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傍上大款
“哦，我比较聪明，一般人学不会。”叶漓在林宁座位上找到卷子，正要走，见江诹站在原地，眼中带着批判。他也笑了，“我偷张卷子，你要告发我？”
“如果可以的话，还蛮想的。”江诹说。
叶漓愣了愣，“没什么不可以的，去呗。”
江诹拦住他，“你能改么？”
“学会不容易，改了多浪费啊。”
“你有需要可以找我，我有这的钥匙。”江诹正色道。
叶漓讥讽：“特权很骄傲么？我不是你，没那么多高尚的品质，可不配这些光明正大。”
“话一定要这么说么？我们是朋友么？”
“我从不跟好学生做朋友。”叶漓冷冷道。
“这就是一年来你躲我的理由么？！”江诹质问，他无法理解，甚至觉得为了一份他单方面在意的友谊如此气急败坏莫名荒唐了。
叶漓不作声。僵持不下，江诹说：“行，我们连朋友都不算，那张卡你拿着吧，这是李记的包子，不吃就帮我扔了。随便你。”
随便你，呵，叶漓看着江诹怒气冲冲走了，将塑料袋掐紧在手心，真烦人，他什么时候把一份关系搞得那么砸过。
“试卷，快抄。”叶漓把空白卷子卷起，把自闭到睡着的王立杰敲醒，“你还有早读的二十分钟。”
王立杰擦了一把口水问：“你哪来的？”
“办公室偷的。”
“不，不是。”王立杰指了指，“我说李记的包子你哪来的，分我一个呗，校门口的特难吃。”
“……滚！”
王立杰一激灵，嘀咕：“不分就不分，这么凶。”
叶漓在座位上吃完了两个奶黄包，将他懵懵懂懂的情愫藏匿于十七岁的那个初秋。
下课的铃声敲响蠢蠢欲动的人群，学生三五结伴往食堂涌去。
“今天老吴讲的那道题好复杂，我听成一团浆糊了。”肖梧揉着眼睛，边走边回忆道。
“你是听着听着打瞌睡了吧。”梁颂在旁嘲笑，“从我那个角度看过去你的眼睛就没睁开过。”
“滚，我那是沉浸式听课，入迷了。”
梁颂直言：“简单点，那是走神了。”
肖梧：“……”
梁颂嘲笑完又说：“不过那道题确实很难，我也没捋清，江诹，你听懂了么？”
江诹还在气叶漓说的话，他看到了某人正往他这边走，目不转睛道：“没听。”
“啊？？？”
“方便借一步说话么？”叶漓站在他面前，双手插着兜，冷冷道。
“不方便，你可以就在这说。”江诹抬了抬下巴，也不客气。
叶漓没有立即开口，他挡住了去路，形成对峙的局面，吸引了不少人驻足看戏。
“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是要打架的节奏，两大校草啊，能不能别打脸。”
“江诹打不过叶漓吧，叶漓在九班十班还存活时可是校霸的存在。”
“当然打不过，江诹是读书人的拳头，根正苗红的好学生。”
“弱弱说一句，我听说他根也不正，而且不是有流传他高一在厕所一打五么？”
“？没有人疑惑他们为什么要打起来么？”
“对不起！江诹同学。”人围得足够多了，叶漓终于开口，他朝江诹深深鞠了一躬，大声道：“经过长达四个小时的深刻反思，我终于意识到我今天早上，还有以前的言行和态度，都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是我的疏忽，没有遵守学校的校规校纪，是我的不对，没有听从你的劝导，是我的倔强，虽然责任在于你多管闲事，但在此，我仍为对你造成的重大伤害深感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诹：“…………”
在场的人皆鸦雀无声，内心os叫嚣个不停。
“这是叶漓？他在为没有遵守校规校纪道歉？”
“江诹对他，不是，他对江诹做什么了？”
“什么重大伤害啊，能不能说清楚？我缺这点耳朵么？”
“拜托，那可是叶漓诶，他都能弯腰，说明什么？”
“原来江诹才是隐藏的大boss”
“什么意思？”江诹问。
叶漓抬眸：“没听懂么？那我再说一遍。对……”
“原谅你了，让开吧。”江诹淡淡道。
“……谢了。”叶漓舒出一口气，让开一步，他终于还是选择妥协，即使他不接受。
正想走，手腕却忽然被攥紧。江诹站在他的身侧，冷冷说：“既然道歉了，一起吃顿饭没什么难的吧？我带你出去吃。”
“呃……喂？”叶漓被拽出人群，直往校门走。
啧，走太快了，叶漓被拽着有些被动，他往后扯了扯问：“你这是还在生气么？不是说原谅了？“
“没有。”江诹说，他霎时松了手，扭头道：“只是不想被这么多人围观。”
“呃…”叶漓愣了一秒，噗嗤大笑：“活该。”
江诹抱臂无语地看着他：“你好歹提个醒，真的很丢脸。”
“这有什么，从此以后你就是学校的老大了，我那帮小弟应该都会怕你三分。”叶漓仍笑，虽然不太合理，但就是有种报仇了的感觉，他说：“而且是你不愿意借一步说话的。”
江诹冷笑：“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江诹话中有话，叶漓也不计较，他勾住他的肩问：“去哪？你请客么？小龙虾面你吃过么？”
“没，不过波士顿龙虾面我吃过。”
叶漓：“……”
靠，差点忘了他们之间除了认知差距，还有阶级差距……
没有关系，成为大款必经之路，就是先傍上大款，叶漓难得离自己的梦想这么近，他算了算他的银行卡余额，一顿饭的投资还是付得起的，他说：“那我请你吃。”
“味道一般。”小餐馆里，江诹用筷子搅着面说。
“那是你心情不好，我心情好，就觉得很好吃。”叶漓吸溜一口面说。
江诹嘁了声，“你还知道我心情不好呢。”
他根本看不懂叶漓到底什么毛病，早上还言语讽刺不留情面，现在就能跟他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了，现代人的态度转变都这么大的么？
“喝酒么？”叶漓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咬开了瓶盖问。
“呃我没……”江诹对上叶漓期待的视线，抿抿唇，“…算了，给我倒一杯。”
他没喝过酒，自然没多大酒量，也不知道一杯会不会醉，应该，不至于吧？
江诹喝了一口，苦味，但不至于难喝。
很烦，他又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他还想倒，被叶漓拿走了，他问：“一瓶只有一杯么？”
他看到叶漓倏然一笑，像同化异类般得意的笑，不，那就是。
“如果醉了你会逃掉下午的课，再醉一点还会逃掉晚上的课。”他听到叶漓说。
“知道了，给我。”
有什么关系，从喝第一口开始，就该知道结果的。酒精和烟没什么不同，都让人晕眩。
他不记得喝了多少杯，第几瓶，好像都是叶漓帮他开的，然后碰杯。
叶漓没喝多少，他沉迷小龙虾面。
只是碰个杯，江诹却觉得很开心，这声音很久没有听到了，小时候父亲邀请男男女女来家里开舞会的时候，也是这种声音，那时候他无比厌恶，现在却是想念。
这种想念让他羞愧，只是希望身边多个人而已，厌恶却能变成怀念，真可笑。
“还喝么？想吐就不喝了。”叶漓咽下最后一口面说。
“很困。”他说。
他趴在桌面上，一动不动，睡着了。
梦里有斑斓的野花瓣，记录母亲的声色，记录生活的转折，记录保险柜里的文件夹，记录父亲的拳头，母亲的哀求，记录别墅里的歌舞喧哗，别墅外举着手写牌子的绝望哀嚎。
如果他不去回忆，他可以一直做母亲保护下的小孩。但人总会长大的，长大的意识总是比长大的年岁来得晚，这种意识也告诉他后悔是可耻的。
可耻的，谁说他是好学生了，他分明是江伟海的儿子。
江诹醒来时仍在那个小餐馆里，天已成橘黄色，店里的人多了几个。他没有看到叶漓，强烈的醉后反应让他头疼。在自助饮水机那打了一杯热水，才稍稍缓过来。
“你去哪了？”他给叶漓发消息。
“保命。”叶漓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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