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张炀感觉身后有劲风突袭而来,转瞬近在眼前,但已来不及转身,只能将手里的人给推出去,迅速侧身躲开攻击。
苏启接住秦笙后迅速退开,在跟对方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后不由分说地将人挡在身后,范铭紧跟着跑过来,将弟弟从地上捡起,三个男生站成一线,气势凛然。
秦笙想冲上去还击,却被苏启给按住了。
他抓着她的小臂,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怒气。
“驼子,你他妈眼瞎啊?连几个人都挡不住!”郑炎跳起来一个巴掌就对着小矮子招呼下去,大骂道,“老子养你有个屁用!”
小矮子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哥我错了我错了!别打别打!”
“我说兄弟,这么爱管闲事?”张炀叼了根软中,手刚摸向口袋,旁边就有小弟给他点上了火。
他吸了一口,说:“现在让开,我不找你麻烦。”
苏启不客气道:“谁他妈跟你是兄弟。”
郑炎一听毛都炸了:“别给脸不要脸啊,哥,跟小白脸啰嗦个什么劲,直接上啊,不教训一下都不老实!”
“骂谁小白脸,是不是掉粪坑了嘴巴这么臭。”包俊说,“傻大黑!”
“我你妈……”
“我你妹啊,骂的就是你,傻大黑!”
一石激起千层浪,混混们一阵口吐芬芳,蠢蠢欲动。
那拿着木棍的傻逼还虚张声势地往墙上抡上那么几下,试图给己方壮大声势。
包俊不甘示弱,梗着脖子毫不退让。
敢骂我兄弟,敢欺负我兄弟同桌,简直是找死。
范铭见状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把短t的袖子捋到肩头,露出强劲硬实的手臂,这就是范铭平时健身的好处了,这会他往那儿这么一站,又冷又煞的气场绝了。
这强壮的身板,配上干净利落的寸头,要再拿根烟叨上,比土村霸王还要霸王。
“我找的是姓秦的,跟你们没关系。”张炀夹着烟指了指苏启三人,“看你们也不像本地人,还是那句话,现在让开,我不跟你们计较。”
苏启猛地吸了口气--我特么没法忍了,指指指,指你妹啊指!
他握紧拳头准备开打,突然身后--
“让开。”
“什……”
不等他回头,苏启猛地被推开,一道黑影从身侧疾冲上前,如矫健灵活的黑猫,借着这股冲劲,秦笙抓住了张炀的衣领,在把他撞到在地的那一瞬,秦笙的拳头跟着狠狠挥落!
这一扑猝不及防,张炀愣了几秒,他嘴里还叼着半根烟,在拳头迎面砸下的瞬间双目爆睁!
痛!
剧痛下,张炀感觉五官都错位了,他条件反射伸手去挡,无奈秦笙跟疯了似的发狂,拳头密集又狠又凶,一时间竟把张炀打得毫无反击之力。
她咬紧牙根,每一拳都对着同一个地方拼命全力、不顾后果地砸。
场面顿时就失控了。
郑炎一声怒吼,抢过木棍就要往秦笙头上抡去。
范铭及时拦下了,剩下的混混们嘴里骂着粗话一涌而上,混乱无比。
苏启在接连揍趴了两人后,刚转过头,就见张炀五官狰狞可怖,一只手正面将秦笙的拳头挡住,另一只抓在秦笙腰部的手青筋暴起,一使劲将人给掀翻在地。
摆脱钳制的张炀欺身而上把秦笙给压制住,对着脑袋就打了过去。
秦笙头一偏,拳头对着额角擦了过去!
“卧槽!”
苏启闪身躲过人群,从背后偷袭一脚将张炀给踢飞!
不远处脚步纷沓,有人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停下?说你呢,持棍行凶啊?快点放下!”
--是附近村委的人。
跑在最前面气喘吁吁的是一个地中海老头,头顶几根稀疏黑发随风飘扬,大有强风一吹永不回头之势。
“小文,跑快点,把那几个崽子都给我逯了,一个别漏!”郭老头一副残躯终于受不了,撑着膝盖喘得就快断了气,“快,快点!”
超市门口,周娟靠在一边嗑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往前倾身朝不远处嚷道:“郭任,还行不行了,再晚点人都跑远了。”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范铭暗道不好,快速跟包俊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把头扭向苏启:“撤!”
哥几个的默契真不是盖的。
苏启从身后急忙抱住了秦笙往后拖,无奈她打红了眼,反手一肘撞向苏启的胸膛,疼得他差点松手。
张炀从地上爬起刚要反扑,随后被疾冲而来的包俊一记无影脚直踹墙角,噗的一声闷响跟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要完!
包俊嘴角直抽搐,但已经来不及过去探探张炀的呼吸强弱了。
范铭拎着弟弟,苏启肩上扛着秦笙撒腿就跑!
包俊匆忙间只来得及去捞灰扑扑的书包,大喊一声妈呀紧追在后。
苏启一头钻进最近的巷口,逮着路就冲,仓惶中他压根就来不及分辨方向,只知道跑路间被不断挣扎的秦笙一拳抡到了后脑,疼得他龇牙咧嘴。
身后的混乱被远远抛开,巷子错综复杂,疾奔中苏启只听得到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声,以及身后几道杂乱的脚步声。
左边是分岔口,尽头是一处三角死路,苏启终于停了下来,大喘着气问:“怎么样?没追上来吧?”
范铭:“没有。”
包俊喘不上气,只能大张着嘴巴胡乱摆手,在视线被阻断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紧赶慢赶的村干部都围上张炀了。
傻大黑被打得够呛,血糊了一脸,乍一看忒可怕了,包俊瞧着就觉得疼,倘若那拳头落他这张细皮嫩肉的小脸上……
不不不!
包俊打了个寒噤,连想都不敢想。
“包子,你还行不行了?”范铭脸不红气不喘的,“都喘成鸟样了,弱鸟。”
包俊作了个要吐血的动作。
“放我下来。”
秦笙说,听声音,她已经冷静下来了,苏启手一松,把她放下。
她一头短发凌乱不堪,一侧额角红肿,脸上有好几道红痕,在站稳后她便走向了范铭,把默不作声的秦沐接过后仔仔细细地检查,见弟弟没事才松了口气。
在此之前,如果说苏启还对沈丹怡口中的秦笙打架一事抱有怀疑之心,今日一见,他总算是相信了。
就她这种不要命死磕到底的打法,拿砖头砸人脑袋也不足为奇。
“这事不会这么简单了结的,我看那人伤得不轻。”范铭用眼神示意苏启,又瞄了眼秦笙,说:“下午我们就走了,你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
“就是,又没看见咱哥仨的脸,不对!”包俊看向苏启开起玩笑来,“启子,我跟小明走了你怎么办?都怪你这张脸太帅了,让人过目不忘。”
包俊主要是担心落单的苏启会被报复,虽然他对苏启的武力值还算有信心,但扛不住对方人多,说不定手段还下作。
“滚!”苏启笑骂,“瞎操心。”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秦笙吐出口气,直起身,扭头侧对着苏启:“你们几个……”
苏启瞬间抬头挺胸,撩了下额头的碎发,又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感谢的话呢,就不用多说了,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
语调轻快,尾音上扬,既得瑟又嚣张。
是的,没错!
苏帅乐于助人,及时解救同桌于危难中,精神勇气俱可嘉。
此处应该有掌声——
啪!啪!啪
“别多管闲事。”秦笙一身低气压,“管好自己的嘴。”
苏启来不及绽放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包俊:“我操?”
他左眼看苏启,右眼瞄范铭,一脸的无辜。
秦笙抓着书包,在弟弟肩上轻轻拍了一下,低声说:“我们回去。”
弟弟一声不吭,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走,包俊也不望天了:“你这同桌可真够冷血无情的。”
包俊倒是没想到苏启这张走哪哪都吃香的脸会有这么不受待见的一天。
苏启:“她不是我同桌。”
哪来这种同桌。
范铭笑道:“挺有个性的。”
“走了。”
苏启咕哝了声没劲,掉头往来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包俊断后,习惯性不看路的骚年猛地一头撞上范铭的后背。
他鼻头一阵难言的酸楚,怒气冲冲:“我操,你干什么突然停下!”
范铭身体不动,只扭过半边脸,自上而下冷冷凝视着包俊:“谁操谁?”
面对着身强力壮的肌肉小明,包俊一屁股夹紧菊花,嘴唇哆哆嗦嗦地闭上了。
“真是的。”
这回轮到苏启仰头望天叹息了,早知道就先问问路了,这特么跟个迷宫似的小巷到底该怎么绕!
——
苏启跟苏冰借了车,准时准点地把人给安全送到了火车站,相聚时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他们就要回m市了。
“没事,等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过来看你,国庆就快到了。”包俊安慰道,说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舍不得,“启子,抱一个。”
“怎么哭哭泣泣的,又不是生离死别。”范铭咧了咧嘴角,被包俊瞪了一眼。
“好好好,抱抱抱。”
苏启没憋住,差点笑得肚子抽筋,本来挺伤感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一来二去的,苏启心里总算是好受些了。
沈恋到底矜持,没敢跟包俊一样肆无忌惮。
“我们等你回来。”沈恋说。
苏启点了点头,目视三人进了站,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到了给我报平安!”
出来后,苏启看着站口人来人往,尤其是拖家带口的陌生面孔,好不容易才消散的忧伤又涌上心头,他掏出手机,突然好想给他哥打个电话,当拇指移到呼叫键的边上时,他又犹豫不决。
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作罢。
再等等吧,他想。
也许再过多一阵子,他哥就把所有麻烦都解决了,然后过来接他回家,这个时候就别打电话让他分心了。
同一时间,秦笙正在村委“等待发落”。
“像话吗!像话吗!啊!太不像话了!”
郭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食指在桌面上高频率地死戳着,“看把人张炀打成什么样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说说你啊!”
老头对着倚墙站的秦笙狂吼,“你怎么就敢下手!那是脸晓得不?会痛会流血的脸,人脸!你瞧瞧你把人都打成了什么样!猪头都比那脸好看!”
“把人打了还敢跑!跑得掉吗!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吗!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我告诉你,这事得从严处理!绝不姑息!”
赵淑静一脸的僵笑,从边上抽出一张纸巾,默默擦了把脸,然后把屁股下面的椅子往后挪远了点,极力想要避开老头的口水炸弹。
“说过你多少遍了啊!一而再再而三!怎么就不能消停会呢,我……咳咳咳!这事……咳咳!”
赵淑静连忙把老头的保温杯给推过去:“郭叔,您先喝杯水润润嗓子呗,年轻大了别太激动。”
“我……”老头拧开盖子忙不迭地喝了好几口,堵着的一口气这才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赵淑静心想,不知道咱就别说了呗,嘴上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您别急哈,总能解决的不是。”
“解决?!”老头两眼瞪得跟牛似的,又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口水战,“你以为很好解决是不是!人都进医院了晓得不!伤情十分非常严重!人可是我亲手送过去的!很严重!”
赵淑静心想,您吼,尽管吼,我就静静地听着,决不阻拦。
她面不改色地盯着老头手舞足蹈,寻思着他那架在塌鼻梁上的老年眼镜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张炀家里都闹了一下午了,要不是我拦着,你闺女早让人手撕成片了!”
哟,还手撕成片呢,老头真会说。
赵淑静面带微笑,十分温和地看着老头,缓缓开口:“郭叔啊,您是不是忘记了,是姓张的先动的手?”
郭老头:“……”
“再说了,那可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群!当我不在场好糊弄呢。”赵淑静控诉道,“哦,就允许十来个人高马大的社会青年欺负两小孩还不让人反抗了?呵,这理总不能是这样讲的吧?”
一旁的年轻人插嘴道:“没有十来个,准确来说是九个,而且你女儿……”
“闭嘴。”赵淑静一记冷刀子眼剐过去,扭过头笑着对老头说,“郭叔,张家那孩子您也看到了,长得那是又高又壮的,想欺负人反过来被揍也怪不了别人,只能说是他太弱鸡了。”
“这……”
“这事我能理解,毕竟姓张的的确是受了伤。”赵淑静打断老头,说:“伤的脸,伤在明显处,可保不准我家秦笙就没事啊,您瞧瞧这孩子,看着弱不经风的,又是女孩子,这会看着没事,保不齐伤到了内里。”
年轻人一脸你当我傻啊的表情——就你女儿这样的,好意思说弱不经风吗?那简直就是猛虎下山,谁撞上谁倒霉。
“还有我家秦沐,平时多听话多乖的一个小男孩,今儿被这么一吓连话都不敢说了,您给评评理,这两孩子肉体跟精神的双重伤害我找谁说去。”
郭老头顿时陷入了沉思。
“郭叔啊,这打架破点皮见点血什么的不挺正常的吗?”赵淑静也不笑了,板着脸哼道,“我可不管,真要计较下来,我家孩子才是受害的一方吧,再怎么说可是姓张先动的手。”
年轻人嘀咕道:“那叫破点皮见点血呐?当人眼瞎不是……”
赵淑静连眼皮都不带掀的,翘着二朗腿在剔指甲,好有闲情逸致。
秦笙两手在胸前交叉而站,从进来到现在一言不发,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置身事外。
郭老头想了想,好一会才说:“不管怎么说,人现在在医院对吧,张炀叔叔还守着不是,这事的主要经过细节什么的还有待调查,这样吧……”他看了看秦笙,见人不理他,只好又面向赵淑静,说:“不管最后的处理结果如何,张炀毕竟受了伤,这道歉赔偿可是少不了的。”
赵淑静:“……”
“据群众反映,张炀先动手挑事这事不假,不过伤得最重的也是他。”老头见赵淑静脸色一变,急忙安慰道,“当然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是他太……弱鸡,对吧,是这么说的对吧?弱鸡……”
赵淑静神色一缓。
“不过,后来你闺女这头可来了好几个帮手,听周娟的描述,个个身手不凡……”
“您信?”赵淑静声音尖锐,很是嫌弃地呸了一声,“周娟那话能信么?白的都能让她给描成黑的,您信她还不如信个鬼哦!”
老头:“怎么说话呢,注意一下态度,大家邻里街坊的。”
赵淑静重重哼了一声:“帮不帮手的我不知道,总之是以九欺二就是了,明摆着的事想赖也赖不了。”
年轻人:……
千万别跟女人讲道理,尤其是漂亮的已婚妇女。
老头再次沉吟片刻,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明儿买点礼品水果什么的,先去医院探望一下,再适当的道个歉,等张家那边气消了,我再好好周旋周旋,咱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行吧?”
年轻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敢情一向以公平公正为执事标准的郭主任竟是秦家边上的人!
赵淑静:“不行。”
“怎么不行?不行也就行!”老头怒了,猛地一拍桌子,“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秦笙跟我一块儿去,没得商量。”
“还想不想把事情解决了,最起码的道歉跟赔偿是一定要的!”老头一脸严肃,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就这么定了,都散了!”
老头拿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眼角,揉出一颗米粒大小的干涩眼屎,惊得他老脸一颤急忙甩手,瞧那佯装出来的淡定,还以为没人看到。
赵淑静:我就呵呵不说话。
“账单。”久久不曾开口的秦笙突然说,“账单拿给我,道歉,想都别想。”
老头一懵:“……”
秦笙松了松肩,顶着张扑克脸看着老头:“医院我不会去,张炀要是不爽可以找我单挑,我等着他。”
这次老头气得心梗都要发作了!
他拍案怒斥:“你这孩子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啊!怎么犟得跟头驴似的!十辆牛车都拉不回来!你打的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赵淑静觉得也是。
“气死我了!”
“您别气,注意身体。”
“油盐不进的这孩子!”可怜的赵淑静再次无端被口水炸弹攻击,“这是解决事情的态度吗!台阶不得一步一步慢慢铺排再铺排,你这当妈的也不好好说几句!”
“是是是,您说的是。”
“哎哟!我这到底操的什么心呐!”
“……”赵淑静无奈道,“一把年纪了您悠着点啊,我一会回去准好好说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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