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战启
谢斌带领部队抵达后，大军立刻按照沈平安和三州主官商议的方案分成步、骑两军。在岱州、丰州援军的士卒熟悉了半个时辰马匹后，沈平安就催促大军尽快向东进军。
为缓解战马骑军缺少富裕马匹，斥候机动力弱的问题。每经过一个屯堡，都会留下一部分北疆士卒去屯堡内征用战马，用来保证骑军拥有足够的侦查能力。
一万骑兵沿着银水河的北岸一路向东前进，并向沿途屯堡打探匈奴部大军的消息，以及沈永兴大军经过的时间。
在入夜前，骑军抵达了寒谷县最东侧的寒谷甲字二号屯堡。屯守官汇报说沈永兴大军昨天上午在此处率军向东北方向进军了，这几日每天都能看到云湖县方向升起代表危急的特殊狼烟。
沈平安和蓝玉、张辽商议后，决定暂时在这座屯堡附近扎营休息，明日一早继续追沈永兴麾下的大军。
岱州和丰州不是边境，他们的府兵并不是脱产的职业士兵，基础素质远远比不上北疆边军，这大半个下午的行军就让他们十分疲惫，在扎营后一个个进入了躺尸的状态。
沈平安带着高顺、蓝玉巡视了一圈大营，发现这种状况一个个眉头紧锁。他这时才想起用系统探查这些三州府兵。
云州的府兵武力值普遍在55点到58点，虽然比沈家麾下的骑兵稍弱，但也算精锐。而岱州和丰州的府兵武力大多都在只有47点左右，只有那原本就是骑兵的千人，武力值超过了50点。
沈平安突然感觉自己给出去的这四千匹战马有些不值。他当时被张辽、范仲淹、蓝玉等人镇住了，根本没想到岱州军和丰州军根本就是两支缺乏训练的弱军。
张辽和狄青虽然统兵能力都很强，但他们掌握部队的时间太短，根本改变不了这两支府兵缺乏训练的现状。
“公子，岱州、丰州的府兵都是农忙时为农，农闲时才偶尔训练，素质确实差了一些。而且这些人多数都没见过血，真打起来根本指望不上他们。”
“其实我带的这支云州骑兵，见过血的也不多。没有几场实战，咱们这支骑兵很难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蓝玉见沈平安一脸不满，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想到拓跋鲜卑部那些悍不畏死的疯狂胡人，沈平安敲了敲太阳穴，长出一口气。
“草原上纷争不断，咱们的敌人可都是久经生死了。此战只能尽量与胡人周旋，避免正面作战，一旦被敌人看出虚实，那咱们就危险了。”
此时的张辽和狄青正在整顿他们手下都这些府兵，最起码的明暗哨要布置好，粮草辎重也要安置好，不然出现紧急情况会很麻烦。
沈平安只能尽量多的派出斥候寻找沈永兴大军，探查匈奴部大军动向。
吃完晚饭后，东方由远及近出现了几处烽火。
谢斌观察了一会儿后向沈平安说：“二少爷，应该是东边云湖县的屯堡遭到胡人攻击了。这几处烽火都是想后方传递消息的简单烽火，而不是自身遭遇困境的求救烽火。”
“看烽火的距离还远，我们等斥候的消息吧。先让部队休息，但要人不卸甲、马不卸鞍。”
“斥候传递回准确消息，就立刻教我。”
沈平安下达完命令后就返回营帐休息了。今夜值守的军官是谢斌和狄青，其他人要尽量休息保证体力。
黎明前，斥候终于传回了胡人的消息，谢斌把所有军官叫起来议事。
因为张辽的提议，现在高顺是这一支骑兵大军的名义指挥。但高顺的职位明显在沈平安和谢斌之下。为了尊重张辽和狄青，也为了大家不那么尴尬，一伙人在空地上围了一个圈坐下，开始军议。
“斥候回报，胡人正在攻打云湖丙字三号屯堡，目前发现的兵力有两万人。咱们此处距离那座屯堡也就不足七十里。”
谢斌把斥候探查到的情况向众人通报了一遍。
“有没有鹰击中郎将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
“诸位都说说吧，咱们该怎么做？”
沈平安环视了一圈众人开口问道。
张辽最先开口道：“我们还是应该先找到鹰击中郎将的大军，在联系到鹰击中郎将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蓝玉摇摇头。
“我们这一支军队战力有限，本来就是要亮出来为鹰击中郎将的大军分散掉敌人注意力的。我建议向东继续前进一段，让匈奴部的斥候发现我们。”
狄青也点点头赞同道：“最好能吸引一部分敌人来攻击我们，咱们打一下就往西撤退，吸引胡人追击。只有拉扯开胡人的军队，让他们的大军出现脱节，鹰击中郎将才有机会。”
张辽仍是不同意：“我们目前并不知晓鹰击中郎将的位置和情况，贸然暴露，并没有意义。”
“我们其实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向北追赶鹰击中郎将的大军，要么就依托银水河岸边这些屯堡跟胡人打游击。”
蓝玉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比划着继续说。
“以我们和胡人之间的距离，我们只要向北进军，一定会被胡人的斥候发现。而我们跟胡人打游击的话，因为银水河限制了我们的活动空间，一旦被胡人发现我们的虚实，就有被围歼的危险。”
“我建议直接北进，看胡人的反应。若是胡人派出小股部队试探我们，那就一口吃掉后继续北进。若是敌人大军压上，那我们就直接向西北方向进军，看一看在运动之中能不能拉扯出胡人的破绽。”
几人在听完蓝玉的分析后都陷入了思考，片刻后狄青首先开口反对。
“我们的府兵并不具备远距离快速行军的能力，胡人毕竟自幼就生活在马背上。恐怕胡人的破绽拉扯不出来，咱们自己的队伍就会出现脱节。我们的任务只是为朝廷大军争取时间，依靠屯堡节节抵抗更稳妥一些。”
狄青刚说完张辽就摇头反对。
“胡人大军的数量太多了，这两万胡人身后一定有更多的胡人。他们派一支部队纠缠住我们，大军就可以迂回包抄。我们人数少必须保证机动性和主动性，我同意蓝兄的想法。只是必须尽快联系上鹰击中郎将，否则难逃败亡。”
沈平安想了想这几次和胡人交战的经历，无论是他突袭军臣，还是沈永兴夜袭拓跋鲜卑部，似乎都是在黎明前突袭获胜的。他试探的开口问：“胡人连夜攻击屯堡，又不知道我们就在附近，咱们能不能在天亮前打一次突袭？”
“不可！”
“那岂不是找死？”
“坚决不行！”
沈平安的话一出口，立刻招来了众人的坚决反对。
蓝玉叹口气开始解释。
“公子，这两万胡人只是敌人先锋，我们只有一万孤军。我们一头冲上去就算击败了这两万人，也是一支疲弊残兵，必定会被后续胡人军队围歼的。我们要么利用现在和胡人之间的这七十里距离放风筝、躲猫猫，要么依托屯堡虚张声势拖延时间，决不能正面开战。”
沈平安立刻认错，然后闭嘴。其实他说了一半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眼前这几位都是统御90点以上的大佬，他一个统御63点的皮皮虾跳出来乱蹦哒，简直就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狄青看了蓝玉和张辽一眼，叹口气也同意了向北进军的意见。他其实也倾向于和胡人打一场运动战，只是有些担心身后范仲淹统帅的步军。一旦骑军没能吸引住胡人大军，那依托屯堡组织防御的范仲淹就有大麻烦了。
作为名义上的指挥官，高顺在这次军议中一言未发。他毕竟是一个纯粹的步兵将领，若说用步兵对抗骑兵他是行家，可指挥骑兵作战他就纯属是外行了。
大军在天亮前离开了银水河向北进发。沈平安再次派出了大量斥候去寻找沈永兴的大军。
天亮后不久胡人的斥候就发现了这一支万人骑兵。正在攻打屯堡的胡人停下了攻击，开始收缩防御。
屯堡原本已经岌岌可危，屯守官已经准备焚烧粮库了。当胡人退去，原本已经绝望的屯兵和民兵们重新缓过气来。他们从胡人收缩防守的行动猜到援军将至，一时间士气大振。
蓝玉一直控制着部队的行军速度，以一种不急不慢的速度向北进军。狄青和周成亲自带兵绞杀胡人的斥候，并监视这两万胡人的动向。
而胡人收缩防守的姿态也让张辽等人有些疑惑，这并不像是一支大军先锋的反应。收缩的太快太彻底，防御动作做出的太果决也太完美。这些胡人似乎早就知道附近有一支北疆军队，而他们就是在等这支军队来攻击。
“这两万人恐怕是胡人扔出来的一个诱饵，要对付的应该是鹰击中郎将的大军。咱们弄不好钻到胡人包围圈里了！”蓝玉最先反应过来，有些郁闷的说。
“那怎么办？撤回银水河北岸依托屯堡防守吗？”
沈平安明显有些焦急。
“胡人这种反应就说明鹰击中郎将的大军就在附近，胡人若是把他们所做的准备都用在咱们身上，那就给了鹰击中郎将机会。我们继续向北进军，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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