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温热的气息扑来，李旭清眯了眯眼，整个耳际都是暖意融融的，一阵麻痒。手指也跟着发软，在伊漪腰上不自主地动了动。

        “别动！”

        伊漪咕哝了一声，抓住了李旭清的手，“别动，好痒！”

        李旭清的脸一红，连声音都带着虚，“不搂着你的腰，我怎么送你上去？”

        “不要摸那儿，痒！”伊漪半睁开眼，瞅了瞅李旭清，“我自己，也能上去的！”慵懒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钻的李旭清的耳膜都麻了。

        李旭清只好歪了歪头，将伊漪的脑袋推了推，心道都快软成一摊泥了，站都站不稳，还能自己上去？“那你自己站好，我看看！”

        伊漪不服气地抬手，想推开李旭清自己站好。可他一摸到了李旭清的胸肌，瞬间就手软了，无力地缩了回去。“还是你背我上去吧，我好像，真走不动了！”

        李旭清红着脸没有应，麻溜地转了个身，将伊漪背上，快快上楼。本来怕伊漪会吐，想背回自己的房间的。但开了灯才发现床上还没有铺床单，只好又将人送回他自己的房间了，又匆忙去拿了个垃圾桶放在床边，嘱咐伊漪：“垃圾桶就在床边，想吐就吐到垃圾桶里啊，别吐在床上把自己熏到了！”

        伊漪已经完全不给反应了，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李旭清利索地去卫生间找了条毛巾，用温水搓了搓，出来给伊漪擦了擦脸。

        伊漪扯了扯衬衣领，又嘟囔了两句，也听不清说了什么。

        李旭清怕衬衣勒住了伊漪的喉咙，就替他解开了几颗纽扣，扒拉出半截胸膛，再给他盖上了薄被，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才带上门下了楼。

        给蕾姐发了个微信，问了一下伊漪的行程。还好，明天没什么活动，后天才进剧组举行开机仪式。李旭清又自嘲了一遭：伊漪从前做事就很有分寸，这么多年过去了，只会更成熟！

        饿了一天，结果一个人面对一大桌硬菜，却吃不下了。李旭清对自己这不合时宜的矫情，鄙视了好一会儿。直到喝了一碗菌菇鸡汤，才勉强又勾起了食欲。剩下的红酒，李旭清倒是全都喝了，却连微醺都没到。

        将几个没动的菜用保鲜膜贴好了放到冰箱里，留着明天热一下吃，剩下的杯盘碗筷收到厨房清洗干净。做完这些，李旭清又窝到沙发里冥想了一会儿，想捋一捋这一整天如梦游的状况。

        但是冥想不是李旭清的强项，对杂乱无章的心境没有什么帮助。于是他关了灯上楼去，将自己的床铺铺好了。正打算躺下睡觉呢，就听到砰的一声。李旭清赶紧跑到隔壁去看，伊漪正摔的四仰八叉！

        开灯检查了一下，幸好没摔到脸！李旭清慌忙将人搂起来放到床上，胳膊却被伊漪压着抽不出来。李旭清试图将伊漪的头扶起来，可是伊漪一个翻身，解放了这只手却又枕住了另一只手。

        这下更尴尬了，分明是李旭清要对顶流用强的架势！李旭清恼羞地叹了口气，喊了喊：“伊漪，伊漪快转过来！这是我的胳膊，不是枕头！”

        伊漪似乎听见了，转过来搂上了李旭清的腰，顺便将他按到了床上，嘟囔着：“乖，快睡吧！头好晕，别再转了！”

        李旭清一阵无奈，苦恼地掰开伊漪的胳膊，去将刚刚铺好的被褥抱到伊漪的床边。打个地铺，以防万一伊漪又掉下来！顶流要是摔坏了脸，可不是闹着玩的！

        唉，明明有那么好的床，偏偏睡不上！地板命，也太苦了！

        睡不上床也就罢了，还失眠！以前那张单人小破床大坑小坑全是坑，热的汗流浃背还能睡得人事不知。这下子好歹冷暖自知了，竟睡不着！

        人呀，真的好贱！

        贱就贱吧，还渴！李旭清下楼去喝杯水，顺便给伊漪准备一杯，酒醉的人更容易渴。

        果然睡到半夜，伊漪就咳嗽着醒来。他刚坐起来，李旭清就赶紧爬起来开了床头灯，将床头柜上的水递给他。

        伊漪迷糊着喝完了水，好像酒醒了，看着李旭清问：“你怎么睡地上？不硌吗？”

        李旭清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琢磨了一下，还是不太敢告诉顶流打地铺是怕他再掉床下来，只得扯谎：“我第一次睡这么大的房间，不太适应，有点儿睡不着！所以找个有人的屋，借借人气儿！”

        伊漪看了看手里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说：“地板太硬了，睡了腰疼！怕黑的话，可以开着灯睡！床头灯的亮度可以调节，调到不刺眼就好了。”

        这逐客令下的真是体贴，李旭清赶紧穿上拖鞋，准备立刻卷铺盖滚蛋。伊漪却往里挪了挪，说：“这大半夜的，还要再铺床那么麻烦，就不要折腾了，上床来睡吧。”

        李旭清一愣，想起伊漪有洁癖，便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开始卷被褥。“我走路轻一点，不会吵到你的！”

        伊漪没有再留了，只说：“床下抽屉里有纯净水，你拿几瓶过去，就不用下楼去倒水喝了。”

        李旭清抱着被褥就出去了，在门口小声应了一句：“我一般晚上都不喝水，今天是吃太多了！”轻轻带上了门，回自己房间了。

        等轻脚轻手关好了自己的门，重新铺好了床，李旭清只觉得自己是又梦游了一场。于是关了灯倒头便睡了，什么也不想想了。

        早起的闹钟嗞啦嗞啦乱叫的时候，李旭清还在做梦。梦到高二的时候，每次月考都跟上刑场一样，然后伊漪就会如约而至地跟他冷战。那些时日，李旭清总要变着法儿的跟伊漪示好，可伊漪就是冷着脸谁也不搭理。

        李旭清在课间边订正错题边讲段子，前后的同学都笑的前仰后合，撞得他俩的桌子长期颤抖。可伊漪宁愿塞着耳机听听力，也不愿听一耳朵。

        后来实在没招了，李旭清只好拿着不堪入目的卷子，一一请教伊漪错题的解法。伊漪虽没有好脸色，但到底开了口，认真地给他讲思路。至此，才能算勉强和解。

        闹钟停了，李旭清从梦魇里醒来。伊漪站在床头，拿着他的手机，盯着屏幕一动也不动。

        屏幕上是一张老照片，当年拍摄的手机像素不高，做屏保不合适。但是李旭清找刘哥给他处理了一下，还算清晰，勉强可以用。

        李旭清一下子跳了起来，夺过手机，说：“我马上去洗漱，很快就下去给你做早餐！”慌忙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洗脸刷牙。

        “不用着急，我还要运动一个小时。”伊漪下了楼，开始在跑步机上跑步。

        李旭清做贼心虚地下楼，见伊漪一副自若的样子，才忐忑不安地去厨房忙活了。

        洗好的黄豆捞出装进豆浆机里，插上电开始打豆浆。倒了些面粉加温水和鸡蛋调匀了，稍微醒一醒准备烙两张鸡蛋饼。冰箱里的牛肉干拿出来切好装了一小碟，再洗两根黄瓜拌上。

        烙饼的空隙，在上层的储物柜里找到了黑芝麻，撒了一些上去。想到明星需要保养皮肤，又去洗了两颗生菜，等一下卷在饼里增加维生素。

        半个小时后，豆浆煮好了。李旭清滤好了豆浆端上桌，问：“豆浆能加糖吗？”

        伊漪做完负重训练，杠铃放到架子上，继续腿部拉伸。黑色的背心已经汗湿了，背部线条十分流畅，隐隐可以看见腰窝。

        “早上可以加少量的糖，不用那么节制。”

        昨天晚上还可怜兮兮地埋怨不能发胖，一早上又不怕了！

        李旭清看着那一条正在拉伸的大长腿，又问：“需要额外多添加蛋白质吗？要不我再煮一盘虾？”

        伊漪换了一条腿继续拉伸，“不用，古偶剧组，不需要太健壮，瘦一点更上镜！”

        李旭清便不再问，去厨房将烙好的鸡蛋饼卷上无盐海苔和生菜切好了装盘，和凉拌黄瓜、牛肉干一起端了出来。

        伊漪拉伸完了，喝了杯水就去洗澡了。下来的时候拿来一部新手机递给李旭清，“这个是给助理的专用手机，里面我已经复制了很多商务电话和业务信息，你找起来比较方便。”

        李旭清接过手机，伊漪在对面坐下说：“我平常购物什么的，都习惯用平板。里面有购买记录，你有空了可以看看，参考一下。”

        果然是个省事的主儿，前助理怎么舍得辞职呢？

        李旭清一边瞎想一边收好了手机，摸了摸豆浆，“温度正好，尝尝糖加的合不合适。”

        伊漪喝了一口，说：“不用这么紧张细节，我又不是女明星，按你平时的口味来就行。以前那个助理厨艺超级差，只会用面包机做面包，我也能将就。”

        怪不得一厨房的新设备动也不动，外卖却点的轻车熟路，原来是前助理不会做饭！

        只是，李旭清很难想象伊漪是怎么忍受这一切的！上高中那会儿，伊漪的早饭基本都是家里的持证保姆早起现烤的面包。外面街市上的蛋糕店烤出来的面包，他都不吃。

        李旭清拿了一块儿鸡蛋饼咬了一口，说：“家里这个蒸烤箱是一体的，不能带。我在网上买个好携带的，进剧组了，我也能抽空给你烤面包。”

        “过段时间吧，你最近要熟悉业务，很忙！”伊漪也咬了一口鸡蛋饼，点点头，夸赞：“这个鸡蛋饼，练了很久吗？比学校食堂那个胖阿姨烙的更地道！”

        学校胖阿姨烙的鸡蛋饼是伊漪唯一夸赞过的食物，李旭清满足地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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