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kiss04
阮喃从未有过如此心猿意马的时刻,她迅速跑回主卧,正无措着,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穿好衣服的将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了出来并且站在了她的面前。
见她又像个小乌龟似的缩着脑袋,坏里坏气的少年眼底满是意犹未尽的浓浓笑意。
阮喃正在满脑子想说辞,她刚才真的不是有意要偷看的,然而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额头又是被微凉的指腹点到。
入目的还是少年一双笔直充满力量感的小腿,阮喃心烦意乱,下意识用手捂住眼睛。
将厌被她的操作给逗笑了:“?”
“捂眼睛做什么。”他语带促狭的开口。
“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阮喃试图狡辩。
紧接着传来一声轻笑,“是么。”
阮喃的心跳声砰砰剧烈,视线被十指牢牢遮住。
没看见,“那你,脸红什么?”他不依不饶。
阮喃急了,脸红这件事是不可控制的,她放下双手急忙解释道:“将厌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嗯,那我是故意的?”
没想到将厌居然顺着她的话反问,阮喃一噎。
不过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将家二哥哥显然已经穿好了衣服,简单利索的黑色单衣夹克,很衬气质,不再是赤裸着上肢刚冲完凉水澡。
此情此景,阮喃的脸更红了,她的头越发低下去,咬唇不再看他。
见这小丫头不经逗,才几句话就不知所措了,将厌也不想再叫她无措:“逗你的,饿了吗?”
他一改刚才玩味不正经的话音,问她是不是饿了。
阮喃冷不丁被他调动思绪,这下也有些缓过劲。她刚想摇头说不饿,结果一声咕噜噜的声响传入二人的耳朵。
阮喃本就漾红的脸上更是红透了,她立马捂住肚子,简直羞死人
将厌放她先回屋洗漱,过程始终在阮喃的卧室里等候,一会儿打算带她下去吃已经算是午餐的早餐。
小姑娘的卧室,规规矩矩的,随处都透着干净和绵软的气息。
将厌注意到床边有拖鞋,粉色的拖鞋应该是她昨夜上床睡觉时脱下来的,两只鞋的鞋头整齐划一地摆列着,就像她人一样拘谨乖巧。
旁边是看起来就很软的床,东边是临时给她装的小书桌小书架。
这么个卧室,入目所见,属于小姑娘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
家里那帮蠢货究竟是怎么办事的,都住进来这么多天了,居然连像样的家具都没置办好,将厌顿时皱眉,眼底划过不耐与愠怒之色。
阮喃在换衣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她换掉棉白色的睡裙,换上了一条浅紫色的日常帆布裙。
裙摆有金色的小太阳花刺绣,腰身是扇形收腰的设计,整体很绵软干净,脚上穿着一双平底的米色凉鞋,中筒的白色公主袜,她整个人亭亭立在将厌的身前,像一朵俏生生的紫色小山茶花。
将厌原本盯着窗外,昨夜下了雷雨,不少枝条树叶都被摧毁。
他侧身轻倚在窗沿,正看的出神,察觉小姑娘出来的动静于是回头。
在望见阮喃的一刹那,他的眼睛有那么顷刻间的微微眯了起来。
他整个人逆着光,侧身回头打量,身穿着一件显瘦的黑夹克,本就高瘦,这么一来就更显得他整个人骨瘦立削。
阮喃见到被光束盈满的将厌,这个将家的二哥哥,觉得他简直好看得不真实,像坠落凡尘的神明。
呆呆看了会儿,阮喃定了定神,注意到他在窗户那一侧朝她伸出手,轻轻对着她勾了一下。
唇在动,似乎对她说:“过来。”
像是神明的牵引。
阮喃心一动,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过去了。
阮喃很快就小跑到他跟前。
离得近了,再一眼,将厌注意到了阮喃耳朵里的助听器,弯曲的硅胶包裹着她精致脆弱的耳骨,将厌的眼底划过一丝柔情和怜惜。
阮喃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歪头不解地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未曾想将厌突然弯下腰,试图用手指去触碰她的左耳。
这个动作伴随着侵略性,阮喃有些恐惧地闭上眼。
然而预想中的微凉触感并未来临,阮喃而是仅仅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他勾近了一些。
下一秒,“会好的。”
透过机械的装置,从少年口中说出来的‘会好的’这三个字浅浅落入阮喃的耳膜。
虽然声音很低,低沉且蛊惑,但是从此在她心海形成的震荡感觉却是悠久而剧烈的。
不过就连将厌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如其来说出这样一句话,说完他便站直了,掩饰掉眼底的情绪。
阮喃的眼睫颤抖着,感觉到那股侵略气息的消失,她缓缓睁开双眼。
少年不知道何时已经转过身朝门那边去了。
“小鬼,走了,下去吃饭了。”将厌一改刚才的温柔正经,单手插兜,瞬间又恢复成原先的痞气和不着调,头也不回地开口。
会好的。
阮喃还沉浸在这三个字里,没有丝毫的征兆,并且他突然就叫她小鬼,阮喃脸一红,接着很是羞气的立马跟上他的脚步。
阮喃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将厌身后下楼,亦步亦趋。
少年走在前面,和昨晚一样,他身长腿长走路也快,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阮喃的错觉,后半程时她明显感觉身前人的步伐变慢了很多,这样她就能比较容易跟上他。
下了楼,佣人们在餐厅内排排站,已然等候多时。
这栋别墅建在半山腰,设计得豪华富丽,周围同规格的别墅仅有五栋,住的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将家的产业众多,是数一数二的顶级豪门,将老爷子是家中第三子,年轻时从军,后来战争结束他退伍从医,做了首席的医科专家,为了行医方便他这几年都住在江城区的四合院宅院里,所以这栋别墅里平时基本只住着将叙将厌兄弟二人。
而将父将母这几年旅居国外,也不在青市,家里的产业现在都是由大哥将叙在管理。
将叙今年才二十三岁,从mit一毕业就马不停蹄回国接管产业,这样一位年少有为的青年总裁,又生的俊美不凡,外面从来都不乏各种眼红艳羡和前仆后继的女人。
而阮喃小时候父母因为意外去世,她也因为那场意外而失去了听觉。
阮喃的爷爷和将家爷爷是多年的战友,生死之交感情深厚,在得知战友的孙女听力有损后,将老爷子作为举国闻名的耳科专家,当机立断想帮她治疗,因此阮喃就被他接到了身边照顾。
阮喃住进这里不过一周多。
“二少爷,阮姑娘。”领事的女管家见他们下楼,立马欠身恭敬招呼。
将厌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没什么多余的态度,只淡淡应了声便拉着阮喃坐下了。
刚坐下来,“要吃什么?”将厌的指关节在桌面轻轻扣击,问。
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阮喃坐直了些,且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接着她说:“我想,我想吃小笼包……”说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还咽了咽口水。
“就包子,没了?”将厌又问。
“还有,还有牛奶。”阮喃一点不含糊。
小笼包加牛奶,中式和西式。
将厌听了沉吟片刻,双手交叠在身前,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唇沿微微勾起,倒是奇特的组合。
此刻他坐在木质雕花的名贵红椅上,整个人微微朝后倾。
不久前刚洗完澡,头发此刻基本已经干了,从雕花窗户洒落进来的阳光印在他的眼角眉梢,越发显得头发乌黑且柔软,连带着他身上的那股侵略感也被中和不少。
他的皮肤很白,眼皮的褶子很深,肩头瘦削且宽,是倒三角的弧度,不论放在哪儿都是最最吸睛惹目的存在。
阮喃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确实喜欢吃这两样东西。
想吃什么都已经说完了,见佣人们迟迟还是不举动,将厌遂皱起眉:“愣着做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将厌平时随性惯了,见佣人们做事磨蹭本意是想提醒,也没想弄得不愉快,但是他这么个人行为处事就是比较狂妄,难免会叫人多想。
话音落,队伍最末的两名新来的仆人登时一惊,立马:“我们这就去安排!”
二人举止动作迅猛,丝毫不敢耽搁,生怕惹了他不快,毕竟听闻这二少爷是出了名的脾气坏,不好相处。
阮喃见气氛一下子变了,以为是她说错话了,一时有些局促,头低着,手指揪住裙摆,恹恹不敢乱动。
佣人们此刻纷纷低头是大气不敢出了。
将厌一回头,见小丫头又瘪在那了,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见状他微微蹙眉,似乎很不喜欢她这副恹恹的模样。
将厌的身体朝她那侧倾,手顺势搭落在桌面,一根根,根骨分明。
阮喃见他凑过来,有阴影逼近,她整个人下意识朝后躲。
见她躲,将厌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哎哟啧叹了一声,像是特别不能理解也十分没辙。
紧接着少年懒洋洋无谓且莫名的语气自头顶传来:“我说祖宗,这是又怎么了?”
阮喃正咬着嘴唇,突然听见他的声音,惊得抬头。
“躲我啊。”他瞳孔寂寂,似乎有些失落。
阮喃一呆,接着立马摇头,像个小拨浪鼓,“不是的将厌哥哥!”
“不是?”将厌语带几分不信,深深浅浅的探究目光落在阮喃身上,毫无遮掩,“既然不是躲我,那你这跟我呆一块儿老是低头还发呆,怎么,讨厌哥哥啊?”
昨夜里可分明见她趴在大哥怀里,一声声哥哥的不停叫,可粘人了,更别提躲。
离得有些近,阮喃冷不防撞进他黑漆漆深邃的瞳孔中,他的眼睛色泽过于黑,黑得厉害就多了几分深刻,像是无底的渊薮。
讨厌?怎么可能,阮喃只是觉得这个二哥哥向来独来独往,气质冷肃,令人难以靠近,每次和他相处都有些不自然,生怕叫他不高兴了,这是一种敬畏,绝非讨厌。
这一刻,阮喃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一瞬不瞬地盯着将厌的眼睛瞧,就连话都不会说了,像是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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