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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美人多心


19.《美人多心》
        李林熙没有想太多。
        他按捺住喜悦,侧过身子,看着许君宁,看了一会儿,轻轻的道:“这个鉴定结果,有点意外。我们先把它放回去吧。贱内,谢谢你了。官帽椅因为你,将赋予不同的涵义,我会领你的情的。”李林熙心里的兴奋劲儿,就像提车的时候,在几十个金蛋里,随随便便砸开一个,居然是一等奖,赠送三年免费洗车、维护和保养。开车出来时,那一溜“弹琴复长啸”的口哨声,爽到天上去。
        许君宁也看着他,用说私房话的语调说:“谁要你领情?好像这七年来,你都从来没领过情似的。”这句话很有智慧,一反一正,似反似正,组合装,直抵李林熙的心窝窝。
        李林熙在兴奋之时、发觉失言,被她轻描淡写地将了一军,一时气急,叫道:“贱内!”许君宁乐了,脸上泛起得意之色,说:“动手吧。谁知道你心里咋想的。”
        七年,弹指一挥间。李林熙百感交集,苦笑道:“我又想什么了?这一回,你一定是经谁点拨了。这是什么歪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多愁善感,江南小女子似的。”
        许君宁不做辩解,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跟他合力把官帽椅抬起放到东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用布幔郑重其事地重新盖上。难道,淋过江南雨,就是江南人,真如他所说,自己变得多愁善感,多心了么。
        李林熙做完手头这些,着急忙慌地欲上前去重温旧梦时,许君宁好像早就看懂了他的心思,提前半拍,扭身出屋。
        他看见,她在临出门时,朝着李冬的房间深深浅浅地瞄了那么一眼。
        李林熙锁好门,仔细检查了一遍。等他来到阶前,许君宁已加入父女之间的谈话。
        李林然一边弯腰给老爷子细心地剪指甲,一边在他耳边关切地说:“您既不愿意找老伴,也不想雇保姆,那就养一条狗吧?萨摩耶也行,高大,好看,省心解闷,还防贼。”许君宁也赞同,道:“这个主意不错,要么,我下次给您弄一条小军犬。”李林熙凑过去,习惯性地把手揽着她的右边肩膀。找狗、运狗这一揽子事,忒麻烦,别人根本办不到,她行。
        老爷子安详地看着眼前这一班年轻人,像看着园里的瓜果,很是喜人,说:“年轻时在部队,我就一个人呆惯了,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不想再养狗,以前我们养过一条,叫王子,后来被人药死了,害你们哭了好久,还记得不。”心柔,话也柔。
        李林熙从没忘记这一节,抢着话题,说:“这事我记得。那时候我们还在读小学,我们家养了一条狗,中华田园犬。它是一条公狗,养了快十年,很懂人性,它也很有灵性,好像知道自己吃错了药、快要死了,就跑到我们在山后面挖的那个放红薯的山洞里藏起来,等我和林然找到时,王子已经死了。“说到了李林然的伤心旧事,她讲:”怎么可能忘记。所以,我现在一直不准家里养狗。人和狗,是平行于世的两个不同物种,人与狗之间,不应该有高低贵贱;田园犬就蛮好啊!狗与狗之间,也不该有。”
        兄妹俩的话语很有内容,许君宁乐于跟他们交流,“看来大家都感同身受。你一生可以养很多狗,狗的一生,只有你一个。是吧。”
        李林然见许君宁的意见跟她一致,“难得吖,这个军官的口才蛮好。主意归主意,行动归行动,这事咱就不议了。许君宁真会说话,十全十美,早点嫁到家里来算了,哈哈!”
        李林熙听出她的话外音。林然今天是个什么状况?这岂止单单是夸她。他不想再次被她陷入被动,想了想,说:“才三点多,离吃饭时间还早得很,林然在家陪爸爸,我带许君宁出去转一转。”说完,就拉她离开。
        许君宁本意想留在这里的。像开家庭会一样。她看了看李林然。
        李林然装作专心剪指甲,并没有说什么。毕竟是大家庭的中坚力量,见他去意明确,她不好出言相告。
        两人手拉着手,穿过故乡的林荫小路,来到街上。老街上的街坊多了,不停地跟李林熙打招呼:“我们的新父母官,回来哒!这是……”李林熙回到故乡,自然无拘无束,随意地回应着,道:“叫什么父母官咯!都什么年代了。我这次回来,是想替大家做事……欢迎提建议,可以经常来办公室喝喝茶。这是我的老战友,许君宁,她第三次回来看望我家老爷子。”
        许君宁见自己被李林熙介绍出去,只得跟大家微笑致意。当着他的父老乡亲们的面,被他拉着手,她觉得有点异样,欲抽将出来,却被他抓紧了往前行。
        经过一间锁着门的老铺面,李林熙告诉她:“小时候,缅桂花和庞家老奶奶的故事,跟你说起过的。官帽椅也在这里住过好些年呢。”许君宁留神地观察了一遍,它与左右相邻的铺面别无二致,只是显得宽大许多。同时,也看得见蛛网,碎叶,和蒙尘。
        走到标志性的大樟树旁,眼前豁然开朗。这一条大河,是李林熙的母亲河。初夏的江风习习,让人顿生柔情。江风里带着隐隐的水腥味,丝丝入心。江水很急,也不是很清澈,挟带着岁月的尘与土,奔流不息。江面很宽阔,大气磅礴地展露着江天之瀚、沧桑之远。
        “壮观。”许君宁一眼看去,对岸的景致像缩小了一般,很模糊。而身边这个自己爱着的男人,很真实。俊朗的眼神,与水波默默地交流,英气逼人。他的发丝与和风细语,撩乱了诗人般的深情。许君宁用右手拍下这个场景,别有一番滋味。
        左手依然被他握着。
        他的手很有温度。
        许君宁看着他,道:“你在想什么?往事?现实?还是情感?”好一会儿,李林熙才出声答她,似乎神游之后回过神来,他说:“没……我也不知道。也许都有。”许君宁把自己刚刚拍的照片,伸给他看,娇嗔着道:“你刚刚还说我呢。看看自己的神态,分明写着四个字,多、愁、善、感。你以为你是屈原啊?吟诗作赋可以,投江可不行,我拉着呢。”李林熙用拇指磨挲着她手背,感受着柔润和细腻,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还想多愁善感呢,可是没人理,鸡不啄、狗不闻的。”
        许君宁把照片保存到相册,收起手机,侧过去,很自然地靠住他的臂膀,仿佛回到当年的玉渊潭、和未名湖畔。人还是那个人,感觉还是那样的感觉,没什么变化。
        她仰起头,说:“谁说没人理了?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讲话嘛,你是不是走神了?那你告诉我,在想什么呐。”李林熙如实告诉她:“我还真不清楚,也许什么都没想。我从小就这样,容易在安宁熟悉的环境、对着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物体和场景发愣。就是这样子,目中无神,心无旁骛,也许是笨,也许这是专注,也许就是那种多愁善感吧。起码,比麻木不仁要好、也没什么不好啊……能够像现在这样,在故乡的码头边,久久发呆,难道不是水得没边的事儿。”
        有这情况?好像有。不过,许君宁觉得,他对自己隐瞒了心事。她说:“你不去当诗人,真是屈才了。明天就挂帽辞官,跟我回北京,让你天天写诗得了。行不行?我看,也许是心事重重,不可告人才是真。”
        诗人?这个词儿激起了李林熙的壮志豪情,他反驳道:“屈才?为什么要做诗人、我觉得当诗人才是屈才。但凡国之良相,哪个不是雄才大略,饱学之士。老毛同志就是典型,每逢大事必须有诗。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哪个诗人能够比肩?我觉得,从政比做诗复杂多了,费神多了,也有趣多了。是不是啊?贱内。”这时候谈什么宏图大业,许君宁赶紧转移话题:“嗨嗨!别扯远了。你刚才在大庭广众跟我手拉着手,招摇过市的,是为什么?”李林熙闻言,哑然一笑,说:“我以为你想说什么呢。良辰美景,闲暇时分,跟你手拉手才正常,不拉手,不正常。七年了,我们哪里没拉过?人家外国人能够当街接吻,我为什么不能跟你拉手上街?我们一开始就是从血肉相连的战友起步的啊。”许君宁嘟起嘴巴,看着他说:“你胡说。说了这么多,作报告啦?我看,多言除了文饰外表、就是掩盖心虚……分明就是秀恩爱!”她抬起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问他:“这不是秀恩爱,算什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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