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出征
明武帝十三年五月，京城的天气还是炎热，宫里的御花园里的‘御衣黄’牡丹已经开得莺然可爱，可是此时却无人欣赏。
最近朝堂之上因为周莹玫误杀人的事，文官御史可是一直在弹劾着周氏一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注意力又转移了。
五月十三，明武帝正式在朝堂上下令，任莫云离为主帅，镇西将军葛澄为副帅，领军三十万向西戎发兵，这迟到了数十年的战争终是拉开了序幕。
大军出发之时，明武帝亲自出城相送，旌旗飞扬，百姓将大道的两侧挤得水泄不通，随后整个队伍重新整装，葛澄一马当先，身后队伍步伐整齐划一，响彻了整个京城。
莫云离身为主帅，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骑行，而是选择了坐马车。高大的马车在行军的队伍里就像是一头巨兽，只不过之前军中就有流言说卫王殿下得了风寒，想着是不是卫王殿下身体还没好利索。
其实流言还不止这些，还有说卫王这次不出征了，陛下有心叫周国公领兵，只不过周国公的女儿犯了事，这才被剔除了。
“都说卫王殿下骑术无双，怎么如今要坐马车。”士兵中看着那一辆突兀的马车，议论道。
“这一打起仗来，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有卫王殿下呢，怕什么，卫王殿下打了多少场胜仗了。”
“看来你在军中的威望还挺高的。”沈浅音坐在马车里，偶尔撩起帘子看向外面，看着大军离了京城，繁华的街道很快转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草地。
莫云离此时已经脱下了轻装换上了一身的戎装，黑色的铠甲穿在略显消瘦的身上显得十分的庄严肃穆，犹如一把宝剑散发着炽冽的光芒，颀长的身姿端坐在那里犹如山岳一样高大。
沈浅音看着这样的莫云离，这段时间她心里虽然感到压迫，可也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这久经沙场的气度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难怪朝中都说这次出征的人选首推莫云离和周国公，不说功绩，光是在气度上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沈浅音此时因为换上了男儿装，一身蓝色窄袖便装，乌发也用一只普通的银簪子高高束起，容貌雌雄莫辨，比之平时少了几分柔美，多了点英气，坐在莫云离身侧，不能说平分秋色，但也是各有千秋。
莫云离看着这样的沈浅音，不由得想起当初这丫头参加顾晨的诗会时，也是扮成这个样子，不过当时沈浅音还有点稚嫩，这一年容貌已经长开了，便是寻常的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这少女的风华。
莫云离感慨这丫头长大了，就是有点不好拿捏。
“殿下，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三天就到仙门关了。”铁利在马车外面说道。
“嗯，吩咐大军整顿休息。”莫云离吩咐道。
士兵们得了命令自然是安营扎寨，莫云离也从马车上下来了，于讷作为随行军医，很快就来给莫云离探脉了。
“殿下这半月休养的还是很好的，没有再复发，只是还是要注意月圆之夜复发。”
这蛊毒虽然压制住了，可是没到月圆之夜还是会复发一次，不过还好莫云离可以用内功压下去，只是如今在沙场上可真是棘手得很。
莫云离点了点头，沈浅音接过话来说：“放心吧，于大夫，还有我看着呢。”
“秦大……不，沈姑娘，你可一定要好好看着啊。”
于讷看着眼前的沈浅音，当他得知秦大夫就是沈姑娘的时候，要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毕竟一起共过事。没想到当初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而且几次三番出手相助的居然是一个女子，于讷心里说不复杂是不可能的，虽然很感激沈浅音，可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于讷对此也不好说什么，他不过就是个下属，卫王殿下都没发话，他又瞎操什么心。
很快就到了中午，士兵都是几个人扎堆吃饭，含烟递过来几个馒头给沈浅音。
“小姐，这行军的粮食不比在家中精细，就只有这些，回头等路过树林，我给小姐打几只兔子。”含烟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她知道沈浅音是江南来的，出身又富贵，含烟手里还有两张大饼，只是她想沈浅音不可能吃得下这粗粮，就给了她馒头。
沈浅音拿过含烟手里的馒头，咬了一口，说道：“你不必这样，是我主动要随军的，和你们一样就行了，没道理特殊照顾。”
沈浅音吃着那有点干的馒头，脸上没有半点不适，父亲活着的时候，她随着父亲行商，哪里可能顿顿都吃好的，而且她前世被杜承业关在柴房里，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为了活下去就只能吃老鼠肉。
她挨过饿的，对食物要求都不高，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沈浅音这次出来身边的人只带了含烟一个，把新雨她们先送去了岳州找沈湛，反正她已经拜托莫云离把沈安调开了，反正她已经嘱托过新雨了，也有自信不会露馅，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才敢和莫云离一起出征。
沈浅音很快就把手里馒头吃完了，莫云离把腰间的牛皮袋解开，拿给沈浅音。
含烟咬着手里的大饼，看着沈浅音喝水的样子，心道小姐和其他的闺阁千金真是不一样，其实何止是不一样，沈浅音现在哪里像是千金小姐，简直就是一个乡野丫头。不过一般的千金小姐也不会为了王爷，放着舒服的环境不待，跑到军营里来吃苦，在这一点上含烟对沈浅音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过小姐虽然很好伺候，可是就是跟王爷的关系有点忽近忽远的，这一点倒是让含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些年也没见王爷对其他女子这般上心，可王爷没见表态，小姐有时对于王爷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这回却主动随军，这也不想是对王爷无意的样子。
这一向兢兢业业的含烟，心里也泛起了嘀咕，继续咬着手里的饼。
－－－－－－题外话－－－－－－
含烟不仅得当传信的，还得兼职红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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