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怀疑
现在沈桓是沈立修的独子,虽然父亲在着重培养他,可他现在就是因为庶子的身份,还是被同窗好友们看不起,父亲也提了几次要让他成为嫡子,可宋姨娘出身贱籍,《齐律》之中有一条律法明确规定‘贱不可为妻’,所以沈桓即便再努力,沈立修不能抬宋姨娘为平妻。
当年先帝因为蒋贵妃病逝,想追封蒋氏为文顺皇后,可却没有成功,一来是因为当时庄肃皇后还在世,且并无过错,不能两后并立,二来就是因为这一条律法,先帝的这一个念头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不过蒋氏最后还是以皇后之礼下葬,可蒋氏的牌位仍旧是不附太庙,陛下登基后还褫夺了蒋氏的皇后追封,当今陛下如此忌讳抬妾为妻,沈立修又怎么敢顶风作案,除非是脑袋上的官帽不想要了。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沈桓记在孙氏名下,这样他虽然谈不上名正言顺嫡出,可父亲没有其他儿子,跟真正的嫡子差别也不大,可孙氏却因为沈斌的死因,死活就是不同意,沈桓梦寐以求的嫡出身份受阻,他心里岂能好受。
“二妹,你因为上元节的事,只能嫁到严家做妾,而大妹不过一个庶女,却能嫁进伯爵府做正室夫人,二妹你心里不平衡,嫉妒大妹,对她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桓看着沈沅兰,目光中带着算计,若是能趁这个机会把沈晚霏的死因栽在沈沅兰身上,到时候父亲看在崔家的份上,也不会放过沈沅兰,沈沅兰也只有坐牢这一条路,孙家无法给沈家助力,孙氏膝下无子被休弃是迟早的事,沈桓到时候就可以想办法推丁姨娘上位,丁姨娘本来就是他这一边的,只要丁姨娘肯认下他为嫡子,这样他的嫡子身份就解决了。
“二堂哥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沈浅音也附和道,“毕竟二姐看来最近很留心暮春院的事吗,否则怎么会连院子里的洒扫丫鬟说了什么都知道。”
沈浅音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实则大有深意,沈沅兰一向不关心沈晚霏这个庶姐,可却为什么知道暮春院的冰夏说的话。如果是那个冰夏就是沈沅兰安排在暮春院的,吩咐她趁机把针放在沈晚霏的嫁衣里,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你们两个胡说什么呢,怎么可以拿这个来污蔑兰儿。”孙氏怒目看着沈浅音和沈桓,这沈桓也就罢了,沈浅音一个外人瞎掺和干什么。
“二小姐,是不是二少爷说的那样,你是不是真的眼红大小姐的婚事,所以才对她下了毒手。”白姨娘直盯着沈沅兰,好像要把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白姨娘,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嫉妒沈晚霏,她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沈晚霏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庶女,还摊上那样的婚事,她有什么值得嫉妒的。
“白姨娘,我好心劝你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了,要知道现在这内宅可是大伯母管家,你要是冲撞了二姐,这大姐已经死了,你若是怀疑二姐,保不齐大伯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沈浅音看了孙氏一眼,劝白姨娘道。
听了沈浅音的话,白姨娘顿时悲从中来,“是啊,我不过就是一个妾室,还是夫人抬得姨娘,我女儿也只是个庶女,就算攀上了伯爵府的婚事,那比不过二小姐金贵,真要是二小姐下的手,霏儿便是死了也是白死。”
孙氏看着白姨娘嘶声喊着,已经认定了沈沅兰是凶手,对着白姨娘厉声道:“白姨娘,话不能乱说,你没有证据不能陷害兰儿。”
沈晚霏已经死了,白姨娘在这个府里也没什么地位,就算白姨娘之前是身边的人,也是白姨娘现在对沈沅兰这个样子,孙氏就不能留她。
没想到这次一向老实的白姨娘,居然开口对孙氏道:“夫人,这么多年来,我也算是谨守本分,霏儿就算不是你的女儿,可对您这个嫡母也是尊敬有加,如今她出了事,我不过就是说了两句,夫人你偏心也不能偏成这样啊。”
“白姨娘疯魔了,快把白姨娘送去清醒清醒脑子。”孙氏看着白姨娘因为沈晚霏的死有点不正常,吩咐院子外的下人道。
看着渐渐靠近的下人,白姨娘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孙氏的眼中尽是决绝,冷笑道:“夫人,既然你这样,那就别怪我了,你别忘了,这府里可不只是你一个人当家作主,还有老爷,你不肯给霏儿主持公道,那我就去找老爷!”
白姨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跑了出去,孙氏见状大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白姨娘追回来。”
孙氏也没想到白姨娘居然有这样的胆子,老爷现在可是在招呼客人,要是让白姨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兰儿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当下也快步去了前厅。
此时沈立修正在前面招呼客人,因为沈晚霏还没出门就被抬了回去,有不少客人都有微词。
“沈大人,这吉时也快过了,这令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崔家的三老爷不悦地问沈立修道。
这都快到吉时了,崔家那边迟迟等不到花轿,崔家就派了江宁伯的胞弟崔三老爷来沈府问问情况。
沈立修看着崔三老爷,说道:“小女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崔大人不必太过着急,小女若是醒了,一定会本官立刻通知崔大人的。”
崔三老爷冷哼了一声,有点不以为意,这门婚事是他们崔家提的,虽然他那侄子身体有点弱,可沈家的庶女能嫁过去做正妻也不算辱没沈家,可如今却出了事,婚礼若是不能顺利完成,那他们崔家的颜面往哪里放。
沈立修看着崔三老爷面色不愉,正要再说几句,却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声音。
“老爷,你可一定要为大小姐主持公道啊。”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白姨娘脚步踉跄的跑到了沈立修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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