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镜曦剑
又一日清晨。暮云早早醒来,整个人恍惚难受,只觉得头晕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这一夜虽然没有梦,却睡得无比难受。
暮云长发蓬松,一阵清风,暮云提了提青衣的领口,凤容夕不在,周围也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平时吵闹的小青鸟也不在此处。
“都去哪了……”暮云心中猛然一空,直觉今日定然不同寻常。就怕有什么大事发生。
暮云低头之间,听到附近传来一声叹息。
“容夕!”暮云再次抬头,见他正站在院前的树枝上。只是换上了一身玄色紧身便行的衣衫,袖口拉的很紧由绑带系好,和他平日所着广袖全然相反。
凤容夕下一息,就来到了暮云的身侧,将暮云一下抱起进了屋。他语气平常道:“我去拜访了一位故友。”
暮云未能放下戒心,正巧又看到他肩领之处夹了一片白色奇形纸片。圆圆的纸片上,被裁掉了几个特型的空洞。整个看起来,空洞对称,制作还算精巧。
“阿云,初秋清晨寒凉,你身体不好,得好生养着,不能这样光着脚穿着贴身衣物就往外跑。”凤容夕将暮云放在床上。凤凰之力运在掌心,将暮云□□的玉足捧在手里温润着。
“可你去看故友,不带我就算了,也没有给我留下个纸条。我醒了之后找不到你,也找不到小青鸟。”暮云将那白色的纸片攥在手里,没有给凤容夕。
“嗯,我身体已经恢复了,这一两日打算启程,就叫他们回族里生活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吧。”凤容夕拉过被子给暮云盖好。他的表情一如往日,看不出什么端倪。
暮云也觉着冷,往被子里缩了缩笑道:“嗯……白粥吧,吃了这么多日大鱼大肉有些腻了。”
凤容夕点头这便出了卧室,暮云迫不及待的拿出了白色纸片,再次仔细的端详,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种特制的纸片在何处见过。
暮云忽然想到方法,兴冲冲的坐起身,双手之中夹着纸片,暮云闭上眼,掌心相对之处淡淡金色晕上白纸。
暮云的耳边骤然充满了哭天抢地的哀鸣,鸟鸣也悲,风潇也悲。
暮云眼前,出现了玄色长衣侠客,斗笠遮脸,他来到了一座殿前,走过一百余阶台阶,台阶两旁,不停的有人抛洒那种特制的白纸,一阵幽风挂过,一张白纸翻腾身姿,刮到侠客身前,挤入了侠客的斗笠。
台阶之上,一名小女孩跪坐在蒲团之上,小女孩大大的眼睛肿如桃核,尽管如此那如葡萄一样的瞳孔还是让人一见难忘,小孩子一身白色衣衫,头上也系着抹额,不过是纯白色的那种,让人看了不舒服。
“鸢娘……对不起。”侠客站在女孩身侧自言自语。
“你是谁?你为何知道母王名讳,我从没见过你!”小孩子站起来,小手指着侠客,若她身高够高,肯定会直接掀翻了侠客的斗笠看上一看。
“姬皖宁。希望你能继承鸢娘……好好当这女王吧。”侠客蹲下身,搬过小姬皖宁让她面对台阶下的人群。“他们日后的死活,与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息息相关。”姬皖宁眉头紧促,根本不喜欢听这话。
“哈哈哈哈,小贼,终于等到你了,若是那姬鸢早早将她背后之人供出来又何必早早的躺进那棺材里!”是音侯!暮云心中一惊。
“皖宁,去你娘那边!”侠客于背后取下仙剑,将剑鞘扔下,之间那仙剑通体若镜,并无剑格。
暮云也跟着紧张起来,她从未想过凤容夕还会使剑,还是这般特制的剑。
那名音侯浑身铃铛乱响,红绸从周身解绑,萦绕周身,红绸跃起,坠于台阶上。姬皖宁见此人来者不善,仓惶的抱起侠客扔下的剑鞘,躲到了金色巨棺一侧。
“今日将你斩于镜曦剑下祭奠鸢娘!”
侠客剑锋一横,如镜一般绚丽,晃的姬皖宁有些睁不开眼。侠客身影再难忘。
音侯攻势很猛,几个招式下来,红绸便缠紧了镜曦剑,伸手就要摘取侠客的斗笠,掀取不成,反手掏出短刀,朝着侠客面门劈去,这一刀绝对可以劈开斗笠。
只见侠客手中镜曦剑一转红绸寸断,侠客向后一跃,斗笠被劈开一半。
侠客手中镜曦,变为数百个镜曦,晃的整个王陵白灿灿的。是仙力!这是什么人!竟然突破了禁制!音侯的红绸已断,束手无策只好由着镜曦划过皮肤,千刀万剐。
镜曦收回,没了这彩光,王陵一时间显得灰暗。人族的眼睛远不能接受这些,一时间众人皆失了视物之力。
“是彩虹……”姬皖宁看着侠客的方向,他的斗笠碎了一半,露出脸来。侠客周身散发七彩光晕,回头看了她一眼几次翻跃,消失了。
暮云收回思绪,来到他身后,依着门若无其事的问:“镜曦剑好特别,为什么没有设计剑格呢?”
“因为设计镜曦之时,发觉若加铸剑格会破坏镜曦发招时流畅的……阿云你是怎么知道镜曦剑的。”凤容夕在准备清粥小菜,手中刀忽然停了下来,反映了过来。
待他见了暮云手中拿着的纸钱,无法解释,只好承认道:“镜曦剑……是我所用。不过现在正插在玉衡的王陵里,镇压恶人。”
“所以你一早,跑出去跟人打了一架,若不是我发现了你衣服里了夹了一张白纸,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是吗?而且你也不打算告诉我,是我的行踪害死了那个女王……”暮云叹息,其实心中有气,却不知道该怎样跟他发。心被沉痛的感觉给淹没,跟谁都生不起气来。要说气,最气的就是自己,和奕丞。
“阿云……鸢娘的死,也不完全和你有关。这件事你有所不知,你先吃饭,听我慢慢跟你讲。”凤容夕牵过暮云,将之前准备好了的吃食放在桌上。他坐到一旁,待暮云吃起来,他才肯讲。
“若说此事与你有关,最多也只是我们的行踪让音侯他们找到了进入王宫的借口。鸢娘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更是从小加入凤翼。千年间经常受到新仙界的侵扰,鸢娘自然不会归顺,渐渐的,玉衡成了新仙界的眼中钉。鸢娘则是一个显眼的靶子。只要那些人还存在,鸢娘迟早都要走到这一天。毁灭新仙界的过程中,凤翼的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准备,我也不例外。阿云,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向他复仇的小事。也不仅仅是朝代更替的过程,三界需要的是全新的世界。需要的是你心中想要的那种世界。”
“……”暮云机械的塞着一口一口的粥进入口中。
“我想要的世界……”暮云将粥碗端起来,猛地喝了几口,咣当一声将碗放下。对凤容夕道:
“亡魂可以收到这种纸片吗?那我也想要给她烧一点……那天匆匆一别,只记得她是个温柔的人……说来还真是惭愧至极。”
“应……是可以。昶夜里有生宣,可以裁出这种形状。”凤容夕说着伸手拿出了一叠宣纸。找来两把剪刀。
“若能收到可就太好了,我也算是能亲手为鸢娘做些事情。也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姬皖宁……”暮云拿了剪刀和宣纸。将饭碗推到一旁就开始研究起剪纸。
凤容夕默默收了碗筷,擦了擦桌,也跟着一起剪起纸来。
“我还以为,你只会用昶夜呢,想不到你的剑术也那样高超,耍起来就好像彩虹一样。”
“其实也只是普通的剑术,配上折七彩光的镜曦才有你看到的效果。是我考虑不周了,到现在你也没有趁手的武器,等我们回到空桑,我也给你打造一把。不如就叫镜霭”凤容夕说及此,眼中全然已经看到了暮云届时手持镜霭的样子,暮霭,俗称为黄昏时的云雾。这柄剑,完全与镜曦一对,就好像他们。
暮云仔细的裁剪着手中的宣纸,不忘感慨道:“唉,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三万年,恐怕就算能到时候也不会像你这般厉害。”
“会的。我能看到,相信我。”凤容夕放下手中剪刀,攥住了暮云手腕,眼神语气都很坚定。
凤容夕说,只有到了夜半子时,鬼门关才是大开的,这个时候烧纸钱才最容易收到。
夜深,暮云抱了一个铜盆,两人来到湖边,首先点燃了一些,接着暮云蹲在那处,随着火焰的燃烧,慢慢的向里面加入新的纸钱。
“鸢娘对不起……如果给我再选一次,我真的不想连累你……如果我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多去看看姬皖宁……”
“阿云……鸢娘不会怪你。凤翼的每个人都不会,只要理想的世界能够到来,我们九死不悔。”凤容夕轻吻暮云头顶。
坚持了一日,到了此刻,暮云再装不住,趁着夜色,偷偷的在他怀里无声的淌起眼泪。
“阿云,白日里你不该忍着。在我面前你完全可以做个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与我发脾气也可以。从年纪上来看,更是合情合理。”凤容夕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暮云的长发。
纸钱烧净,凤容夕直接横抱起暮云。“天凉了,我们回去。”
“嗯……我们什么时候去见皓皓?看到姬皖宁忽然……”
“明日你睡醒,我带你用飞的。好不好?”凤容夕理解暮云心情,不需要她名言。
“嗯……谢谢你容夕……”
暮云贴着凤容夕的胸口,听着咚咚的声音,却从未如此心安没说上三句话就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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