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六
上楼的脚步，是沉重而又缓慢的。
一步一步……四楼而已，石何落多么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走到……
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回头，一张苍白的少年的脸映入眼帘。
他就这样跟在她身后，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而她回头，总能第一时间看到那双眼睛——线条上挑颇为凌厉的丹凤眼。
“你……”怔怔地看着这双眼睛，石何落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是这样怔怔地看着……看着……直到这双眼睛湿润了……流泪了……一片红色的……
“救……！”想喊救命，石何落自己把自己喊醒了。
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在床上，一旁的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已经合上的笔记本电脑、洗干净的咖啡杯、一些参考资料和几本书。
还有一张字条。
“你该好好练字，好好读书，好好考一个大学。”自从她说了这些话后，井骧年努力地练字——其实他本来的字就不算丑，就是过于豪放。
“你有点发烧，好好休息，我上午通告下午去办些事，午饭在保温箱里记得吃，有什么需要联系我。”落款一个字：年。
办些事？什么事……嘶——头有些痛，一抽一抽的……
不正常，很不正常。石何落竟然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昨天究竟做了些什么……
明明……我是在赶稿子……
她揉了揉眼睛，开始从有记忆开始的日子回忆……年三十回家过年……大年初一就因为井骧年赶通告而飞到别的城市……年三十回家过年……过年……
呵呵，虽然井骧年比自己小了九岁，可是毕竟是在一个如此复杂的环境中长大，成人后又进了个贵圈混……怎么可能单纯？
幸好自己并没有跟家人说年三十回家，所以家里只有爸爸妈妈，并没有别的亲戚……那天，也就吃了个饭，连春晚都没看就睡了。
一方面真的太累，而另一方面……这真的是一顿尴尬而客气的团圆饭。
石何落现在想不起来团圆饭吃了什么，她只记得大年初一离开家时，父母看着自己担忧的眼神……以及似乎在向井骧年哀求多加照顾的眼神……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东西！
昨晚，大年初三……年年工作室的所有成员与当时拍完某个真人秀节目的制作组一起吃了顿饭，还去唱了k……
唱k？对……是唱k……然后怎么回来的？
石何落诧异地发现自己想不起来昨晚怎么睡下的，怎么换的睡衣，怎么……
发生什么事了？
开门声恰好响起。
“醒了？吃饭了吗？”井骧年举了举手中的纸袋——瑞士卷，石何落爱吃的瑞士卷。
“昨晚……发生了什么？”看着井骧年挠了挠脖子别过脸去，石何落觉得自己的灵魂瞬间要灭了……
“来……我的男朋友……你详细地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是的，然后你醉了。”电话那头乜良行微沉的嗓音带给石何落莫名的安全感。“不过真的没想到，小落，你喝醉酒了会那么可爱。”
“啊？”石何落知道自己酒量差，几乎一口倒，所以从不敢碰酒，不知道自己喝醉了酒品如何。
“小年年真是受宠若惊了，哈哈哈。”乜良行又忍不住笑了。“你问问小年年吧，他送你回来的。”
不等石何落问明白，乜良行挂了电话——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石何落现在没有什么心思去探究。
“这、这下你信了吧！”井骧年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同样盘腿坐在床上的石何落，眼里透出那么一丝的伤心。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给怎么了？”这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咬牙。
“是！你的衣服是我换的，但是是你自己脱的，你还脱了我的衣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气，井骧年蹭的站了起来，从里袋里掏出手机翻到视频，撇到石何落身上，冲了出去。
“不、你不能……我不能……我、我知道你神志不清，所以、所以——啊、啊啊、别，那里不能——我拍这个你到时候……啊嗯……嗯……就相信了！”
视频画面比较晃动，看得出井骧年是费了很大的劲才用一只手捏稳手机进行拍摄的，而另一只手，竟然死死地抓着桌脚。画面里的他俨然已果——石何落看得很清楚，她先把自己的外套长裤脱了，接着扒光了井骧年。
“我很想要了你，但是不能在你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啊、哈、哈、啊……”井骧年的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享受——此时他的小年年正握在石何落的手中。
“呃……希望、希望你能——啊嗯——嗯——负责！！！”画面的最后，这句话是井骧年含着眼泪吼出来的……明显他she了。
井骧年戴着口罩围巾帽子，像丢了魂似的走在街上。
他完全不知道石何落看了视频后会怎样……
昨晚，唱k，他知道石何落不会喝酒，特地给她要了柳橙汁……可是……不对，井骧年的脚步顿了一下。
老大这种几乎没有什么唱k经验的山顶洞人是不知道k吧里果汁与鸡尾酒的容器的样子，在那种昏暗的环境里看颜色会搞错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昨晚服务生端来饮料的时候，是柳芷涵分的。
她故意给老大鸡尾酒，这是几个意思？老大明明表示过自己不能喝酒。
老大喝醉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嗨！boy，一个人？”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廉哥！”井骧年一把抓住他，拖到角落。
“廉哥，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女人故意把另一个不会喝酒的女人灌醉，那是几个意思？”
“你是说我们的女主把你的……”楼廉用食指顶了顶黑框眼镜，他认真地端详了一下井骧年焦急的神情。“小年，如果你对小落是认真的，那么好好保护她——这次她被灌醉结果应该不严重吧？”说到这儿，楼廉促狭地挤了挤眼睛，井骧年马上垮下脸来了。“所以，就不要追究了……毕竟接下去宣传都结束了，与她合作机会不多。”
“嗯……”
“你要学会怎样在女人之间周旋。”不然，接下去的路会比较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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