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飞贼

怀凉城地处边陲，冬至一过，瞬间给它蒙上了一层凛冽的冷意，就连刚刚升起来的炊烟也不得不低头回转，氤氲在一起，把怀凉城包裹起来，直到亮起昏黄的灯火。

        俗话说冬至大如年，全家小团圆，这个时间大街小巷里的人早早就收了摊位，回到自己的小家安慰一天的操劳。街上走着的人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受苦的几个人再出卖自己一天最后的力气，另一种便是巡城的差人了。

        正街上晃晃悠悠的正走过来十几个人，一路上身形晃动，不时传来一阵笑声。为首的那个叫李冕，是怀凉城衙门的捕头之一，十几个人有三五个手里还拿着酒壶。

        李冕喝着酒：“邢文，勾栏里新来的那位姑娘叫什么来着？”

        邢文：“秦楚，她说她们朝秦暮楚，给自己取名叫秦楚。“说完自嘲似的笑起来，引发十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李冕带着人走了不远，抬手指着前面的朦胧亮光，开口就问：“邢文，那是谁家？冬至就上灯了？”

        邢文：“宋文胜，宋家，大哥你刚来不到一年自然不知道，自从宋家来了怀凉城，每年冬至开始再到第二年雨水，会一直上灯的。”

        李冕：“这么有钱吗？“

        邢文：“不，你这就想错了，他女儿有病，身体从小会忽冷忽热，后来据说是遇上了一个道士，把自己的道袍留下后改了一件衣服，穿上以后这宋小姐便一切如常，脱下以后则会在十二时辰以后大病复发，听说除了睡觉都会穿着。“

        李冕：“道士？什么样的道士？“

        邢文：“这我可就不得而知了，后来又听了道士的话来到咱们怀凉城，听说以前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呢。“

        旁边另一个人开口：“头，宋小姐和顾头关系非常，你哪天找他喝酒听他说说。“说罢一伙人又哄笑起来。

        李冕：“顾梅笙，好了，咱们不能再开他的玩笑了，当心明日挨打哈哈。“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子时交界，几个人快走到了宋家那边，李冕抖了抖衣袍，顿时醒了一身的酒气：“兄弟们，人静无声，贼不走空，今天大家这份心都放的安分，咱们得仔细了。“

        话音落下，身后的十几个人喝下的酒一起醒了九分，懒懒散散的步子也一下变得整齐起来，警醒着周围的动静，李冕把手里的酒壶收好，伸手按着长刀。

        十几个人往前面仔细的走，劈空里一声“吱“的开窗声让目光一下都盯了过去，李冕抬腿借力，踏上墙头，却发现门窗纹丝未动，底下的十几个兄弟迅速分作三队，分别贴在两边的墙下，眼神盯着周围。

        李冕心里知道自己不会听错，眼前门窗又是纹丝未动的样子，不自觉开口：“欲盖弥彰。“

        “头！“下面的一只弩箭已经飞了出来，李冕一眼就看见了在远处的那个白影子，快步追了过去，下面的两路人马也是进退有序，紧紧咬在后面，其间不断有弩箭射出去，没想到都是扑了个空。李冕心里也很吃惊，感叹那人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那人在前面不紧不慢的，仿佛心里知道这群人追不到他一样，明明可以很快的逃走，可就是一直相隔那么远，像是在完成自己的游戏一样。

        李冕笑着对底下的兄弟们一挥手，底下的人瞬间跑进了巷子里，那前面的白衣人愣了一下，索性停在那等，李冕在靠近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后又突然加速长刀出鞘，手上十拿九稳的时候，猛地看见那人竟然又站在远处！

        墙角下的邢文也是大惊失色：“大哥！快到城门了！怎么办！“

        李冕：“我逼他过去，你们骑马带网过去，交上手他就是我的了！“

        邢文：“是！“四面里一下响起了四五声哨响，夜里只剩下李冕在往前追。

        夜里就这样追着跑了一阵子，李冕看见前面的城墙心里也放松了起来，只要自己这边一直逼近，邢文他们一队人用弩机打乱对方的步法，两边绳网一起发出，抓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李冕靠近后那人再一次施展轻功迅速后撤，后面城墙下顿时站起来四个人，紧接着就是成双的弩箭飞了过来，果不其然那人又左右闪躲，还没等弩箭落地，两边的绳网早就射出，白衣人明显一愣，李冕刀还没放进刀鞘里，那人就不见了踪影，两边的绳网撞在了一起，再看时人已经在另一边站定，正盯着李冕。

        李冕：“束手就擒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人也不说话，径直向城墙跑了过去，众人疑惑之时，竟然眼睁睁看着他就那样在城墙上一步一步登到最高处，飘然而去！

        李冕：“上马！“

        十几个人翻身上马，邢文大声说：“大哥！前面就是林子了！怎么办！“

        李冕：“看见下雪了吗？我就不信他脚不沾地，追过去！“

        几个人刚出了城门就下起雪来，十几个人追了半天，硬是什么都没看见，出城不远就是一片矮山，虽说不高，却连绵数里，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

        邢文：“没看到人，怎么办？“

        李冕：“散开，他必定在里面，雪已经蒙了地面，这人肯定躲起来了，找！“

        十几个人四散在一旁，各自找着，李冕盯着脚下的地面，知道他肯定躲在某一个地方，只要能看到他一个脚印，就能追到他的老巢。

        又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李冕心随手动，长刀向着那棵树就飞了过去，直直插进树干上，大家围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一件白色的外袍飘落下来，在刀刃上被分成了两半，李冕心里觉出异常，紧接着便跳到树上，再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一点踪影。

        片刻之后李冕跳下来收了刀：“撤，对了，把他的那件衣服拿上。”

        邢文：“不追了？”

        李冕：“中计了，声东击西呀。“

        邢文：“怎么了？人不在上面？“

        李冕：“偏偏就是人在上面，大家注意力都看过来的时候，人才跑的，正好是咱们没注意到的地方，这样的人，咱们永远追不上。“

        邢文：“那咱们怎么办？“

        李冕：“追不上不代表抓不住他，我以前遇上过一个高手，两个人就把他抓了，走！“

        邢文：“兄弟们上马，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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