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沿街走走，风送清爽，两人也无甚话。艺府建在近城边，走着，就能看到城墙。

        骆羽：“城墙好高，坐上面，估计会看得高远。”

        程凛：“我倒从未上过城墙。”

        骆羽眼睛一闪：“可以一试。”

        两人相笑点头。

        城墙上下均有守城兵，两人找到僻静暗处，躲过上下的巡逻队伍，程凛几步跳到墙中央下部，手把住微凸砖块，翻手轻上，几下就上了墙头。

        骆羽腕上灵器抛隐线至墙头，手拉，也几步跟上。

        程凛道：“早就发现你腕上有法器，是什么？”

        骆羽展示给程凛看：“我出生时，斗魁道长所送，我叫它们‘婉莲’。没人教我，慢慢就会使了。但我不常用，怕暴露，也怕胜之不武。”

        程凛点头：“不懂道家所修，也没见过什么法器……”

        两人坐在面对城外的墙头，回头，临安城灯火璀璨，楼宇辉煌，街道通明，树木含光……

        骆羽：“真美啊！”

        程凛：“要跳脱开，才能发现。”

        骆羽：“人太矮，埋头生活，不知自己身处之地之美。可能神仙站得高，凡事尽览……”

        程凛：“也不一定，不近临，细处又被略掉，七味不识，六情不辨……”

        骆羽：“人的苦痛酸辛，人的顿挫无奈，人的甜美幸福，也不是神仙能品尝的吧……”

        程凛：“听起来哪像十五岁宇弟所说。”

        骆羽：“我可能有过八千岁呢，总有些奇怪的梦境，仿若当年天上事。”

        程凛轻轻笑了。

        骆羽：“不信？”

        程凛：“不是。我们明确可感的，就是现世。”

        骆羽：“你的意思是这一世不能枉活？”

        程凛点头，表情严肃，道：“程家立训：投身为戎，精忠报国。”

        骆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程凛：“有些是要为皇为帝做到的。我将行武，定尽心竭力护国爱民。”

        骆羽：“我也要……这样！”

        程凛笑而点头。

        又双双回身，大地静哑，星河辽阔，明月朗照……

        骆羽：“更是别样之美……”

        程凛：“华灯一城梦，明月百年心……”

        两人相并，久久无语。

        过了一阵，程凛打破沉默：“我们相识那天，也是一轮满月……”

        骆羽：“月又要圆了，真快，当时满步樟树花香。”

        程凛：“至今依稀能闻。”

        后几日邢望不来艺府了，又赶上旬假，骆羽跟着程凛回家。

        程凛母亦回府，拜见欢喜，不提。

        忽闻父骆郡守来临安，正住在官馆。

        程凛陪骆羽去见父。

        骆羽见到父亲就扑过去。骆老爷老来得女，自是娇宠，古今同理。却故作嗔状：“没甚规矩，成何体统。”

        父并不责怪女儿，只是详问近况……

        骆羽一顿应付：“好着呢，好着呢。”

        又傲娇介绍程凛：“此可屡屡救命恩人，少年英雄，好了不得！”

        骆父至诚感谢，并代请问候程凛父母……

        骆羽坚持住在程凛家，又非要在临安上学。父哪能扭过女儿，加上看到程凛为人端敬正派、甚为可靠，又久闻程父威名，深为尊敬、景仰，所以答应，并改日登门拜谢……

        当日晚，父带女拜谢应府尹，程凛同行。骆、应两人互识声名及文章，相见恨晚，甚为相投。应泂邀骆笙明日同勘察梓湖，因其十年九泛，时又近夏，他找到一些水利专家，欲尽快克其弊。

        两下欢喜，骆羽、应淯都吵着要同去，只有程凛说不去，冷冷回府。骆羽倒没觉得什么，高高兴兴早睡，等待第二天的梓湖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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