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为谁分忧
凌州书院一役，西蜀九王的隐藏底牌刀剑笑重伤而退，不知所踪。但他借助漓江水施展的武道之剑，却是让凌州书院为之破败。黄天引为护凌州全城不得不以身为盾，受了不轻的伤。
在前朝死士对凌少羽展开逼杀之时，黄天引无法出手。不过，已经引出这么多西蜀九王与前朝的暗棋，也不枉黄天引一番算计了。
“西蜀与前朝只是出动武道二境的修士，看来对于我的伤势并不很相信，此番举动也不过是试探而已。看来，无论是九王还是那个孩子，都已从最初的武道，向着文治转变。”
黄天引本是借助凌少羽大闹书院之事，故意放出文心受损的消息，为了杜绝凌少羽和李婉儿的婚事，暗中隐藏的势力必然对自己出手。只是刀剑笑太过了解黄天引，仁慈始终是他最大的弱点。
“不过，也无妨。凌少羽的婚事近在眼前，凌州之下的棋子，终归是要一一浮出水面的。”黄天引正自筹划着之后的事情，却是听到文愚的脚步。
“老师。”
“何事？”
文愚道：“师叔祖来了。”
黄天引登时一愣，这个师叔可不好应付。他来凌州没有主动去拜见，怕是要被责问。
“嗯，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文愚应声而去。心中自然明白，怕是老师也要少见的吃瘪了。
“哈，听闻师侄到了凌州，我却没能好生招待，实在是当师叔的失职。”
李莲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走来，凌州书院整体已经修缮，不少损坏的书籍书架还要仔细整理，需要不少人力财力。
黄天引垂手道：“师侄此来匆忙，有要务在身。又兼师叔不在凌州，师侄未能及时前去拜访，是师祖的错，怎可说师叔有过呢！”
“啧啧，你真是如此想？”
“师叔明鉴。文术之路，不违本心，否则必然修为倒退。”
“嗯。这态度，可比你那个师傅有云泥之别。”李莲毫不拘谨得坐下，看到黄天引侍立在旁，便道：“在我面前，可不用那么拘礼。随意些吧。”
黄天引这才坐于一旁，虽然恭谨了些，总算没有让李莲找自己的麻烦，这已是难得了。
但是，李莲又道：“听说书院的修缮钱财，要从我刺史府出？”
黄天引暗暗恼怒，哪个不长眼的将这事捅到了李莲那里？
“哪有的事，师侄只是让文愚去刺史府问一下，这修缮花销可有贴补。不过凌州富庶，书院的学生也深明大义，各自捐了不少钱财。无需劳烦刺史府特意拨款了。”
李莲哈哈大笑，“天引啊天引，你师傅那一毛不拔的陋习，你可不要学啊。”
“师侄谨记，师侄谨记！”黄天引汗流浃背，总算是糊弄了过去。
寒暄的话说完，李莲才终于进入正题，“除了已经出现的高手，还有察觉那些迹象？”
黄天引回道：“西蜀九王的亲卫刀剑笑与我一战，昔日我们修为并列，但是武道衰落，师侄已经远超于他。只是可惜没能擒住他。除此之外，城西的捕鱼郎，城东的插花匠，皆有一丝文道气息流转，虽然很微弱，依然被书院捕捉到。”
“嗯，看来书院派你来此，的确有几分道理。你做事，也配得上他们的信任。”
“师叔谬赞，不过是为书院分忧而已。”
“哈哈，为书院分忧，还是为那位分忧？”
黄天引再度惊出一身冷汗。李莲的话已经开始区别书院与皇室。
“师叔说笑了，书院本是皇家附庸，皇室之忧，便是书院之忧。”
李莲却是摇头道：“但书院之忧，却不是皇室之忧！”
分明是普通的话语，却像是万钧之字沉在黄天引心底。令他呼吸急促，难以应答。
“文术之路，以诚意为基，正心为道，修身为辅。你说的话，应当发自内心，而不可有所隐瞒。现在，你来回答我的问题，是为书院分忧，还是皇室？”
黄天引道：“师叔何必如此逼迫师侄？”
“黄天引啊黄天引，知道你为什么始终在修身境徘徊，而无法有任何精进吗？”
黄天引只是垂下头，默默无语。
李莲道：“因为你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因为你始终在以你师傅的志向为奋斗目标，却唯独忽略了身为读书人，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黄天引也不由得这般问自己。
“你记住，当书院那些老家伙们都为自己的决策而死后，你将是决定书院未来命运的关键之人。”
“师侄从未有如此设想。”
“哈，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便不会降临。就像是你师祖文圣，即便晋升圣人境，在天地大势面前，依然只是陨落的下场。”
黄天引听到师祖文圣，不由得肃然起敬。但他转念又道：“师叔既然问了我自己的内心所想，也不妨回答师侄一个问题。”
李莲淡然道：“说。”
“师侄只有一个问题，凌少羽是师祖与武神力量寄生的传闻，究竟是谁散播出去的？”
这是陌生的凌少羽问出的问题，并且，这也是影响黄天引未来决策的重要一环，李莲的回答至关重要。
李莲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你的师祖亲自传下的呢？”
“这……”
黄天引如同关州封亦平一样，将所有可能的选项都想了一遍，京城皇室、西蜀九王、前朝余孽，甚至是凌千易，都有那么一丝可能。但是，他独独想不到的是，还有一个人，文圣，天下师！
李莲道：“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毕竟连我也无法确认此事。”
黄天引如醍醐灌顶，“多谢师叔教导。”
“哈，准备下吧。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战。为了阻止凌少羽铸就文心雕龙，想必西蜀九王与前朝余孽将底牌尽出。”
“有师叔坐镇凌州，相信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别这么捧杀我，西蜀孙无名始终缠着我，到时最主要的战斗，还是取决于你。”
黄天引道：“自当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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