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章 拖延时间

牧野和莫凡得到消息时，都城城门即将要关闭了。他们就等着这个时候，因为这个时候出城的百姓增多，多是周围村庄进城来做小买卖的，不能在城里过夜，只能连夜赶回家。

        他们稍微乔装打扮一下，再拿出出城紧急文书，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而不被察觉。

        两人急匆匆出城赶到小镇时，天已经黑了，侧妃知道他们会来，所以对于茶楼人的审讯并没有那么上心，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小五跟着娘娘去吧。”莫凡拍了拍小五的肩膀，“遇到什么事都是保命要紧，我还等着你来接我呢，别忘了。”

        “可是主子你这里……”小五自然不愿意离开莫凡，他一直跟着莫凡，几乎就没有分开过。可他还有任务在身，而且是他非去不可的任务，所以没有办法陪着自己主子了。

        “放心，我的自保能力比你强，让你随身带的东西都带好了吗？必要时候别管其他人，自己逃，知不知道？”

        “知道了主子。”小五没精打采跟莫凡告别，随后走到侧妃娘娘跟前。

        小五的易容术相当厉害，他已经试过把侧妃易容成莫九灵的模样。这就是他们的计划，侧妃代替他回息国，而且是以莫九灵的身份回去。

        莫九灵既然借用了莫凡的身份，那侧妃以九公主的身份回去探亲，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他们需要快马加鞭的赶路，所以小五一路跟着最合适不过。因为送莫凡出京都时众人都看到小五一路跟随，只说是九皇子不放心九公主万里迢迢去异国他乡，特让自己贴身侍候的奴才跟着，也好解她的思乡之苦。

        如今侧妃扮作九公主回息国，小五就必须得跟着了。而且他还是易容高手，有他在事半功倍，莫凡便不得不割爱了。

        “那，主子，等我救出贵妃娘娘，带着她来找您。”小五信誓旦旦。

        “看情况吧，能救她命就行，出不来就把她安顿在京都，你知道我京都好几个院子都是隐秘的。让她悄悄在那里生活。”莫凡不强求还能再见到母妃，只要知道她好好的就行。“还有，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救，你想办法自己离开吧……”

        小五虽然自小跟着他，但身在皇家，莫凡自然知道自己父皇什么德性，如果红莲教真的做了过火的事，父皇走投无路，后宫几个主子大概也好过不了。以小五的力量想要救母妃，完全不可能，还得白白牺牲。

        “放心，我会找人帮忙。”小五心里明白，主子心疼他让他先保住自己再想办法，可贵妃娘娘是主子的母亲，如果她有什么事，主子这一生不知道会怎样。

        “一切拜托你了。”莫凡干脆不再跟他说话，而是看向侧妃，拜托她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尽量保护好小五，如果还能救出母妃，那再好不过了。

        “放心吧殿下，我们去了京都自有安排，贵妃娘娘和小五都会没事的。”

        侧妃娘娘名玉春风，这不是她的真名。除了牧太子叫过她几次，莫凡从没叫过她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很奇怪，他叫不出口。但当她连夜带着人离开时，莫凡第一次叫了她，“玉老板。”见她停下回头，他轻笑，“回头去你的酒馆喝酒啊。”

        “好，一言为定。”玉春风冲他们摆了摆手。

        “你怎么突然叫她名字？”牧野觉得奇怪，这人不是从来都觉得她的名字好笑吗？

        “希望她说到做到，去开一家酒馆叫玉春风。希望她能平安回来，然后平安离开。”

        “一定会的。”牧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底下的人也快到了，咱们该去会会你家九公主茶楼里的人了。”

        “我亲自来。”莫凡双眼冰冷，面无表情。

        以往在京都，很少有什么事能让莫凡真的生气，他本就是纨绔，也爱结交江湖人。皇上和贵妃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京都没人敢惹他，即便偶尔其他皇子对他冷嘲热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喷回去。

        他从不让自己受委屈，有人敢得罪他，身边的人就帮他处理了，有些事他根本都不知道。但他也告诫了身边的人，不要以权欺人，尤其是贫苦老百姓。这大约是他为数不多生气的时刻，他要亲自审讯莫九灵手底下的人，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亲自审莫九灵。

        牧野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揽着他的肩膀往前走，“我有时候都无法理解我的母后，你知道为什么吗？”他顿了顿，“我自幼被封太子，自从懂事就开始学各种知识和技能，你可能不知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下过地。就是种田。我下过，我连农耕都学过，还在农庄住过大半年，深刻体会了丰收的喜悦……农户们喜悦，我是白干活的，每天累得跟狗似的。”他见莫凡放松下来，松了口气，“小时候我不理解母后怎么忍心把我放到乡下去，慢慢长大我知道我是储君，这些知识是必备，我偶尔还会去菜市场看看菜价，这是这么多年的习惯。我知道也会有后宫，但我也见过夫妻相守到老一家子甜甜蜜蜜生活的例子，母妃容忍后宫嚣张不是一天两天，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容忍。换我我都不会忍。”

        “所有后宫都这样吧。”莫凡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个。

        “是啊，这就是后宫。母妃跟我说的，这就是后宫。可她年轻的时候也没忍过，跟好几个妃子斗智斗勇。慢慢她就不想斗了，我觉得是对我父皇失望了。所以，人是会变的，你以前觉得九公主哪里都很好，但或许她有了新的愿望，所以她加入了红莲教。这是她的问题，不是你该想的。哪怕你想明白了，也改变不了她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你明白吗？”

        莫凡哭笑不得，这家伙扯了这么大一堆，原来是想安慰他。但其实他需要安慰吗？不得不说，他需要，这家伙说的又有道理。只是明白这些道理是一回事，能不能过去心里这道坎是另一回事。但牧太子说得对，她的选择，自有她承担后果。他只需要想办法救出自家母妃就行了，至于息国，有父皇和太子在，如果他们都守不住，那他更无能为力。

        不得不说，莫九灵选的人骨气和忠心是有的，所以牧太子手底下的人怎么审都没审出什么，直到莫凡出现。茶楼后院有不少房间，审讯就在后院正堂，他一走进正堂，掌柜的和几个伙计就眼前一亮。

        “终于见到殿下您了。”老掌柜泪流满面，“公主殿下让我们在此接应殿下，只是没想到我们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被抓了。”

        “接应本宫？”莫凡嗤笑，“你们什么时候接应过？”

        “可是，殿下也未曾从这里经过啊，您进离国都没有走这里，而是走的另一个方向。我们想着您离开都城一定会经过这里，所以一直在暗暗打探……没想到直到现在才见到您。”

        “好吧，本宫姑且相信你们说的，本宫有个问题想问，你们到底是跟着九公主的，还是隶属于红莲教啊？”

        “呃……”掌柜的开始结巴，“奴才，奴才没听懂殿下话里的意思，什么是红莲教？”

        “很好，倒是会装啊。”莫凡点头，“你们大概不知道，莫九灵带着红莲教已经在京都有所行动了。你们一定很欣慰，但可惜，她离这里远得很，救不了你们。”

        “殿下说什么呢。”掌柜依然否认，“九公主没在京都，她不是……”

        “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装傻……”莫凡嘀咕，“但显然不可能，她到处都有茶楼等着收集消息呢。说来，你们的那间消息室里的消息都是真的吗？”

        掌柜沉默，他知道他不需要再说什么，因为该发现的都被发现了。他只是拖延时间，既然莫凡到了这里，说明他是真的要回息国。只要他回去没那么快，那公主的计划就能正常实施，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我让人分门别类的查还需要些时间呢。”莫凡低语，“算了，这些人大概没用了，都杀了吧，咱们赶路要紧。”

        “殿下要杀了我们？”掌柜的似乎受到了惊吓，“殿下为何站在外人一边，而不站在公主这一边？难道殿下跟公主之间的血缘亲情，还比不上外人的几句话吗？”他边说边看了牧野一眼，“殿下想要投靠离国太子奴才能理解，可公主毕竟是您的亲姐姐……”

        “因为她是我的亲姐姐，所以急着让我去死我也不能反抗，是吗？”莫凡脸色阴沉，“因为她跟我有血缘关系，是母妃的女儿，所以坑害母妃也是理所应当？你们倒是好有道理，因为她一个人的所谓抱负理想，牺牲我跟母妃都没关系？”

        “这怎么能是牺牲您跟贵妃娘娘，她是为了你们好。公主殿下一心为您谋划……”

        “怎么，为我谋划从不跟我商量？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也是为我谋划？罢了，跟你说不通，没什么废话就全杀了，有人愿意说的话留他一条命，没人说都埋了吧。”莫凡疲倦的摆了摆手，“走吧，连夜赶路。”

        “殿下，我们虽然愿意说，但不会说给离国人听，所以……”

        “给过你们机会了，自己不珍惜，现在我不想听了。”莫凡打断他们的话，“说不说随你们，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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