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此时，医务室内，程知坐在椅子上任由医生查看着伤势，宋柏意作为陪同导师站在一旁。
医生微微蹙眉，拿着冰袋往程知的脚踝上敷，“情况不太乐观，我的建议是先静养几天避免剧烈运动。”
程知抬头看了看医务室的钟，声音有点闷，“宋老师，离正式表演还有多久？”
宋柏意算了算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表演正式开始，导演现在在紧急调整位置，如果你不在的话就是让霍书杭站在c位。”
程知把脚从椅子上拿了下来，弯腰穿好鞋，支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被宋柏意拦下了，“我知道你急着去表演，可是你现在的伤需要静养。”
程知抿着唇，“宋老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初c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宋柏意没说话，垂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明明看上去应该是单薄脆弱的脸庞上，眼神里却带着坚定，大概是因为疼痛的关系，程知的脸色有点苍白，让他嘴角的那颗痣在宋柏意看来有点扎眼。
下一秒，宋柏意看到那颗痣上下晃动了一下。与此同时，少年带着不容拒绝语气的话语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跳个舞而已，对我来说不算剧烈运动。”
“再说了。”程知把目光落到坐在一旁的医生身上，勾起嘴角“我觉得你们这里，应该有药效很快的止痛药，对吧？”
大概是因为医生也是第一次看到态度这么强硬的选手，他擦了擦汗，先宋柏意投过去求助的目光，“可是”
宋柏意大概是知道自己拦不住程知，他朝着医生轻轻点头，“给他吧。”
止痛药配合冰敷再加上云南黑药的药效，让程知刚刚被疼迷糊的大脑稍微清醒了点，痛感逐渐减弱之后，他向医生道了声谢，便起身离去。
从医务室到拍摄场地，走路大概要花十分钟，程知心急，也没顾那么多，飞快地往主题曲拍摄地奔去。
宋柏意蹙着眉，加快了在后面跟着程知的脚步。
事发很突然，所有人都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包括宋柏意。
在程知掉下来的那一刻，宋柏意已经预见了最糟糕的结果，程知因伤没有参加主题曲录制，从此在节目中销声匿迹。
这是他和程知都不想面对的事。
其实宋柏意对于“程知是否会坚持表演这件事”，他个人是更加偏向于按下“会坚持”这个按钮的。
不过他不敢拿程知和所有选手的前途去下注。
主题曲表演只有一次，如果程知上台因伤出现失误，耽误了其他选手的拍摄，承担所有舆论伤害的人就是程知。
不过幸好，程知他和宋柏意一样，毅然决然地按下了“会坚持”这个按钮。
宋柏意相信他能做到的。
到了后台，舞台上正在进行第二次彩排的收尾部分，台上光鲜不断，程知看着此时正站在最中间的霍书杭，默默别开了目光。
程知靠着墙，边喘气调整自己的呼吸，边看向身体后的宋柏意。
他淡淡开口：“宋老师，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查一下这几天有没有其他选手提前进入拍摄场地。”
宋柏意扬起手机示意他，“安保处已经去查了，这属于重大安全事故，关于施工监督方面我也会追责的。”
程知点点头，“谢谢。”
“这次意外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怀疑是其他选手动的手？”宋柏意翻开手机，看到了导演在群里发的消息。
“一定要把这件事瞒下去！不许私底下讨论！”
程知把目光从宋柏意身上移开，落到了右侧舞台，方乔那张笑得正灿烂的脸上，等到ending部分结束，程知才慢慢开口。
“不是怀疑，是确定。”
说罢，台上的第二次彩排结束，导演正在组织大家休息，调整状态准备最后的表演。
宋柏意看着面前那人
“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
“这是你第二次对我说这句话。”
程知转身对着宋柏意笑了笑，便头也不回地朝着舞台走去。
“霍书杭，你在c位应该还适应吧，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确定下来了。”导演拿着一卷资料在做最后的通谍。
刚刚升降台出现的意外已经让维修部修理好了，霍书杭刚刚当了一次实验品，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临时换人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了，再加上投资方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让他们追究事情的真相。
程知是c位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两天了，现在突然换人太蹊跷了，如果公关不好，毁掉的就是程知和霍书杭两个人的前途。
程知这人，先是被方乔诬陷，又是主题曲出意外失去c位，这小孩还真是命运多舛啊，导演想。
“导演，不用换了，我还可以跳。”
程知快步走向导演，赶着霍书杭点头之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导演蹙眉，看了看程知的脚踝，“你确定？”
还没等程知开口回答，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小声讨论。
“他怎么回来了？刚刚不是摔得挺惨的，现在怎么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
“别是硬撑吧，主题曲只能表演一次，要是程知因为伤又出现了什么差错，岂不是所有人都要陪着他受罪。”
听到后面人的讨论声，程知的视线跳过了导演，他的声音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说给所有人听的，“我敢回来，就意味着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c位这个位置跳好。”
程知轻轻勾起嘴角，和以前温润柔和的语气不同，现在更加的有攻击性了，“更何况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听完了程知的发言，刚刚还在吵闹的舞台瞬间安静了不少。
程知特意往方乔的那个地方看了一眼，把他神态上的心虚和慌张捕捉地清清楚楚，之前在程知心里还没有很大把握的推测，现在已经很清楚地有了答案。
见到程知现在强硬的态度，导演咽了口口水，“表演机会只有一次，你能保证不会因为刚刚受的伤而出现意外吗？”
程知朝着导演眯起眼睛，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很确定。”
“表演将在十分钟后开始。”
程知嗯了一声，大步朝着舞台上迈去。
还没等他走到c位，就被满脸焦急的沈柚给拦住了去路。
沈柚低头看了看程知刚刚受伤的脚踝，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是碍于化了妆了原因，沈柚的眼框里盈满了泪水，却死活让他憋着没掉下来。
程知看着他丰富的面部表情，觉得有点好笑，“又怎么了？”
“你的伤还严重吗？”
沈柚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脑子里回忆出刚刚程知被宋柏意给扶走的画面，心都在发颤。
看起来就好疼，但是程知现在怎么看上去一脸没事人的样子。
“嗯，刚刚吃了止痛药，但是已经没事了。”
大概是怕沈柚操心过度，程知又补充了一句，“能正常表演的，你别担心。”
沈柚像是不相信一般，低头看了看程知的脚踝，确定看上去没有很严重之后，心里那根紧紧绷着的弦才放松下来。
他看了看周围人，确保大家都在认真训练动作后，才小心翼翼地拉过程知。
“刚刚你受伤的时候，现场很乱，但是我看到方乔当时在后边和夏宇在一块。”
说到这里，沈柚的语气带上了点怒意。
“我看到了，他们两个都笑得很开心。”
大概是因为在程知早就有了答案，听到沈柚的举报，他的心里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他嗯了一声，让沈柚先回去训练。
“这些事情，等表演完了，我会好好追究的。”
十分钟过得飞快，等到程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确认了两次升降台不会出现问题之后，导演就通知大家主题曲的拍摄要正式开始了。
程知面对眼前的无数镜头和光源，稍微眯了眯眼睛。
很快，灯光全部被熄灭，表演现场陷入一片安静。
宋柏意站在了最好的观影地点，扫视着所有选手。
灯光和前奏同时响起，一大簇灯光打在a班的舞台上，所有人猛的一下应声抬头，唯独最前面那人的脸上带着些游刃有余。
程知看准镜头，露出了标准的营业微笑，舞蹈动作同时开始，他漂亮的手臂线条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又一条优美流畅的线条。
他眼角带笑，头发丝和衣角都随着他的动作摆动，一切浑然天成，仿佛是一副被人精心雕刻过的作品。
宋柏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所有三角形的中心那人吸引，他看着程知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和音乐卡点，每一个舞步标准又不缺乏自己的特点。
耳边主题曲的声音有点吵，但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程知身上了。
最后，程知转身先后走了两步，踩上了升降台的最中心。
歌曲结束，程知微微抬起下巴，对着镜头位微微歪头，露出了自己的虎牙，嘴角边的那颗痣在白皙皮肤和灯光的衬托下，尤其扎眼。
漂亮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导演满意地看着刚刚拍摄完了的视频，“拍摄结束，大家辛苦啦！”
说罢，选手们都发出开心的欢呼声。
拍摄很成功，大家都带着轻松的表情有序地离开了会场。
唯独夏宇，满眼都是慌张。
“方乔，你说程知会不会找我来算账啊？”
方乔看到夏宇这慌张的样子，默默在心里骂了他一句不中用，但表面还是保持着冷静的样子，“慌什么？他又不会知道是你干的。”
说罢，方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之前还丢下了一句话，瞬间让夏宇安心了不少，“再说了，他就算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听到方乔说的，夏宇冷静了点，他安慰自己道：“也是啊，干嘛没事自己吓唬自己呢。”
夏宇刚想要抬脚跟上方乔的脚步，便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他的脚底升起。
夏宇应声看过去，程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
不好的预感得到验证，夏宇的声音有点发抖，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对着面前那人笑了笑，“程知？突然叫我有事吗？”
程知每说话，他冷笑一声，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把两张纸“啪”地一下摔到了夏宇的脸上。
夏宇大脑一阵发懵，拿过脸上的纸，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
这是方乔之前给他的关于表演场地的地图！
怎么突然会在程知那里！
脑子里飘过一阵完了完了完了之后，他装傻道：“这是什么？”
程知声音有点凉，“这是刚刚回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沈柚从你的替换衣物里找到的。”
夏宇瞳孔一震，开始找别的借口打马虎眼，“你们怎么随便翻我衣服？”
说完，夏宇就飞快地冲上去想要拉过程知的手腕，想要从他手上抢过图纸。
可惜抢夺失败，夏宇一时心慌，给了程知的肚子一拳。
程知身体本就瘦弱，自己脆弱的肚子被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程知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响。
但手上还是紧紧地攥着图纸，没松开，没给夏宇趁乱抢走的机会。
待到反应过劲来的时候，程知想起自己止痛药效还没过，便懒得和夏宇废话。
他飞快地绕到夏宇的身后，用伤的最重的那只腿朝着夏宇膝盖后方就是狠狠地一脚。
夏宇重心不稳，“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被程知抓过去，脑袋被迫向上扬起
程知的话轻飘飘地从他脑袋上掉进了他的大脑里。
“这是我还你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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