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家三口?
“一副镯子而已,大惊小怪!”
“可是”
“嗯?”
明显的警告,陈飞儒讪讪闭口。
恰在此刻小何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九少爷,您要吃些什么?”
“他在外面吃,不用管他!”
“哦!”小何缩回了头。
“欸,我”
“欸什么?去外面吃!”
陈飞儒张着嘴,半天没说句囫囵话,最后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装聋作哑的宋慈音,然后又指了指卢南琛,“你行!我去外面吃!”
说罢,又一把捞过卢南琛,“你怎么不把玉佛也一并给了人家?”
“听说,你与那傅小姐”
“好好,我现在就走,我现在就走,”随后瞟了一眼坐在门槛上吃糖的糖豆,将声音压得极低,“你们一家三口好好吃饭,好好吃!”
随后跑的极快,仿佛后面有野兽在追撵。
晚饭在正屋里吃的,但为了将就糖豆,摆在了矮桌上,三人一人一个凳子,凑在一起但真像陈飞儒嘴里的一家人。
卢南琛想喝点酒,被宋慈音一把夺下,“伤没好,喝什么酒?好了再喝!”
“管的倒挺宽!这以后成婚了,也要这么凶吗?”
“成婚?”宋慈音停了手里喂饭的动作,看了一眼他,把问题推了回去,“那你什么时候成婚啊?”
“我是个男人,早几年晚几年,无甚区别!但你不一样,你是个女孩儿,除非你是打算一辈子不嫁人,否则宜早不宜迟!有看上眼的吗?”
“听您这意思,是要给我介绍?”
“说起来,咱们两家也算是故交,我又比你年长几岁,关心两句不为过!有看上眼的,尽管跟五哥说,五哥给你掌掌眼!”
“你真心的呢?这么想让我嫁出去啊?”
“那是自然!”
“那您觉得,颜团长怎么样?别的不说,我瞧着他的长相挺合我胃口!”
“肤浅,一副皮囊而已!他不行,换一个!”
“嗯?为什么?”
“他是个当兵的,若有朝一日,上了战场,生死由天,你想当寡妇吗?”
“呸,你个乌鸦嘴!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瞧你这样子,真对颜牧泽上心了?”
“你刚刚那样一说,我突然觉得他挺好的!首先他喜欢我,其次,家世不差,这第三嘛,这自古以来,保家卫国,可不都得指望着这群当兵的!可以考虑!我现在倒有点期待跟他一起吃饭了!”
“看来我这里饭菜入不了音音的眼了,你别吃了!”
卢南琛探身将宋慈音面前的菜碗挪到自己这头来,后者赶忙端着碗往后一躲,护住了。
“嘿,你这人,话是你起头的,饭还不给人吃饱!我偏吃!”
糖豆在一旁拖着腮,看他二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到最后两人碗里都堆了颇多的菜肴,终于是偃息旗鼓,闷头吃饭。
他一个小小人儿,终于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跑到院子里找小何玩去了。
矮桌前又只剩他们二人相对!
面吃到一半,宋慈音实在有点撑不下了,只看了眼镯子,试图跟卢南琛说话。
“你,你这镯子是不是有特殊意思?我瞧陈飞儒见到很是惊讶!”
“没什么特殊意思。不过是一对镯子而已,他大概是因为得不到,酸的吧!他以前老想着从我这里要了去送给别的姑娘,我没给!”
“当真如此?”
“当真!”
然后,又没话了!
卢南琛倒是慢条斯理地将碗里的炸酱面吃的一干二净,抬眼见宋慈音碗里还有半碗面,她自个儿还在那嗦着根面条勉强往下咽。
他起身,收了她的碗和筷子,又将早就凉好的茶端给她,“吃不下就不要硬撑,做不到的事也不要胡说!”
“今晚留在狐狸塔,明天再回去!晚间再给我换次药,我还有点事同你说!”
说罢,起身收拾碗筷,宋慈音想帮忙,却被他拒绝了,“手上戴着镯子,不适合干活,我来!你去院子同那小屁孩玩一会儿!”
天其实还未完全黑透,模模糊糊还能见人影。
但由于下午下过雨,这个时候温度又上来了,湿热还有蚊子,但小孩子哪里管得着这些,只管缠着大人疯跑。
几个回合下来,她与糖豆相互笑成一团,笑声钻满了这一方小院子。
卢南琛左手端着茶,右手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摇着。
说实话,要是没了外界的各种烦扰,眼下这一幕是他在脑子里想了好几年的画面。
只不过当初这画面里的女子并不是她的模样。
他有点拿不准自己对宋慈音到底是何种情感。
都说男人被女人攻克,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也确实曾在救她的那刻,被她热烈又依赖的目光所悸动。不过转瞬即逝,后来更多的是欣赏和赞叹。
尤其是看到她单枪匹马赴接头地点,甚至布了一个局,借裴家父子替她掩护,说他心里没有一点震撼,那是不可能的!
她明明不是这条线里的人,却依旧替他们掩护。
他信她的心里也藏着一把火!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一类人!
宋慈音是哄睡了糖豆,做了一番洗漱之后才去的卢南琛房里给他换药。
相比于她的谨慎,卢南琛可就随意多了,丝质的睡衣和裤子,未干还带着水珠的短发,都在昭告来人,他才刚刚洗好澡。
“衣服不好好穿,下次就别穿了,浪费布料!”
看他松松垮垮只扣了一粒扣子的睡衣,宋慈音垂了眼,仔细备着药水等一干物件。
“上完药就扣好!管的真宽啊!”
其实他想说,在家怎么舒服就怎么穿,碍不着谁。
但是瞥见她低眉顺目的样,恍然,她还是个未婚的姑娘。这要是传出去,她这辈子也不用嫁人了!
“你说有事跟我说,是盛家的那些产业有眉目了?”
“嗯。倒也不难查,但是要都拿回来,有点难!这在其他人手里的都还好说,你只要拿着当初契纸去找商会,自会有人替你做主,同政府商政部交涉,你如今姓盛,这件事北平这边是知道的,只要上海那边愿意跟北平这边通个气,能还给你的自然是还给你!但是,有很多一部分地下产业是落在了,卢家和你们盛家另外一支里!卢家这边我可以解决,但是盛家那里,除非是武力争夺,否则要回来的几率不大!”
“试试吧!”
“别冲动!凡事跟我商量一下!上海不比北平,要复杂危险的多!”
“嗯,知道!”
“你什么时候出发?”
“没定呢!大约是月初吧!”
“定了告诉我,我叫人送你到火车站!”
“好啊!”
给他上好药,又提醒他好好穿衣服后,宋慈音开始整理药箱,不经意间问了一句,“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卢南琛没防备她会问出一句话,下意识便接上了,“你想是什么关系?”
“算,朋友?还”
“对,朋友!”
他没听到她的话还有后续,情绪微乱中也没注意她手顿了顿。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墨者的帮主吗?”
她起身抱着药箱放回格子里,于阴影处回望了他一眼,“我不信你只是个堂主!”
早就察觉了不管是陈飞儒,还是季旸,齐啸,他们对着卢南琛的时候,态度并不像单纯的朋友关系,相互玩笑间总有忌惮和分寸。
她站在阴影处没动,就那样直勾勾盯着对方。
卢南琛没回避,只对着她招招手,“进来些,我告诉你便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猜的!”
“还有什么想问的?”
她想了会,随后才眨巴着眼睛,假装很是无辜地看向他,“你当年为什么出国留学啊?年纪那般小!”
“不是告诉过你吗?觉得我骗你?”卢南琛上了床,双腿盘坐,模样显得有些乖巧。
“我以为你是逗我玩的!”随后松了口气,拍了拍脖子,“我回去了,你早些睡!”
待她走出门外,端着的脸色才瞬间垮掉。
也许是时间久了,磨平了她一开始对卢南琛的敌意,甚至还为自己三番五次出入他身边找过理由,做过辩解。
所以,她不介意亲近他,同他一起吃饭,给他换药,甚至他们之间有些过于亲密的动作,她也只是羞愧大于恼怒。
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他动了心呢?
大约是在那一段被绑着的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吧,她为自己坚持活下去找了诸多的理由,也没敢将心底第一想法剖给自己---她想再见一见他。
所以之前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
她会暗暗吃醋,会小心试探,可这一切小心思都终结在他今晚的那句朋友里。
她发誓,这次绝对是面对他,最勇敢的一次。
她有些恼自己的自作多情,可明明,明明他也有撩拨自己。
也许,她理解的撩拨,在他这样的人眼里,根本无伤大雅,不过是生活的一点调味品罢了。
她花了半宿的时间来劝自己断了这份心思,从此埋头苦读,好好做学问。
第二日一早她便收拾妥当欲回杏花胡同。
只不过她带着糖豆路过前院时,恰巧看到之前的那位叫丽丽的女郎正跟陈飞儒打情骂俏,见她出来,陈飞儒脸色立马变了。
“宋小姐,宋小姐,你别误会,她就是一舞伴,你可千万别告诉小蔓!”
“关我什么事!你这样的男人,狗改不了吃屎!”说完又觉不对,立马对着丽丽道歉,“丽丽小姐,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这家伙,纯粹一空心萝卜,不值得女孩托付终身!”
“嗨,有什么要紧的!”丽丽撩了把头发,扭着腰肢下台阶,“我就一红倌,这陪客人吃个酒,跳个舞,再睡一觉,我在行,至于托付终身嘛,谁会要我们这一行?再说了,老娘未必乐意!”
丽丽的话很直白,宋慈音不动声色间便捂住了糖豆的耳朵。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卢南琛臂弯里搭了件西装马夹,从后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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