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第47章
漫漫夜色下，有星光闪烁，乖巧的沈青却不再说话。
心虚似地搂着周耀的胳膊不撒手，嘴巴也紧紧抿着，看模样是生怕一张嘴就说了实话。
周耀无奈，只能继续哄着：“乖，跟我老实讲，是不是想起来了？”
“唔唔唔！”
沈青干脆捂住了自己的嘴，使劲儿摇头就是不乐意说。
他醉意浓浓，可现在又跟之前不一样，如果是之前那喝醉了酒的沈青无疑是最好说话的时候，但这次就不一样，喝醉了酒的沈青也知道自己有小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周耀。
沈青这个样子，周耀还能有什么不了解的？如果早先只是八分确定沈青已经想起来之前的事情，那现在就有了十分。
心里面一会儿是高兴，一会儿又是忐忑，沈青想起来了还愿意跟他领证结婚，足以让周耀兴奋，可沈青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心里面会不会跟他生着气？
“青青，如果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周耀压下了心底的苦涩，拉过沈青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掌心：“以前都是我不对，我太混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
沙哑的声音，能听出来周耀的是有些伤怀的。
“没有！我没有想起来！”沈青看不得周耀难过的样子，立刻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小表情也变得委屈起来：“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你不想要我是不是？你是不是后悔了，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一句句的追问，沈青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好像流落在外的孤儿，下一秒就要被人抛弃。
他紧紧搂着周耀的胳膊，不愿意撒手：“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会乖乖的，我会听话，我不跟你吵架，不跟你闹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沈青醉了，脑子里面也是晕乎乎的，话也是东一句西一句的乱说，可那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却足以让周耀心如刀割。
本来只是想哄着沈青问问他到底是不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两个人都已经领过结婚证，都是正式的合法夫夫了，总不能稀里糊涂的，他总得知道沈青是个什么意思吧？可看着沈青现在满眼仓皇的样子，周耀只能赶紧把人抱到怀里，轻拍着沈青的背，一遍遍承诺自己不会离开，不会抛下他的。
“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永远都不会！”
沈青这才缓和了情绪，靠在周耀的肩膀上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小声地说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想起来。”
“好，没有想起来就没有想起来，想不起来就不想了，过去就过去吧，我不问你了，对不起青青，不管想起来还是没想起来，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沈青扭脸看着他，伸手摸了摸周耀的侧脸，然后咬住了唇：“就是做了很多梦。”
“梦里梦见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你说的那样经常会吵架。”沈青很委屈：“梦里你总是凶我，还总是出去喝酒，一身酒味的回来就气我。”
周耀摸了摸鼻子，这话说得他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才好。
要说自己冤枉吧，这事儿还真有，可不冤枉呢？又觉得有点冤枉。
“只有一次，那是上一届学生会长要毕业，在学校的时候他关照我很多，人家都要毕业了，拉我们去送行哪有不去的道理？”周耀还是得慢慢解释：“就那一次喝醉了酒，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了。”
该他的劫真是一个也少不了。
周耀这会儿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当时沈青好像就因为这件事跟他闹脾气了，但并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不太爱跟他讲话，上下课的也不跟他一起，忽然多了很多活动，总是让周耀找不到人影，那会儿他就已经生气了吧？
乖乖，他以前是真的粗心，以后一定得改！
“那你还凶我呢。”沈青还是黏糊糊的，扯着周耀的衣领委屈兮兮：“好大声地跟我吵架，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你为什么要跟我吵架？”
原来是梦到了之前的吵架，周耀叹了一口气，揉揉沈青的脑袋，哄着他问：“那除了吵架还梦到了什么？”
“没，没有了！”这一次沈青却没有直接说实话。
甚至还有点欲盖弥彰的样子，躲着周耀的眼神不敢去看他，很明显就是心虚了。
“真的没有了吗？”周耀拧眉：“刚才怎么答应我的？我们是夫夫了，不能藏小秘密，你忘记了吗？”
沈青低着头不说话了，抿着唇就是不打算吭声，反正就是耍赖。
周耀无奈叹气：“好好好，不想说就不说了，冷不冷？我们回去好不好？”
“你生气了。”沈青抬头，眼睛里已经沁上泪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脆弱：“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说。”
这一把直接让周耀投降，他现在是越来越见不得沈青受委屈又脆弱的样子，那比往他心里面扎刀子还要痛，立刻把人搂紧：“没有生气，不许乱想好不好？我们做个约定，我周耀以后，往后的一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跟沈青生气，好不好？来，拉个勾盖个章。”
“不许生气。”沈青还靠在周耀的肩膀上，盖完章以后并没有松开周耀的手指，反而捏得更紧，哑着声音老实交代：“梦见你不要我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打了很多电话，可是你都没有接，我去过你家，去过公司，去过很多地方，问过很多人，可他们都说你走了，你不要我了。”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沈青也觉得自己哭了很多，赶紧手忙脚乱擦着眼泪，一边擦还一边故作坚强：“是梦，我知道的那都是梦，你没有不要我的，我们一直都好好在一起，那是噩梦，对不对，都是噩梦，现在噩梦醒来，你还在我身边。”
“青青你……”周耀张不开嘴。
他想问沈青到底什么时候找过他，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然后又想起来，一定是在他出国之后，也就是说在他满心失望以为沈青已经彻底跟他分手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听从家里面的安排出国之后，沈青有找过他，甚至，一直在等着他，等他回来。
当初他联系沈青的时候找不到人，满心的失望，以为沈青真的选择了分手，后来刚到国外机场手机就被人给偷了，等周耀办好新手机的时候，很多数据都被破坏过，他也给沈青发过消息打过电话，可都入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应，那时周耀以为是沈青把他删了拉黑了不想再联系，现在想想，是中间出了差错。
他联系沈青的时候因为什么原因联系不上，等他出了国沈青想联系他的时候，他又丢了手机自然也没有联系上，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让两个人间接错过了好多年。
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耀拧着眉，他想不明白。
“对，都是噩梦，那都是假的，现在梦醒了，我们回到了现实。”
周耀的声音沙哑着，里面藏着难忍的痛苦：“青青冷不冷？起风了，我们回去好不好？你喝了酒吹冷风的话明天会头疼。”
“那你要背我回去，我腿软走不动了。”
扯着周耀的袖子软乎乎地撒娇，腿软不软的不知道，反正唇很软，还很甜。
回去的路上沈青趴在周耀的背上，心满意足，等他到房间的时候，人就已经睡着了。
周耀伺候着他名义上刚刚合法的小丈夫，任劳任怨还甘之如饴，把沈青搂到怀里刚闭上眼睛就见听见怀里的人哼哼了两声，然后怀里的沈青下意识就开始挣扎，周耀赶紧去看，就见沈青薄唇紧紧抿着，呼吸也有点急，像是没梦魇住了。
周耀一慌，想到沈青说的做了那些噩梦，赶紧把人从梦里面叫醒。
“青青，青青醒醒，你做梦了，醒一醒。”
沈青的呼吸又乱又急，连叫了好几声他才从恍惚中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见周耀就立刻扑过去搂住了周耀的脖子，带着哭腔哀求道：“你不要跟我吵架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让我一个人，我害怕。”
周耀的心就跟着抽了一下，疼得厉害，拍着沈青的背安抚着沈青的情绪，可哄了好半天都不得章法，沈青还是很难过很害怕，甚至从梦境里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着。
像是受伤的小鸟，瑟缩着，渴望着温暖和拥抱。
“乖，都是梦，都是假的。”嘴上说着这话的周耀有些不忍地移开了视线。
他无法看着沈青满是哀伤的眼睛说这种话，他心里面知道，沈青的那些梦多半就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是沈青最害怕的事情，他怕自己离开，怕他们吵架，现在他怕的那些正一点一幕幕重新在梦境里上演，这对沈青来说，实在是太折磨，也太不公平。
为什么不让他来做这些梦？为什么不让他来替沈青分担？为什么要折磨他的青青？
可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我睡不着。”沈青还搂着周耀的脖子，但这会儿已经清醒了很多，甚至因为在梦里被吓了一场，连酒意都消散了七八分，可借着剩下来的三分酒意，沈青选择跟周耀坦白：“从你出差之后，我就再也睡不着，我以为你回来就好了，我就能好好睡觉，再也不做那些吓人的梦，可是没有，我还是睡不着，还是会梦见那些……那些事情，一|夜夜地折磨着我，周耀，我是不是不会好了？”
“一直，一直没有睡过好觉？”周耀闻言，呼吸一滞，想到自己在外加班的深夜偶尔能接到沈青所谓查岗的电话，那时候沈青在做什么？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刚刚看完了一本漫画过来查岗看周耀有没有去不该去的场合，他刚从一场噩梦中醒过来，满心的仓皇与畏惧还要对自己软声露出笑脸，他究竟独自承受了多少？
“不会的，我陪着你，我陪着你就会睡得很好。”
沈青嗯了一声，然后侧过脸去看周耀，单手摸着周耀的侧脸，凑过去亲了一下，才笑着说：“对呀，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老公你再亲亲我好不好？重一点。”
问着好不好，却不等人回答，沈青已经主动从床的那边挪到了周耀的身上，不仅是亲，还伸手扯了周耀的衣服：“我睡不着，你抱抱我好不好？我想你了，特别特别想，你抱抱我嘛，你都是我老公了，抱一抱嘛，就当是哄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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