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风水轮流转
韩文山一顿输出，褚砚被骂到大气都不敢喘。
就知道会这样！褚砚欲哭无泪，只能受着。
“知错了没有！”终于，韩文山骂累了。
“知道了，知道了~”褚砚连声应道，终于结束了，我又活过来了！
要说骂的厉害倒也不是，就是那种从小留下来的心理阴影，老师往那里一站自己就恨不得站个军姿，加上连绵不休的念叨，谁能受得住哦。
“还算有良心，没等着我去看你。”韩文山冷哼一声，终结这个话题。
褚砚气弱，只能上前厚着脸皮到韩文山身后给他按摩肩颈放松，褚砚也算是韩文山一手带大的，褚砚在他不发火的时候胆子还是比较肥的。
褚砚六岁失去记忆，养好身体后一直跟着褚修文学习，韩文山也算是褚修文的同窗，开办了立山书院，在褚修文拖家带口来到金城以后一直保持联系，看褚砚有几分聪慧就收他入门，为自己的亲传，这些年来褚砚也还算争气。
“老师您消消气，我这不是刚养好就来了吗~”褚砚卖乖道，才不肯承认是自己不敢。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韩文山突然发问。
“……”褚砚一时语塞，我就知道不靠谱的老爹一定出卖我了！
“有……”褚砚又乖乖的回到韩文山的面前，乖巧的跪下，“我、我打算放弃科举了……”
一阵沉默，想象之中的暴风雨并没有出现。
“唉……”还是韩文山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伸手摸了摸褚砚的头顶，“不想考就不考了。”
“老师？！”褚砚猛的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我还能打你不成？”韩文山笑了，心中最后一点郁气也散去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我不怕你做错选择，怕的就是你连自己的人生都不敢选，一生听从别人的安排。”
他也曾在收到褚修文的信后彻夜未眠，辗转反侧，想过该如何把孩子劝回所谓的正道，但更理解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想被支配的心。硬劝怕是也没什么好结果，不如顺着他，等跌了跟头，撞了南墙，想要回头的时候再拉他一把。
“老师~”褚砚哽咽，心情复杂，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在这里留一晚，那些臭小子都在等你回来呢，等晚膳的时候见见他们。”
“好。”
“和我具体说说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吧。”
褚砚详细的给韩文山讲述了这段时间他做了什么，告诉他过段日子就要去往京城，春闱依旧会参加但没有什么把握，还有他如何打赌坑了柳宏朗，事无巨细，聊了很久。
傍晚，散学的钟声响起，外面很快变得吵吵嚷嚷。
“你也去吧。”韩文山赶人。
“那我出去了，我明早再来陪您用早膳。”褚砚身形矫健的溜出门去，遭到了韩文山的嫌弃也不在意。
“走了走了！”褚砚看到吕双还在看天看地，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扯着他赶紧溜。
“嘿嘿~”吕双摸摸自己被拍的后脑勺，傻傻的乐出声来，想着自家少爷在屋里时是不是也这么怂。
吕双的小心思丝毫不掩饰，褚砚能看不出来嘛，但他表示自己大度不和他一般见识，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般散学之后学子都会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着书童去拿自己的膳食，没有书童的会自己去，褚砚怕见不到人，就等在他们回住所的必经之处。
“褚学长！”半大的孩子是跑的最快的，也是性子最跳脱的，看到褚砚就围了上来。
问东问西，嘘寒问暖，甚至有人在混乱之中抱着褚砚不撒手。
“放、放手！”
“啊，褚学长的腰好细啊，嘿嘿嘿~”有人不小心圈住褚砚的腰，不自觉的感叹出声，然后被旁边的人揍了。
“别乱说话！！！”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说！
闹腾半天，直到后面柳宏朗他们过来，在学长的威压下才把褚砚解救出来。
“褚学长，你这次回来还走吗？”被褚砚凶的最多的也是和褚砚最亲近的江石眼巴巴的问道。
“今日不走，明日就要回去了。”褚砚狼狈的整理自己被闹乱的头发，哭笑不得，这群小崽子，居然不怕自己了。
曾经的褚砚也是立山书院一霸，他从小跟在韩文山身边，书院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院子亲传，不熟的时候压根不敢造次。等到后来，褚砚凭借自己的成绩在书院打下了一番天地，并且性格和善，谁有疑问都不吝解答，比他小的学子甚至是同窗都受过他的指点。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立山书院的大师兄一般的存在，这也导致尽管他生性活泼，也得憋着，保持形象，很多孩子心里喜欢他也不敢放肆亲近，没想到这次回来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那我们一起用晚膳吧！”江石才不肯放过最后和褚砚接触的机会，“去我房间，靳齐昨日回家去了，不在书院，我房间空！”
“好~”褚砚这会是有求必应，拉上柳宏朗和一群孩子一起走了。
不是不带其他同窗，是由于他们之间存在竞争关系，尽管一同读书，他们之间一直是处的不冷不热的，看着褚砚平安归来，表示慰问之后也就各自回房继续苦读，毕竟春闱在即，没有那多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我这次带了好玩的，你们一定会喜欢。”褚砚又开始忽悠人，开始用玩具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毕竟这群小崽子们精力旺盛，散学之后指望他们自觉在屋内学习，不如指望天降馅饼。
“什么什么？”以江石为首的小伙子们围在周围，期盼的看着褚砚。
褚砚用胳膊肘撞撞柳宏朗：“快拿出来呀，我都在帮你了。”
柳宏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感叹自家友人越来越不靠谱了，自己去上课怎么回随身带着那玩意！这不是找骂吗……
“刘宣，你去把我房间桌子上的包裹拿过来。”柳宏朗抵不住，妥协道。那里面是褚砚给他的仅存的三套。
在华容道拿过来后，褚砚给最积极的三人发了一下，没办法，数量不够分。放慢速度边讲解边示范了一遍，诱惑道：“你们三人一组谁是组里最快拼成的，我送你们一人一支湖笔。最快的再比一次，赢的我送他一方端砚。比不比？”
“！！！比！”几人异口同声道。
“宏朗要不要参加？”褚砚故意逗他。
“我可不想被某人说胜之不武。”
“真是可惜~”
江石抢到了第一波上，没想到看起来简单的游戏，实际上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样，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然后发现刚刚似乎抓到的思路又找不见了……
“一炷香过去了，你们耗费时间太长了，换下一组！”褚砚估摸着时间耗费很久了，剥夺了第一组的权力。
“再给我一点时间！”江石整个人扒在桌子上不肯离开，还是被剩下的人生拉硬拽塞到了一边。
游戏换了一组人重新开始。
出乎意料的是，平时腼腆不爱说话的叶咏志思索尝试走了几下，就很快掌握了规律，赢得了游戏。
“咏志很厉害！比你柳学长都强~”褚砚不吝啬自己的表扬，甚至不忘撩拨一下柳宏朗。
叶咏志羞涩的笑了笑，又站到江石身后，躲开众人惊讶的眼神。
“那咏志就先预定了一支湖笔了，还有两支哦~”褚砚一边示意最后一组开始比，一边对叶咏志说道，“等过两天我让人给送到宏朗那边，你记得去取。”
叶咏志点头应是，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读书人谁能抵得住湖笔和端砚的诱惑呢。
几人一直闹腾到月上枝头才自行散去，毫无疑问，这次拔得头筹的是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叶咏志。褚砚和柳宏朗许下一人一套华容道的承诺才得以脱身，留下叶咏志被同窗包围询问解法。
“我这是可是帮你一下子卖出去了八套哦~我怎么觉得我亏了呢？”褚砚和柳宏朗并肩走在书院的小路上，走到半截突然发声道。
“……”
柳宏朗闷头向前走，不止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和他做朋友，还做了这么多年！
褚砚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心情舒畅，最后压在心上的石头也不见了，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没有别人住进来吗？”褚砚跟着柳宏朗一路回到他的住所，曾经属于褚砚的一侧现在是空的，只有床铺是铺好的，一看就是今日现安排的。
“秋闱之后书院没有进新学子，自然不会有人住进来。”
“好吧，我还以为是你对我一往情深不舍得让人住进来呢~”褚砚瘫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翘起双脚调戏道。
不出所料，收获了迎面而来的书籍一本，柳宏朗甚至连表情都没变。
“闭嘴！”
“啧啧，真不好玩~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书本呢，多贵呀，多少学子都舍不得买……”褚砚唠唠叨叨个不停。
这边柳宏朗已经躺在了床上，闭上双眼，安慰自己是只烦人的蚊子，一会他自己就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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