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凡间事十二
楚宿的脸瞬间红了,动作略显笨拙,忙起身,沉默了会说:“还望殿下收回成命,不要再寻我开心了。”
“孤不允,”随即抑制不住喉间的痒,忍不住捂嘴咳嗽了下。
楚宿忙爬着过来:“殿下,我扶你起来。”
战姚想动,却发现身体没了力气,便叹气说:“劳请太子妃帮孤一个忙,把腰封里的药瓶拿出来。”
楚宿在她腰上磨蹭了好久,才掏出小药瓶,递过来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战姚刚吃下药,一群侍卫就把她团团围住。
为首地厌恶地说:“传陛下口谕,将太子殿下打入地牢!”
药的效果来得快,战姚意识昏沉,看谁都是重影,她阖上双眼。
只希望自己等下在受罪的时候,外面的人能多多羞辱一下楚宿,不然她亏大了。
天界。
一位白发老者望着空中不断闪烁的命盘,脸上的疑虑愈发严重。
殿门被打开,一位金衣老者过来,他身形快如闪电,一瞬功夫就来到白发老者面前。
他身体四周蕴含雷意。
“云虚子,究竟怎么回事,方才我体内的雷尽然不受控制往凡间劈去!还有楚神官如今历劫如何了”
“别问我,我忙得很,”白发老者云虚子停下掐指的动作,说:“楚神官的命盘出了变数,你看这个凡人。”
他手一挥,命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战姚方才亲楚宿的画面。
“变数就来自此人,凡间永乐太子,莫音。”
金衣老者大惊失色:“楚神官喜欢男娃”
“哎呀,”云虚子拍腿说:“你这是说什么话,这莫音是个女娃,只不过不是我给楚神官安排的那个。”
金衣老者:“那这对楚神君现在有没有影响”
云虚子手再次一挥动,先前那个命盘再次出现,叹息说:“命盘发生改变,楚神官这次历劫怕是难了。”
“那我就去除掉这个变数!”金衣老者说话间,四周的雷便炸开。
云虚子急眼了:“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都炸了我几个宫殿了,你要炸出去炸,我这不欢迎你!”
…
永乐地牢。
没有陛下的吩咐,那群侍卫只是把太子关在牢房里。
牢房阴暗潮湿,地上时不时还有老鼠在跑,战姚靠坐在墙上,想着莫伤究竟会如何处置她。
总不可能一直关在这。
她都被关三天了,期间倒是会送些米粥咸菜。
她尝不出味道,吃什么也是吃,顾送来什么就吃什么。
这不,牢门的锁链拖动,一个牢头厌烦地端来两个馒头,说:“吃饭了。”
战姚目光移动,落在今晚的膳食上,那上面脏兮兮的,沾染了许多灰尘。
见她不动,牢头啐了口唾沫:“呸,还当自己是太子呢,都快被废的人了,爱吃不吃!”
战姚轻声咳嗽着问:“孤问你,孤的太子妃…现在如何了”
那牢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原本要走,突然走了过来蹲下说:“你哪来的太子妃啊,不会是那个男的吧,他和你一样惨。”
战姚再问:“他究竟怎么样了”
牢头说:“就在你被抓进来的那天,他被万民围堵,鸡蛋石头都往他身上砸,你能想到那个画面吗?太子殿下”
他虽然喊着这个尊称,但却没有一点敬意。
“你该庆幸你现在在牢里,而不是外面。”
战姚笑了,可慢慢地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种万蚂嗜心的感受又来了,她趴在地上,痛苦地呼吸着,手指隔着衣服用力扣着胸口,想把心给挠出来。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
在她刚醒的那一会,她头疼欲裂,想吃药但是腰上摸了个空。
她这才记起,药瓶在楚宿那,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战姚狼狈地蜷缩着身体,手上力气用得更大,但是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把衣服里的肉扣烂不少,血渗透出来,染在那件材质特殊的神灵羽衣上。
牢头被吓了一跳,忙躲开着说:“他娘的真晦气!”
锁好铁链,又一个牢头过来,忍不住问:“用不用把此事上报给那上面”
他指了指头顶。
先前那个牢头说:“报什么报,皇后娘娘交代了,陛下现在仍在气头上,她让我们不要上前烦扰。”
“是…是…,可她都流血了…还是叫个太医来看看吧…”
“叫太医她毁坏了冬祭日,现在哪个太医愿意来看…人人都避之不及…”
脚步声愈来愈远,战姚听见他说:
“并且她不还没死吗这又不是第一次。”
她疼得大笑。
外面两人走得更快了:“疯了疯了,走走走!待在这瘆人的慌。”
这一轮的疼痛消失后,战姚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热气,头发和衣服黏湿地贴在身上,空气里弥漫着血腥。
那是她身上的血。
她把手眼上,袖子半遮住她的脸,也遮住了她刚刚因疼痛留下的泪。
牢房很安静,外面似乎在下雪,她躺在地上,感慨这雪下得倒是挺大。
项脸里的力气大早已是哭得泣不成声:“师傅,师傅,你回来吧,我们不去害楚宿了,力气大不想看见你受伤,这是第几次了啊,呜呜呜,你回来好不好”
战姚缓了好一会,不放心地问:“楚宿他…是不是真如所说的那样”
吃得多连连点头说:“是,是,师傅,那个牢头没有骗你,楚宿他当时被打得昏迷不醒,一身的血。”
“那他现在在哪”
“楚宿他去了我也不知道。”
力气大又补充道:“师傅你回来吧,楚宿他醒来后,说不准因此,厌恶上了这世间,从而自尽呢”
战姚又问:“李二他们几个如何了”
“不知道,”力气大哭着说:“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皇宫里的侍卫都拦不住那群凡人,太子府被拆掉后,李二他们便消失了。”
“师傅…你回来吧…”
没有回复。
力气大又喊了一声,依旧是如此。
她很害怕,但在吃得多的提醒下才发现项链里有均匀的呼吸声。
她家师傅只是睡着了。
红毛饕餮越想越气,就往外冲,最后被蓝毛饕餮在空中拦下。
吃得多口吐人言:“你干什么”
力气大双目似要喷火:“我要去吃掉那些凡人,凡是伤害师傅的,吃得多一个也不会放过。”
吃得多:“师傅一再交代过,让我们守好她的棺材,我们若是去了,不仅会惹得她老人家不快,还会给她添加麻烦,到时候功亏一篑了,师傅这伤就白受了!”
力气大呜呜地哭着离开了。
最终两饕餮没有出去。
也许是真的战姚在地牢的第四天时,牢头交给了她一个药瓶,那是李二托人带给她的,除此之外还带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膏药。
战姚那时候浑浑噩噩的,分不太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刚结束了新一轮的疼痛,手指里都是血,胸腔上的伤口新旧不一,当牢头把东西放在地上后,她愣了愣。
随即轻笑:“替我多谢他。”
牢头依旧是那副不愿多搭理态度,冷哼一声,又走了。
锁门时,她问:“孤要被废了吗?”
牢头说:“…快了。”
她又问:“听说太子府被拆了,可是真的”
牢头想,可不是嘛,但很快又反映过来:“你听谁说的”
战姚爬着拿起药,坐着微微休息了会,说:“孤猜的。”
“你猜得倒是挺准。”然后又不耐烦说:“还有没有要问的,没有我可走了啊,别到时候又叫,惹人心烦。”
战姚仰起头,问:“孤的太子妃呢有下落吗”
牢头正准备说,你哪来的太子妃,可想起那人是谁后,面色有些古怪。
“不知道。”
他丢下这句话便出去了。
门口,一个脸带着古铜面具的白衣少年等候多时。
此人正是楚宿,他问:“东西交给她了”
牢头本不想理会,但一见少年身后的人,终究是说:“给了。”
楚宿问:“…她可有问起什么”
牢头还没说话,少年背后的白衣少女便挽着他的胳膊说:“楚哥哥,人也看了,我们回去吧母后要是知道我们来这了,怕是会不悦的。”
楚宿不动声色地把缠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拿开,垂眸说:“公主说的是,请。”
莫痴虽有点不满意,但还是笑吟吟地说:“都说了,私下里楚哥哥可以呼我为痴儿。”
楚宿不语,静静地走着路。
莫痴的笑意快要维持不住,立马善解人意道:“怪我,楚哥哥面皮薄,暂且还是和他们一样叫我吧。”
楚宿说:“是,公主。”
而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战姚是不知情的。
莫伤一直把她关在这里,而她用了李二带来的药后,身体大有好转,胸口的伤也在愈合。
她每天呆在地牢里,不是盯着窗外的雪发呆,就是牢头每次送饭时问一问楚宿的情况。
她很想知道,他究竟是生是死。
最好是死啊。
而每次牢头的回复都是不知道,一次两次还好,慢慢的,战姚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呼唤着吃得多与力气大,奇怪的是,这两兄弟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她蹙眉隐隐有所感。
在关在地牢的第十五天,她从牢头口中得知了她被废的消息,而莫痴则由长公主变成了太女。
战姚丝毫不关心这些,她再次询问:“楚宿呢我未过门的…”的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
牢头也是被她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动到了,没有初时的厌恶,只是叹了口气说:“你有完没完,自己都被废了,不担心今后的日子吗?”
“楚宿呢有他的下落了吗”
“我都说了不知道。”牢头不耐烦地把吃过的饭碗装进木盒里离开了。
他在说谎,战姚静静地想,他肯定知道楚宿的下落。
然后跑过去拍打已经紧闭的木门:“他是不是没死!”
虽疑问,但语气异常肯定。
战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头又开始疼起来了。
牢头没回,也不知是走远了还是故意这样。
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牢头说:“你说的那位,已经是长公…太女的未婚夫婿。”
…
战姚想笑。
她忍住了,但没过一会还是笑出了声。
“楚宿…”
“楚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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