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说我是谁呢？
“雨瑶，你别太担心了，云峥都说了，念念没事。他们一会就回来了，你别想太多。”方如诗见程雨瑶一直惶惶不安的，便劝她。
李姐跟贺熙带着念念去医院两个多小时，程雨瑶就紧张了两个多小时，给贺云峥也打了好几通电话，询问念念的情况，问他什么时候送念念回来。
看的方如诗，也越发的紧张担心起来。
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贺熙，贺念才会不小心摔倒的。
手被方如诗握上，温热的掌温盖在自己的手背，程雨瑶脸色稍缓，她望着屏幕上贺云峥的号码，犹豫了下，没再打出去。
但右眼皮却一直还在跳。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得，让她很不安。
没有亲眼看到贺念平安无事，程雨瑶这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就放不下来。
方如诗自责道：“雨瑶，真的很抱歉，要不是熙熙那丫头毛手毛脚的，念念也就不会摔到了。”
看着方如诗愧疚自责的模样，程雨瑶抿了下唇，低垂着眼眸说：“三婶，我没怪熙熙，熙熙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担心念念，你别自责了。”
方如诗莞尔挤出一丝笑，心里也没比程雨瑶好受多少。
“三婶，你真的不知道，云峥母亲的事吗？”
程雨瑶冷不丁的提起之前的话题，方如诗一瞬怔住。
表情有些尴尬，眸色轻闪，方如诗讪讪道：“雨瑶，这些事，你就别管了。”
“我是云峥的妻子，也是贺家的一份子。我知道云峥不想我担心，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会更担心。”
程雨瑶抬起眼眸，望着方如诗的眼瞳泛着水光：“三婶，我知道你性格最好，你能不能不要也瞒着我？我就是想知道，我不会跟云峥说的。”
近乎哀求的声音，几分哽咽。
因着念念受伤的事，方如诗本就对程雨瑶感到愧疚，彼时被她这么看着，不住有些心虚心软。
“这事我知道的真不多。”方如诗轻叹了句：“你要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啊，雨瑶，你真别参合。你公公跟云峥，都不喜欢听人提起。”
见程雨瑶点头，方如诗才说道：“我嫁给你三叔的时候，云峥父母就离婚了。我也是偶然从你三叔口中才知道，当年有传闻，云峥母亲，跟你二叔关系很亲密。”
简言意骇的话，瞬间让程雨瑶惊住了。
方如诗忌讳莫深的道：“所以这事啊，你公公不愿意提起。”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贺家是极其注重规矩和名声的。
这事，自然也就被压了下去。
贺天跟温意如离婚后，温意如就回了英国，这些不曾再回来过海城。
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知道当年事情的人，要么都闭了嘴，要么都忘了，离开了贺家，也就没有人会不识趣的重提此事。
末了，方如诗深深地看着程雨瑶说道：“雨瑶，这话你也就听听，云峥若不愿意提，你就别跟他提了。”毕竟这些事，并非是什么光彩的事。
换做任何人，都不愿意听人提起，揭自己的伤疤。
程雨瑶被这番话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许，她抿着唇点了点头：“三婶，你放心吧，我不跟云峥说。”
听她这么说，方如诗适才松了口气。
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程雨瑶听着那脚步声，知道是贺云峥回来了，她起身便要迎上去，门刚好被打开，贺云峥跟贺熙从外面走了进来。
程雨瑶见只有她们两个，没有看到李姐和念念，秀眉轻蹙，她望了下两人的后面，又走出房门，看了眼走廊也看到李姐，抿着唇，她回头看贺云峥：“云峥，李姐跟念念呢？”
她们没有跟着回来吗？
“瑶瑶。”贺云峥半握着拳，敛了情绪，对程雨瑶说道：“爸担心念念，让李姐抱回老宅了。”
闻言，程雨瑶一怔，眉头皱了皱，微抿着唇像是想说什么。
贺云峥抬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温声道：“别担心，念念没事。”
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眸，程雨瑶心中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问道：“那什么时候送念念回来？”
虽然贺云峥说贺念没事，但没有亲眼看到女儿，程雨瑶紧绷着的心，就无法放心。
“明天就回来了，别担心。”贺云峥抬手轻抚着她温热满是失落的小脸，温声安抚着她。
程雨瑶有些不愿意，但贺天是念念的爷爷，只是担心孙女，抱回去看看，也无可厚非。
她要是连这都不肯答应，倒是显得她小气，不懂事。
看出了程雨瑶的想法，贺云峥克制着内心的波折，搂着她的肩膀，施以安抚。
注意到还站在一旁的方如诗，缓了缓语气，贺云峥道：“多谢三婶今天陪着瑶瑶。”
“客气了。”方如诗扯唇笑了笑，又看了眼沉默着的贺熙和程雨瑶，方如诗道：“时间不早了，我跟熙熙就先回去了。”
贺云峥颔首，没挽留。
两人一走，卧室就安静了下来。
贺云峥见程雨瑶低着头，一言不发，显然是没看到女儿不高兴，他坐过去，拦住程雨瑶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程雨瑶低着头，没推开他。
但沉默安静的模样，并未让贺云峥放心。
低眸望着她，握着她的肩膀的手指拍动了下，轻松的口吻道：“怎么了，板着张脸？谁惹你不高兴了，嗯？”
程雨瑶满心满脑都是念念，没心思搭理他。
贺云峥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在她额头上烙印下一吻：“明天就接念念回来，瑶瑶，别不说话了，嗯？”
程雨瑶垂着长睫，眼皮子也不抬下，闷闷的说：“我就是担心念念。
男人凝眉，程雨瑶捏着衣角，小脸满是焦虑，不放心的问：“云峥，念念真的没事吗？我心里不踏实。”
“真的。”
他看着她的眼神，一字一句满是笃定。
四目相对，望着他真切深邃的墨瞳，程雨瑶沉默了一会，点头。
姑且相信贺云峥的话。
提心吊胆了一天，彼时得知自己女儿没事，紧绷的情绪得以放松，困意很快就席卷了程雨瑶。
在男人的诱哄下，很快，程雨瑶就陷入了睡眠
只是睡着，程雨瑶也没有放开贺云峥的手，紧紧地抱着，微蹙着的秀眉，似乎很不安。
贺云峥抬起修长节骨分明的手掌轻抚着程雨瑶的秀发，俊脸神色几分复杂深沉。
手机响了下，贺云峥拿出来，见是霍晨旭打来的，他摁了接听，听到电话里的内容，贺云峥脸色变了变，沉声道：“嗯，我现在过去。”
掐断电话后，贺云峥看着床上熟睡的程雨瑶。
缓了缓神色，动作轻缓的将她抱着自己的手拿开，放进了被子里。
在她额头上烙印下一吻，贺云峥适才起身离开了卧室。
——
回去的路上，方如诗见贺熙神情不太对劲，便问道：“熙熙，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念念怎么了吗？”
刚刚虽然贺云峥说贺念没事，被李姐抱回老宅了。
但方如诗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毕竟依照贺天的性子，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李姐把贺念抱回去的。
被方如诗这么一问，贺熙吓得颤抖了下，她紧紧地抿着唇瓣，垂低的小脸有些闪躲。
方如诗本来就新村疑虑，见贺熙这个模样，心中的疑惑不由更甚。
凝着眉，担忧的问：“熙熙？你怎么不说话啊？”
“妈，念念被、被人抱走了。”
“什么？”方如诗瞬间瞪圆了眼眸，优雅的脸上满是震惊，“熙熙，你在胡说什么？怎、怎么会这样……”
贺熙颤着哭腔，把之前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方如诗。
方如诗瞬间傻了眼，看着眼前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贺熙，握着她手臂的手都在发颤，方如诗惊愕不已：“这、这怎么会这样啊……”
方如诗有些慌，心中也了然，难怪刚刚会说是贺老爷子让人把贺念抱了过去。
她本来还觉得奇怪，按照贺天的性格，就算再担心贺念，也不会这个节骨眼把人抱过去。
再说了，就算贺天想把念念抱过去，贺云峥也不会这般好说话答应。
毕竟程雨瑶那么担心念念，一直在催促他带念念回来。
但要是念念是被人抱走失踪了，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贺云峥最紧张的莫过于程雨瑶也，可依照程雨瑶现在的状况和性格，要让她知道念念失踪了，还不知道得担心的什么样。
贺熙用手背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泪，苍白的小脸满是愧疚自责：“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念念就不会受伤去医院，这样她就不会被人抱走了。我对不起大嫂……”
看着哭的浑身发颤的贺熙，方如诗心中不是滋味，仿似被揪在了一块。
也深知，事情怕是不好了。
她轻拍着贺熙的后背，安抚道：“先别担心，你大哥这么有本事，他一定会找到念念的，别怕，念念会没事的。”
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但现在后悔这些根本没有用了，事情不发生都已经发生了。
只能暗自祈祷，贺念会平安无事。
否则，贺云峥跟程雨瑶，怕是要怨上她们三房了。
“嗯。”贺熙颤着声点头，紧紧地抱着方如诗，哭的身体都在发颤。
那双含泪的眸子，隐隐藏着一丝心虚。
——
程雨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身旁没有贺云峥的身影，连念念也不在。
望着窗外的夜色，程雨瑶心里有些落空。
望着短信里，贺州发来的消息，是让她从贺云峥那里找一个密封的牛皮袋给他。
内容贺州没说，但程雨瑶心里大抵也能猜到。
沉思了一会，她咬了下唇皮，回复了贺州的消息后，便关了手机屏幕。
自从她明面上答应帮贺州后，怕太过明显，会引起贺云峥的怀疑，贺州只让她办过两件事，一是上次泄露的影片，二就是这件事。
表面上贺云峥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跟贺云峥提起过，她被贺州收买的事，但程雨瑶却觉得，贺云峥是知道的。
脑袋有些空白，乱糟糟的，让她感到头疼。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贺云峥都没有回来。
寻思了再三，程雨瑶感觉有些不安，便给李姐打了个电话，“李姐，念念睡了吗？你方不方便开始视频？我想看看念念。”
“啊……这……”
电话中李姐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没吭声，让程雨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的问：“怎么了吗？李姐？”
“啊？没事。”李姐笑了笑，歉意的说：“刚熙熙小姐跟司少爷想看小姐，让陈慧抱到三夫人院子那边去了。”
贺宅很大，是五进大宅院，贺老爷子住在最南边的院子，而三房则在北院那边，得走个十来分钟才能到。
程雨瑶垂着睫毛，“那我给陈慧打电话吧。”
听出程雨瑶话中的失落，李姐劝道：“太太，都这么晚了。你别担心，小姐她没事儿。明天就回去了，您先早点睡。”
挂断电话后，程雨瑶想了想，还是没打过去。
白天睡了几个小时，这会程雨瑶有些睡不着了，满心都觉得不安。
但这一等，程雨瑶等到第二天下午，李姐都没有带念念回来。
这让她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悬着不下来。
打电话给李姐询问，也只是说晚点就回来。
咬了下唇，程雨瑶彻底坐不住了，换了衣服，便准备去老宅看看。
但刚下到一楼，吴芳便喊住了她：“太太，你这是要出去吗？”
“我去老宅接念念回来。”程雨瑶没否认。
吴芳担心道：“太太，你还在坐月子，外面那么冷，可不能吹到风啊。”
“没事，我穿得这么严实，风吹不到我的。”程雨瑶身上穿着羽绒服，戴着针织帽围巾口罩，全身武装着，风也吹不进来。
心里急着想见念念，程雨瑶也不跟吴芳多说，要出去的时候，吴芳却先一步走到程雨瑶的跟前拦住了她。
“可是太太……”吴芳有些犹豫，不放心的道：“太太，李姐待会可能就带小姐回来了，你别太担心了。你这出去，要是着凉了，先生要骂我们了。”
吴芳和李丹都一脸委屈巴的看着程雨瑶，如同被欺负了的小猫似得表情，让程雨瑶有些为难。
但一想到，自己一天一夜没有看到念念了，李姐又一直没带念念回来，就是贺云峥昨天出去后，也没有回来过，不亲眼看到念念，她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更不解，贺老爷子怎么突然间要念念留在贺宅那么长时间。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越想，程雨瑶心里越不是滋味，很是不安。
保险期间，她还是要亲眼去看看。
程雨瑶放缓了声音，斩钉截铁的对两人说道：“我会自己跟他说的，不会让他说你们的，你们别担心。我只是回一趟老宅，并不是去干什么。接了念念，我就回来。”
“太太……”
“你们别太紧张了，你们这样拦着我，我都以为你们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才不让我去接念念的。”程雨瑶故作严肃，板着的脸，有些怵人。
李丹跟吴芳面色一凛，李丹讪讪道：“我们担心太太你的身体，医生说了，你的身体要好好休息，这女人坐月子尤其重要，这一个不好，落下什么病根，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了。”
程雨瑶怀、生念念都及其危险，连带着，吴芳她们这些做佣人的都极其紧张。
知道她们说的是实话，是在担心自己。
但此刻，程雨瑶一心想要看到念念，根本就顾不及这些：“没事，我会注意的。”
程雨瑶态度坚决，非要出去。
两人见拦不住，都有些急了。
正好这个时候，程雨瑶的手机却是响了，程雨瑶以为是李姐或者贺云峥打来的，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拧了下眉，迟疑了下接听，“我是程雨瑶，请问你是？”
“姐姐，你说我是谁呢？”
似笑非笑地声音落在耳畔，程雨瑶脸色猛地一变。
握紧着手机，她凝眉，沉声吐出两个字：“程欣？”
对方轻轻一笑：“就是我啊，姐姐。”
程雨瑶语气不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冷硬的态度，摆明不愿搭理程欣。
程欣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道：“想挂断电话啊？挂了的话，姐姐你可是会后悔的哦。”
“你什么意思？！”程雨瑶语气冷了几分。
程欣冷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婴儿的凄厉的啼哭声，从话筒里传到了程雨瑶的耳里。
程雨瑶脸色骤变，她眼瞳紧缩，脑袋一瞬的空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程欣便阴恻恻的道：“姐姐，我的小外甥女好吵哦，怎么办？你说她是饿了，还是想她的妈妈了呢？我是要哄她呢，还是想办法让她闭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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