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此告辞
吃过满满一大碗的素面过后，两人放下筷子。
妇人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只能让你们吃些陋食。”
东关正抓过袖口擦了擦嘴道：“不管是什么山珍海味，吃到肚子里后，拉出来的都是屎。”
宁征听到这话，瞬间被呛住，他捂住嘴，使劲咳了起来。
妇人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就在宁征道完谢喝完水的时候，东关正又说道：“就算是仙露，喝下去也只会变成尿而已。”
宁征：
“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他道。
东关正耸肩：“实事求是罢了。”
宁征翻了个白眼：“那你干嘛不直接吃屎？反正拉出来的都是屎。”
东关正一本正经道：“可是屎不好吃啊！虽然入口即化，但又臭又粘。”
“你吃过？”
“嗯，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虽眼前人笑得云淡风轻，可宁征觉得，他只不过是以笑来掩盖内心的痛苦罢了。
“对不起。”宁征歉意道。
“啊？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东关正不解的看向他。
“没什么。”
东关正白了宁征一眼，转头看向妇人，却见妇人在那狂呕不止。
她赶紧起身，来到妇人身侧，关切的问道：“大娘！您这是怎么了？！”
宁征没好气的说道：“十有八九是被你恶心到了。”
东关正顺着妇人的背说道：“大娘又没吃屎，怎么会恶心呢？”
宁征捂住嘴说道：“求求你，赶紧别再说屎这个字了行吗？我也快吐了！”
“哦。”东关正应了一声，找到茶水给妇人倒了一杯。
妇人吐了半天后，终于缓了过来。
可她一看到东关正就想到了屎，便撑着身体起身，来到里屋给那奄奄一息的男人做着简单包扎。
东关正和宁征跟着进了屋。
男人身上的伤痕一片焦糊，从伤口来看，像是被炸伤。
宁征道：“大娘，我跟东关正是听见您的声音才赶过来的。我们看得出来，您儿子变成这样您很伤心，而他明明是被打伤的，为什么您要说他只是饿了呢？还有镇民们对此事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呢？”
妇人听到宁征的话，只是摇头，她道：“四平只是饿晕了，等他醒来吃了饭就会好起来的。”
东关正摸了摸下巴：“可是他快断气了诶，哪里还吃得下饭。”
宁征一个手刀敲在她头上，说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噢。”东关正闭嘴。
“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妇人口中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豆大的泪珠从她面上滚落下来。
宁征起身，将东关正拽了出去，他说道：“此事先不谈怪异的地方，我们先给大娘儿子抓些药来吧，不然他就真的没救了。”
东关正摇了摇头：“已经药石无医了。大娘就是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并没有带他去就医，不是么？”
宁征着急道：“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们面前？”
“他今天不会死。”
宁征瞪眼：“你刚刚还说他药石无医！”
“药石无医是事实，但我没说今天救不了他。”东关正说道。
宁征赶紧道：“那你快救救他，一会他就要死了！”
屋内传来妇人的痛哭声，东关正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宁征双眼，半晌后她合上眼睑，抬手击出一张牌令，缓缓开口道：“起死_回生。”
“起起死回生！？”
宁征愣住。
这个动作他记得，这就是东关正的出招方式！
只见他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兄弟！你也太厉害了吧！”
他说完便赶紧跑到里屋去，很快里屋传来喜极而泣的声音。
东关正背过身，捂住心口，下一瞬，于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喂！东关正！他恢复了！他恢复了！！”
宁征高兴的跑了出来，可东关正已经不在院中了。
他四下寻找着，不断喊着她的名字，可始终无人应答。
与此同时，东关正已经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正盘膝静修着。
她双眼微阖，于她周身，无数掌心大小的长方形金色牌令错综却有序的围绕她旋转着。
不知过了多久，风向变了，有腐臭味夹杂着血腥味随风飘来。
她睁眼，牌令瞬间消失。
略做思索，东关正朝异味飘来的方向走去。
约摸半刻钟后，她抬头，只见林间树上挂满了无头尸体！
有些尸体的血迹已经干涸，有些尸体甚至已经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她抬手，尸体瞬间全部落地。
将尸体安葬好后，她回到了小镇口。
坐在镇口不安等待着的宁征，一眼就看到了缓步朝这边走来的东关正。
他快步迎了上去，嚅了嚅唇，终是一个字也没说。
倒是东关正先开的口，她问道：“诶？你怎么在这？”
“没什么。”宁征佯装平静的掏出一张简易路线图，指着纸上一个出口位置道，“对了，刚刚大娘她儿子，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他还说最好能从这边走。”
东关正沉默。
宁征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她道：“大娘家的面是不是被我们吃完了？”
宁征：？？？
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道：“你除了吃还能想点别的不？”
东关正摸了摸下巴，继续朝镇子走去，道：“刚刚有人拜托了我，让我帮他们找到脑袋，所以我暂时不会走。”
宁征：！！！
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他赶紧说道：“你说什么？有人拜托你帮他们找找到头？那那那”
东关正转头看向他。
宁征强行使自己平静后道：“他他们还还好吗？”
“无一生还。”她道。
两人说着重新回到了大娘家，并跟大娘说明了来意。
东关正本是想打听一二，可大娘却死死咬住双唇，一个字也不肯说。
无奈之下，两人从院中退了出来。
“两位留步！”
身后传来大娘儿子的声音，东关正转身。
“这个给你。”他伸手，递给她一个用纸团层层包裹着的物什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救得我，但是”
他说着跪了下去，朝东关正磕了一个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东关正将他扶起，将物什还给他后，只说了一句：“保重。”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宁征小跑着上前，追上她问道：“喂，东关正，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东关正不解的看着他。
“我说你是不是有些过分？”宁征皱眉道，“的确，是我勉强你，要你救他，但你若不愿，你可以不救啊。可你救了他，然后一声不吭就走了。刚刚人家跟你道谢，你板着个脸，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关正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便说道：“我没有什么意思。”
“你！”宁征气极，他握拳道，“也罢！本来我也没有说要跟你走！我们就此别过！告辞！！”
他说完便快步离去，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东关正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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