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想念他们
“匪晨的气质越来越温雅了，刚你来，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是吗？”
“不信？”
“信。”
“今天在外面看我们看了多久？”
“一小会儿。”
“匪晨，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这一问让匪晨有些惊讶，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激动，但他不知如何回答久陌的问话，只是温和的笑着，沉默了几秒钟后，他问：“小久，怎么突然问这个？”
“太素山的仙子好看吗，匪晨有没有遇见自己中意的？要是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去追，可别错过了。”
匪晨看她的眼神又温柔了几分：“好。走吧，我陪你出去买些东西。”
久陌拿出面具，戴在脸上问好不好看，匪晨笑答：“很漂亮。”
如今久陌仿佛也只有在匪晨面前说话要随心随性几分了，和匪晨聊天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状态比较轻松，没有负担。而和萌萌他们说话，她总是会顾虑和考虑得多一些。
“匪晨，这是花倾颜送我的，我脸上的伤也是他帮忙修复的。”
“是吗，他不是……”
“花大爷他人挺好的。”
“他帮你，可有要你帮他做什么事？”
“他让我帮他养些仙草灵药，去压制他体内的魔息，养灵植对我来说都是小问题。”
“嗯，那就好。”
走过杨柳青青的河坊街，一路上都在闲聊近来发生的事，久陌心情也舒畅了许多。来到上古大街时，匪晨道：“小久，你看，很多人回头看我们。”
“我看了，他们在回头看你，你看他们眼里都是你，你这样气质的仙君很少见哦。”
“看我？难道小久不觉得自己今天很特别吗？”
“有吗？”
“小久，今天很美。”
久陌放眼望去，那些偷偷看她的人全部低下了头，有的还直接转身躲开了来自她的扫视，还有一些人直接冲着久陌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羡慕、嫉妒的也有，小声议论着的也有……
久陌：“还是大街热闹。”
匪晨：“上古城……”
久陌：“如今活下来的上古城人不多了，小到像凡界的一个小镇。”她望着远方：如果慕云哥哥在，上古城还会被毁吗……终究怪自己不够强，不足以让他们敬畏。
那时她问：
“慕云哥哥，为什么你走在大街上，他们有的人见你如同见了老虎，有的又像兔子绵阳一样温顺呢？”
“因为我是一只邪魅狡猾的狐狸，我可以让他们怕我如敬畏鬼神，也可以给他们一颗糖让他们对我感激涕零。关键在于你是否足够强大和聪明。”
“这样就够了吗？”
慕云点点头：“拳头的力量，聪明的权策便是治城安民之本。”
“也就是说，一边是打服为止，一边是以理服人？”
“阿久聪明呀，大多数的情况下先礼后兵，知道吗？”
“那为什么你每次收拾我的时候，直接打服为止，从来没有以理服人或者先礼后兵。”
“再说一遍？道理给你讲得猪都听乖了，还说我从来没有以理服人？好，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先兵后礼的厉害。”
“呀，慕云哥哥要以’礼’服人了，快跑呀～～”
久陌不觉然间的一笑，映入匪晨眼里，他看见的这一笑却是苦的：“小久？”
“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从前。”
“嗯。”
“先礼后兵，可他对我从来都是打服为止。也怪我以前太调皮，不听话。”久陌收了收心绪：“时候不早了，匪晨，我请你吃饭。”
走到饭馆，久陌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上了一壶“霜雪”酒。
“匪晨，这个是寻常家酿，下饭菜刚刚好。”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书读得可真多。来，干。”
匪晨喝了一口茶，久陌喝了一杯酒。
匪晨不给她喝酒，她就嚷嚷，匪晨没办法，还真像默老说的一样，直到让她酒足饭饱，人喝倒为止。
匪晨跟着她回默舍时，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小久，到家了。”
“家？嗯……到默舍了嘛……”
“嗯。”
“哦——回家这路怎么弯弯曲曲、摇摇晃晃的，不好走……等慕云哥哥回来，让他重新修一遍。”
“嗯。”
“嘻嘻，秋千……慕云哥哥给我做的秋千，是阿久九岁时慕云哥哥送的礼物。”久陌推开匪晨，不让他扶着，自己踉踉跄跄的走到秋千旁，坐上去晃悠了起来。
匪晨走上去，却看见久陌满脸泪水：“小久……”
“默爹爹，我不要背诗词，我要坐秋千，慕云哥哥，你去忙，不用陪我念书，我会乖的……”他们有时候很忙，有时候他又很闲，慕云天天来默舍陪他念书，默老教她修习。
久陌说着泪水就模糊了双眼，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啊，醉眼里她仿佛又看见了慕云的身影：
“猜我是谁？”慕云站在秋千后面，蒙住久陌的眼睛，换了一个声音问。
“慕云哥哥。”
“阿久，脑袋后面长了眼睛吗？这都能猜到。”
“是慕云哥哥身上特有的云隐香，只要靠近，我就知道是你。”
“属狗的，鼻子这么灵。”
“慕云哥哥，坐，我们一起荡秋千。”
慕云坐在久陌身旁，护住秋千的绳索也护住久陌，久陌则把头靠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那时慕云说了很多话，久陌迷迷糊糊没听清楚，后来，她等了快五年他才回家。
……
此时，一轮月亮挂在天空，清辉洒在银杏院落里，秋千上一人望明月，不远处站着一人，深深地凝视着她，谁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沉静在夜色中。
久陌望着天空的圆月，仿佛月光把所有的思念都化作清辉凝聚于她饱含热泪的双眼里。
“慕云哥哥，阿久好想你……”
匪晨走到久陌身边，爱怜无比的看着久陌，附身抱住她：“匪晨亦愿唤卿阿久，护阿久一生。”
久陌酒未醒，身旁这个人有几分慕云的暖意，她以为是慕云，转身便紧紧抱住他，醉眼中那个人早已成了慕云。
“慕云哥哥，你回来了。你知道阿久在等你对吗？”
“小久，我是匪晨。”
“慕云哥哥……”
久陌紧紧抱住不放，哭诉着、央求着：“慕云哥哥，你们不要走好不好……不要留下阿久一个人……默爹爹……阿久好孤单啊……”
她醉意满满的眼里，满是迷离和思念的泪水，望着匪晨时，匪晨再也不忍心拒绝她的误认，沉默良久，回答道：“好，再也不离开。”
久陌听到回答，哭着笑了起来，让匪晨怎么看怎么心疼。
她用哭腔哽咽道！“慕云哥哥，陪我去银杏树上看星星，看月亮，等默爹爹回家好不好？”
“好。”
第二天清晨。
一片树叶落在久陌的脸上，发觉脸上痒痒的，伸手抓了抓，睁开迷梦的眼睛，清晨澄澈的光线刺入她眼里，她醒了，却发现自己靠着一个人，直接惊坐起来。
匪晨很早就醒了，怕惊醒久陌，所以一直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久陌发现自己和匪晨靠在银杏树下睡了一晚上，还抱着匪晨，她便赶紧松开自己的猪蹄：“那个，我昨晚喝多了……对不起，我……”
匪晨温柔的笑着：“喝醉了？小久把这个当做抛弃我的理由吗，昨晚你对我说的什么，我可都记着，记一辈子。小久，你不对我负责吗？”
久陌尴尬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结巴着：“啊，负、负责……匪晨，我只是抱了一下而已，又没做其他什么，不……不用负责吧。”
匪晨挑眉：“是抱了一下？”
久陌贼心虚：“一、一晚上。”
“没做其他什么？”
“匪晨……我……”
“小久。”匪晨认真的看着久陌，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昨晚小久依旧那般难过，若此时说心里的想法……她一定不会接受，算了，等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匪晨，你别这么认真的看着我，我……”
匪晨转而柔和了目光，提起笑容：“以后少喝酒。”
“嗯嗯，听匪晨的。”犯了错，认错的久陌乖得像一只小狗，匪晨说什么她都点头。
“一个人的时候别喝，行吗？”
“我尽量。”
“实在不行，泡泡茶，练练音律静心。”
“嗯嗯。”
“昨晚要是发生了什么，不是负责两个字就能解决的事，明白吗？”匪晨把手放在久陌的脑袋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温暖让她熟悉无比，当久陌抬头时，眼睛的活力那么明亮，一看是匪晨，瞬间眸子又黯然下去，头低垂下去，点着。
她那样的目光在匪晨心中如一颗流星瞬逝而过。
“我知道是匪晨，所以很放心啦。”
“知道是我，还那么折腾。”
久陌闻言，心里有些自责。
“傻瓜。”
这一句话出，久陌又是一抬头。
“怎么了？”
久陌立马回过神，摇摇头，“没，没什么。”
以前慕云也经常骂她傻来着。
“酒一定要少喝。”
“我知道。”
“小久。”
“嗯？”
“我要回太素山了。你……”
“要走了吗？”
“嗯。”
“那匪晨在太素山好好努力。”
“等我学成回去，就……带你去山海门。”
“好。”
“小久，照顾好自己，我有空就来看你。天色还早，你回屋去睡会儿吧。”
久陌与他告别的样子多好看呀，仿佛依旧是那个初次见面的天真无邪的姑娘，匪晨也笑如阳光一般，
久陌站在小石拱桥上目送着匪晨离开。随后，她便回了屋躺下，不久便睡着了。
“人间四时期序，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晨风晚空，青山湖竹，灯火街市，每个地方都有不一样的风景，也会遇见很多有趣的人……丫头喜欢热闹的地方，喜欢人间的美食佳酿，去吧，丫头，去陌生的地方走走，看看枫林，去买桂花糕桂花酒的街市看看，去人间看看明月和繁星……”
“默爹爹，你在哪儿？”
“丫头。”
“默爹爹！”
“丫头，你的身世，我调查了这么多年，也无从知晓。”
“默爹爹，我不想知道我是谁，从哪儿来，我只知道是你和慕云哥哥养大的我，我是上古城的丫头，是你们的阿久。”
“丫头，默爹爹只能陪你这一程，以后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保护好自己。丫丫，与人为善，善者自亲。”
“我知道，默爹爹，待我好的人，我一定十倍百倍对他们好，默爹爹！……”
久陌从梦中惊醒，眼泪早已湿透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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