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身不由己
“还是老样子。”
“没关系，医生不是说了吗，阿姨是有机会醒过来的，我们再等等。也许今晚，也许明天，阿姨就醒了。”
陆媛媛端过旁边桌子上的点心：“这是我刚做的，你尝尝。”
“你腿不方便，还做这些干什么。”
他径直朝楼上走去，陆媛媛只能快速摇了两下轮椅跟在他身后：“霆晟，马上就吃晚饭了。”
“没胃口，你们吃。”
陆媛媛表情落寞，眼睛一直追随着肖霆晟到楼上，直到再也看不见。
三年前，也就是段榕音和肖霆晟离婚之前。
那天肖霆晟和陆媛媛一起去施工现场考察，这是一个重大项目，所以肖霆晟特别重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现场的工人不知为何突然发生争执推搡，导致木板从高处坠落。
当时肖霆晟正好站在下面，陆媛媛为了救他，将他推开，自己却被木板砸中腿部，落下终身残疾，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正是当天，段榕音在新房晕倒，出现胎停。
段榕音与肖霆晟离婚后，肖霆晟因感激陆媛媛舍命救自己，便将她接回肖家大宅，承诺照顾她后半生。
晚饭做好之后，肖燕妮敲开肖霆晟的房门：“哥，下楼吃饭。”
“不吃了，你们吃吧。”
肖燕妮懒懒地靠在门边：“赶紧下去吧，你不去陆媛媛又要难受了，看她那张丧气的脸我就心烦。”
“别这么说，要不是她，我可能已经没命了。”
“我知道，她为了救你，折了一双腿。可你也不好过啊，你要把一个不爱的人留在身边，还要照顾她一辈子，真是活受罪！”
“行了，别说了，我跟你下去。”
陆媛媛坐在餐桌前，看见肖霆晟从楼上下来，本来还阴着的脸立即转晴了：“霆晟，今天都是你爱吃的菜。”
肖霆晟在陆媛媛身边坐下：“吃吧。”
他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不紧不慢，一言不发。
陆媛媛拿起公筷，给肖霆晟夹了菜：“今天的河虾特别鲜。”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用给我夹菜。”肖霆晟冷着脸。
“可我用的公筷呀。”陆媛媛委屈，她第一次用自己的筷子给肖霆晟夹，肖霆晟直接把碗里的东西倒了，换了一个新碗。
这件事让她很受伤，因为她记得，肖霆晟之前还吃过段榕音的剩饭。怎么自己筷子碰过的东西，都能让他这么嫌弃。
肖燕妮皱着眉头道：“媛媛姐，我哥又不是没长手，他喜欢吃什么自己会夹！他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你怎么就记不住。”
陆媛媛面色恹恹，拿筷子的手尴尬地停着：“以后我会记得。”
当年王滢出事后，肖正军受不住打击，也一病不起。
为了让他更好的休养，肖霆晟把他送去了国外。王滢又离不开医院，现在的肖家，只剩肖氏兄妹和陆媛媛。
肖霆晟吃饱之后，把筷子一放：“我出去透透气。”
陆媛媛马上追问：“你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媛媛姐，你给我哥一点空间吧，你这样真的让他很累。”
陆媛媛的表情很受伤：“我让他很烦吗？”
肖燕妮一点情面也不留地道：“是的。”
肖霆晟独自开车在街上闲逛，逛着逛着就不自觉地开到了段家老宅门口。
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车开到这里，然后静静地看着段榕音房间的窗户发呆。
今天他将车停好，向段榕音房间的窗户望去，赫然发现她房间的灯竟然亮着！
三年内，他来过这里无数次，每一次她的房间都是漆黑一片。今天竟然灯亮了那是不是代表她回来了？
他赶紧下车去敲门，敲了半天，门终于开了。
开门的是李婶，段家以前的佣人。
“肖先生，您有事吗？”
肖霆晟往屋里看了看：“段榕音回来了？”
“您说大小姐，她没回来。”
肖霆晟沉着脸：“你骗我，我刚才看见她房间亮灯了。”
“那是我在打扫大小姐的房间，她没回来。”
肖霆晟明显不信：“你让我进去看看。”
李婶侧过身子：“您进来吧，这家里只有我和我家那口人。自从老爷他们出国了，我和我家人那口子就住在这里给他们看房子。我看大小姐的房间好久没打扫过了，就帮她收拾收拾。”
说话间，李婶已经跟着肖霆晟上了楼。
肖霆晟快步走到段榕音房间前，紧张地将门打开。
李婶按亮了房间里的灯，里面空空如也。
肖霆晟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了。”
肖霆晟快步下到一楼，离开了段家。
李婶将门关好后，又去二楼自己房间敲了敲门：“大小姐，肖先生已经走了。”
段榕音松了一口气，她打开房门：“李婶，谢谢你。”
刚才她无意间向窗外望了一眼，正好看见肖霆晟从车里下来，朝着她家走来。吓的她赶紧将灯关掉，并嘱咐李婶说自己不在家。
“小意思。不过大小姐，你既然回来了，也不能一直躲着肖先生吧。”
“我还没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再等等吧。”
今天段榕音从医院回来，就回了自家老宅。本以为家里没人，却发现李婶和赵叔还在住在这里。
她的家依然干净整洁，陈设和她走的时候一丝没变。李婶和赵叔见到她都特别激动，拉着她聊了好半天。
她回到自己房间，也不敢开灯。她走到窗边，看着对面马路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那是肖霆晟的车。
她就这样静静站在窗边，一直看着驾驶位的车窗。
车里的人也一直仰着头，看着她房间的窗户。
以段榕音的角度，借着街灯的亮光，她能看到肖霆晟模糊的身影。
可以肖霆晟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扇漆黑的窗户。
肖霆晟的车子在路边停了两个小时，终于走了。
他走后，段榕音也松了一口气。
她想，他应该是急于找到她的，他应该是把她当成了伤害王滢的凶手。
肖霆晟回到家里，刚要上楼，陆媛媛就在身后叫他。
“霆晟。”
肖霆晟回头：“怎么还没休息？”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陆媛媛眼里闪着泪光，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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