.并且美国法院对先例、对制定法条文上,都有司法解释的权力,这种解释往往造成判例规则和法定条文含义具有极大的伸缩性,所以有更大的弹性空间。

        如果是在美国被人提起诉讼,他的转圜余地还有,但现在,直接是钉死在英国。哪怕他请再大牌的律师,对于案子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除非,是碰上了律师界起死回生的“神”,否则,败北是迟早的事。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背后有人故意操作,还是单纯的巧合。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他来说,目前都是雪上加霜。

        “你先去休息,我想一个人静静。”兰芝芳华的脸上已经晦暗发涩,詹温蓝朝着老管家点了点头,一个人拿着电脑出了门。

        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大多都已经睡了。

        他并没有去开车,而是沿着路边,一直往湖边走。

        詹家附近有一座人工湖,并不大,却极为安静。可笑的是,如今,他脑子里首先想的不是自己的产业,而是翻来覆去转的竟然都是晚上云溪那遥远得令他发颤的侧脸,只要微微一想,心头就觉得空洞得厉害,压根连一点思考都做不到。

        已经很晚了,坐在湖边草地上,詹温蓝苦笑着看着那湖水,整个人都有点怔怔出神。

        x的身份,他掩藏得极为辛苦,在詹家,靠着他外婆的帮助获取了第一桶金这是个禁忌的话题。无论如何,外婆和父亲之间的芥蒂已经根深蒂固,即便见面时大家言笑晏晏,但始终是隔了一层面具。他从出身以来,就知道自己必须担负的责任。所以,成为x之后,并不像一般年少有成的青年会大肆宣扬,甚至,完全相反,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一定要压下这个消息。

        在国内,他和普通同龄人一样升学、考试,只不过极“偶然”的机会出国去料理公司事务。

        老管家告诉他,x控股的企业都受到影响时,他就已然明了。

        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将他的背景掀个底朝天,并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最大功效,当属冷云溪!只有冷云溪!

        似乎从见到她第一眼起,这个比他还年轻的女孩就藏着许多秘密。

        在“不夜天”的妖媚起舞、惊艳嗓音,在萧然面前的强势以对,甚至在陈昊那个半边染黑的人手中持枪以对,他每见过她的一面,便惊艳一分。但更不自觉的却是反复揣测,最后,当事实真相被揭开后,面对他,云溪又会以什么样的面貌?

        但,想过无数次,揣摩过无数次,却没发现,竟是这么冷淡。

        她压根连面都肯让他见一眼。

        詹温蓝忽然抓起身边的一撮草,狠狠地握进手里。

        她当着全世界人的面揭开了他的身份,却就这样把他吊着,是因为觉得,这样就可以逼得他无措仓惶、翻身勿忘?

        所以,到现在所有人都只知道x是中国人,却还不知道,x就是詹温蓝?

        他很想往最好的方向去奢望,云溪这是顾虑当初的感情,并没有将事情做到最绝。可,今晚,当看到她站在窗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他从来都漏看了一点。

        或许,他们曾朝夕相处,或许,她曾真心接受过他的求婚。但一旦背离,他于她来说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被弃如敝履,如同她曾经甩开的那些爱慕者一样,毫无眷恋。

        从他遇上冷云溪开始,就一直是他主动,去追寻,去求索,去法国走秀,去香港交流,去美国留学,每一步,他都惊心打算,细细策划,总觉得,一切都照着自己的设想进行。

        可现在,忽然发展,她转身离开时,冷漠如许,他忍不住怀疑,或粗,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一个人的自相情愿?

        这个念头刚一生成,他就觉得浑身疼得难受,几乎连每一丝的呼吸都被人扼住了一样,透不过气,也闭不上眼。

        打开笔记本,他强迫着自己集中精神,将那五家“联盟”的医药企业重新又梳理了一边。

        忽然,指尖直直地在领头企业的位置上停留良久,那一瞬间,他瞳孔里有一种东西突然幻灭,下一刻,他惨然一笑,脸色似鬼。

        罗斯医药股份公司,“联盟”的发起企业,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七个月前,这间公司正面临股权变动。去年年底,罗斯医药股份公司最重要的股东成员——两家控股集团私下达成协议,鉴于第一大股东资金链日益紧张,且公司业绩下滑,双方股权进行重新洗牌。实际上,涉及股权变动并不仅仅是一间公司的股东、监事、理事等进行投票表决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其中涉及的事情繁复丛杂,手续更是多得能让一干高级精英脑力匮乏。更是为了考虑到罗斯医药股份公司的股票价格,该项决议基本上只有领导层和有发言权的董事才知道,并未对外申明。而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参与了此间股权变动事宜的人,其中一个就是云溪。

        作为张博的关门女弟子,身处美国,却一直在线与罗斯医药股份公司的大佬级人物联系,他曾为自己女友的成绩侧目骄傲,却没想到,七个月后,这一场如火如荼的股权变动案竟然轻轻松松地成为她的入手点。

        即便目前除了这五家医药企业,还有另外五家没有浮出水面,但詹温蓝涩涩一笑,他几乎可以肯定,另外的五家公司,冷云溪也绝对拥有控制的手段?

        身败名裂?还是困兽之斗?

        她仅仅给了他两条路可以选。

        山崖的另一边,她临风而立,飘飘渺渺,而山崖的这一头,他已经被逼上尽头,两条路都是绝路。

        正如老管家说的一样,即便疏通了法院也没有任何办法,判决从一开始就站在冷云溪的那一边。

        只要罗斯医药股份公司咬死了这场诉讼,x的身份就绝不是他的王牌,相反,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判决书!

        到那时,只有媒体追踪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知道他是詹司令的儿子,背上商业犯罪的背景,詹家不仅只是他的父亲完了,整个家族都会毁了。

        这是一场看似无声冷淡、实则最狠辣的回击。

        三个月前,詹家推了冷家上下一把,将他们送进去协助调查,如今,冷云溪亦回他一手,轻而易举将整个詹家置于风头浪尖。

        没有爆出他是x的身份,并不是手下留情。

        相反,他知道,她背后肯定掩着更冷厉的手段。

        苍白的脸在湖水的倒映下,越发显得沉沉死气。电脑屏幕在他脸上留下层层光影,他的脸一半决裂,一半惨淡。

        他的心,这一刻就像是被木桩狠狠地贯穿。

        他并不诧异她的手腕,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只雷霆一击,他竟然陷入这样的困局。

        可,不能退。

        退了,整个家族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虽然对父亲从来没有那种脉脉温情,但从南京一路爬上b市,其中漫漫数十年的艰辛,他看得一清二楚。

        仕途一旦被截断,他看得分明,等着詹家的绝不会是一条田园之居的结局。

        冷云溪,从来不是撒娇卖痴的女子,他放下一叠“证据”,给她一次背叛,她还给他的绝不是凄厉尖叫、疯狂怒骂。相反,她冷静的亮出一张牌,直接将三个月前曾经遭受过的一切,加倍叠加重新摔在他的脸上……

        这一晚,詹温蓝坐在湖边,没有回去。

        第二天,中午,他在本市最著名的商业中心找来几个人。

        年轻、雅痞、气势不凡,这是坐在詹温蓝对面三个男人共同的特征。

        三人互看一眼,良久却忽然一笑:“温蓝,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有落魄的一天。”

        望着眼前只穿了一间单薄外衣,脸色冷凝的詹温蓝,那三人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你这个点石成金的狂人都整成这样?”

        他曾经就读过的小学虽然是军区学校,但什么样的人都出过。既有现在还在国防科技大学、装甲兵工程学院的那三位好友,亦有出了军营投入商海的精英骨干。

        面对这三位往日同窗的调笑,詹温蓝却微微有些出神。

        似乎牵着云溪的手,见他另外三个小学同窗的样子还近在眼前。他眼中有点恍惚,那次约着张先生本来就不过个过场,他是揣着明白,明知张先生和老乔是一伙,却压根没有拆穿,而云溪却是明知他已经查到了真相,却是在那天给了他最后一次坦诚的机会。

        见詹温蓝一动不动,忽然视线定在虚空的一处,三个调笑的精英同时住了嘴。

        这情况,或许要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的多。

        当听说五家主流医药企业共建联盟提出诉讼的时候,三人的表情顿时更凝重了些。

        “英国向来自诩日不落帝国,就算是一般欧美国家的人在那里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会被排斥,你竟然这么大手笔,成为英国隐形富豪这么多年……。”三人之一摇了摇头,一方面是震惊于詹温蓝就是赫赫有名的x,另一方面确实是给这个僵局难住了:“我们在英国那边是有些根基,但你最好还是有点心理准备。”话没有说的太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饶是财富惊人,但在一个国家的排他性面前,再多的财富只会成为矛盾集中的焦点。

        毕竟,英国人会觉得,x挣来的钱都是靠着蒙骗的基础得来的。不仅是企业,民众的心声也会一边倒。到那时,树倒猢狲散,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詹温蓝点了点头,“我等会和你们一起去英国,具体的情况还是要到了那边才清楚。”

        三人望着他,叹息一声。还来不及为好友惊人的成就喝彩,就被告知如今这么危急的局面。以他们对詹温蓝的了解,他此刻恐怕已经失去了冷静,否则,绝不会处于这么被动的局面。

        到底是谁出的手?竟然在打击他的事业之余,让他整个人这么反常?

        三人谁也没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去收拾一下,下午机场见。”

        詹温蓝笑笑,只是,曾经的玉树尔雅,此刻已然黯淡无光,那笑容刚刚牵起一点,便已经败落,荒芜一片。

        他回家的时候,詹司令正在吃午饭,妻子在偏厅和老管家正在说话:“你没骗我,我妈的身体真的没什么问题?那你怎么会这么急匆匆的回国?”

        詹温蓝上楼的脚步一顿。

        显然,他母亲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在他母亲面前,父亲和外婆的立场似乎永远一致,绝不会露出丝毫让他母亲不开心的消息。

        果然,老管家笑着说:“还不是想小少爷了呗。前段时间少爷一直没给我回电话,我担心,老妇人也放心不下,就让我来看看。”

        詹温蓝的母亲眼神一暗,她自是知道儿子为什么前段时间那么反常。

        和冷家的关系已经这么多年,即便再泛泛之交,她和张翠也已经认识相识了这么久,说起来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有时候,人在感情面前,局势、立场、野心却更在分明。

        她的丈夫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的儿子既然也毫无反对,她说什么都是枉然。

        当冷云溪的爷爷、父亲、叔伯都被请走的时候,她就知道,儿子再见识广博、沉浮非凡,亦会受不了。

        只不过,她从没想过,冷云溪消失了三个月,她儿子竟然也消失了三个月。

        老管家望着她心疼的样子,忍不住沉默。

        “妈,等会我去英国看望外婆,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过去吗?”詹温蓝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对于自己这个感性大于理性的母亲,他从来不会将任何负面影响表露在她的面前。

        “啊,你回来了!”她有些惊喜地看着一夜未归的詹温蓝,可下一刻望着他满是疲倦的面容和略微显得发皱的衣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站在那干嘛?过来吃饭啊。”詹司令到底不忍,轻轻咳嗽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喊他们过去吃饭。

        詹温蓝朝母亲笑笑:“没事,放心。”

        老管家忽然觉得心头一酸,侧过脸去,下一刻,眼底的老泪纵痕,却不敢回头,深怕被詹夫人看到。

        詹夫人被蒙在鼓里,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自己母亲向来偏爱温蓝,他销声匿迹了这么久,去英国看看老人家也是应该的,便不再多想。

        她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一去英国,到底会遇上怎样惊心动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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