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看诊
沈府的日子还是流水一样的过，只不过老夫人最近病情是越发不好了，沈立修可是急坏了，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给老夫人看病。
孙氏要管家虽然每天都去裕寿堂看老夫人，可也待不了多久，沈晚霏和沈沅兰要待嫁，只是偶尔来裕寿堂看看，沈悦茹和沈妙琳还有沈浅音三个人轮流服侍老夫人。
沈浅音每次从裕寿堂回来，就满身的药味，新雨每天都得特意备了热水，给沈浅音沐浴。
红木盆里，沈浅音掬起一捧清水，氤氲的热气掺杂着木兰香气，享受着难得半日清闲。
沈浅音双眼紧闭，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在裕寿堂里，老夫人蜡黄的脸色就像是一朵烂掉的菊花，令她印象深刻。
沈浅音自己也是个医者，看着老夫人的情况就知道不大好，前世郑氏也是这个时候得病的，只不过当时虽然情况也不算好，也只是养了几个月就好了，可沈浅音看来这一次怕是要不好，对此她必须早做准备才好。
沈浅音泡了一会儿就起身换衣，从屏风里出来，唤道：“新雨。”
很快唤雪就上前来，“小姐，奴婢看见刚刚新雨姐姐出去了。”
沈浅音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来给我擦头发吧。”
“是，小姐。”
沈浅音刚刚出浴，一头的秀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发根还滴着水珠，唤雪拿起浴巾，替沈浅音擦拭好头发。
沈浅音坐在梳妆镜前，从镜子里看见唤雪一丝不苟的在擦着头发，问道：“唤雪，你近来可还习惯么。”
“习惯的，这奴婢刚来不久，小姐就提拔了奴婢做一等丫鬟，奴婢还有点不大懂规矩，不过会用心跟新雨姐姐还有含烟姐姐学的。”唤雪对着沈浅音笑道。
“新雨打小就伺候我，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多向她讨教讨教。”沈浅音淡淡道。
她跟莫云离可以说是要分道扬镳了，含烟是莫云离派来的，想必应该也不会愿意跟她去岳州，莫云离现在虽然没有把含烟要回去，可如果含烟要回去，沈浅音也绝对不会强留，这个唤雪虽然身份不明，可也没干过什么害她的事，沈浅音身边也没什么其他的人了，身手也不错，又是裴嬷嬷举荐的，就暂时用着，正好可以替含烟。
“奴婢知道了。”唤雪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之前让你交给安叔的信，你可送到了。”沈浅音又问道。
唤雪点点头，说道：“小姐放心，奴婢亲手交到安老爷手上的，他亲口说的一定会办妥此事的。”
“那就好。”沈浅音对着镜子，梳着自己的长发，看着梳妆镜，眼神冷冽。
老夫人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的，这又换了一个大夫，到了第三日这吃下去的药都吐出来了。
“祖母，您没事吧。”沈妙琳一脸焦急的看着郑氏，小手捶着老夫人的后背。
“这都几天了，换了好几个大夫，怎么不好反而更严重了。”沈悦茹看着老夫人的样子，面上带了几分忧心。
孙氏端着手里的药汁，拿起丝帕替老夫人擦拭着嘴边的药渍，沈立修看向一旁的刘大夫说道：“刘大夫，您可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怎么母亲喝了这么久的药，反而吐得更厉害了。”
刘大夫看着老夫人的样子，皱了皱眉道：“这不对啊，老夫人就算是体弱，可是喝了药也不会吐啊，那也不应该会吐啊。”
就在刘大夫疑惑的时候，有一阵脚步声从裕寿堂外面传了进来。
沈桓一身靛蓝色绣竹纹长袍，外罩着松花色褂子，身后还跟着一位年长的老者。
“父亲，母亲。”
“这位是谁。”沈立修看着沈桓身后的老者问道。
“祖母重病，一直不见好，这位是我新请来给祖母看病的大夫，所以就跟同窗打听大夫的事，这才请来了这位吴大夫，据说曾经治好过卢国公府的老太爷。”沈桓介绍道。
卢国公府的老太爷据说曾经得过痛风，后来遇见了一位神医就被治好了，这事孙氏也是有所耳闻，只是沈桓什么时候这么本事了。
看着身后的大夫，沈立修立刻堆上了笑脸，迎道：“吴大夫，今日真是劳烦你了，还劳烦你给母亲看看。”
沈立修最近因为老夫人的事可是忧心得很，如今见沈桓这么懂事，心里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瞪了孙氏一眼。
孙氏当然知道沈立修的不满从何而来，自从沈斌去世了，沈立修就想要把沈桓记在她名下，想要给沈桓一个嫡出的身份，将来好接管沈家，只不过孙氏没有答应，因为在孙氏的心里，沈桓可是害死沈斌的凶手，孙氏恨不得杀了沈桓，又怎么会认沈桓为儿子。
孙家虽然已经外迁了，可孙氏在沈家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手段都没有，只要她在一天，沈桓想成为嫡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那吴大夫看起来五十上下，跟沈立修差不多，只是身上一身的浅色衣袍，手里拿了个医箱。
“无妨的，为医者本就要治病救人，这不算什么劳烦。”
沈浅音看着那个老者，跟在沈桓后头，比起沈桓的从容，与其说是请来的大夫，倒更像是下人。
那吴大夫上前走到老夫人床前，伸手搭脉。
老夫人刚吐完药，脸色蜡黄的很，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情况看上去很不好。
吴大夫诊了一会儿脉，然后看向沈立修，脸上带了几分为难，说道：“沈大人，这贵府的老夫人这脉象不像是生病，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吴大夫，您快说啊。”沈立修看着吴大夫欲言又止，追问道。
吴大夫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老夫人这病，看上去是凉气入体，可却迟迟不好，不知能否让我看看药。”
“这当然可以。”
孙氏连忙吩咐下人把老夫人刚才没喝完的药拿了过来，还有在小厨房的药渣都拿了过来。
吴大夫一一看过，把那药碗里的药汁放在鼻下闻了闻，又尝了尝说道：“这药汁里水加的太多了，虽然没有那么苦，可是药性却弱了，整天喝这样的药，病怎么可能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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