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对峙

就在剑阁山顶对峙、山腰决胜。山脚苦战之际，漱州江面之上，也迎来了不速之客。

陈国腐朽，诸侯并起，当年的虞朝便是自北方州郡逐渐统一，成为强大的国度，更是和陈国划江而治。

在虞朝江湖中，漠北刀门是极有威望的一个，霸刀之名纵横捭阖，少有人敌，无论是军中还是武林，皆有其天骄弟子存在。在与陈国江南剑阁的厮杀中，也结下了难以化消的仇怨。

而刀门楚雄风，便是在混乱诸侯时代，以霸刀闯出赫赫名声的江湖天骄。与江南木成礼，并称刀剑奇才。

但自大虞建立之后，江湖门派尽归朝廷，无论有多少恩怨仇恨，都只能维持在一州转以内，且不可造成大规模厮杀争斗，一州官印之下，江湖门派也只能选择尽量去化消彼此的纷争。而老一辈的江湖人物，选择退居幕后，便是最好的结局。

就像刀门楚雄风，虽然也与剑阁有所纠葛，却也心胸豁达，愿意和解。只是剑阁本是陈国附属，虽然归顺大虞，到底还是被江湖排挤，若非木成礼一人撑持，只怕剑阁早已覆灭。

在其后，江雪承接木成礼之志，不择手段得在江湖中搅起风云，只为了提高剑阁威望。同时也是与承天道教做的交易。

但局限于一州之内的江湖纷争，小打小闹，伤残不多，也不会引起江湖之乱，刚刚建立的大虞皇室便无暇去顾忌。任由他们在一定范围内厮杀争斗。

只可惜，承天道教在其中不断拱火，更是将剑阁逼往绝境，若不能在与刀门的争斗中彻底站稳脚跟，往后只会愈发势微。

而今日江雪之举动，却是将刀门少主楚翊包围在剑阁山脚，更是以剑阁大阵围杀，如此谋划，虽然能够让剑阁之名响彻江湖，却也是与刀门结下死仇。

本是与木成礼同一时代的楚雄风，再怎么顾及颜面，不愿与剑阁生死相斗，也不得不再提霸刀，杀向漱州而来。

横绝乾坤的霸刀刀光映照在漓江之上，让漱州平和的流域顿起波澜，肃杀之意弥漫之下，竟有寸寸凝结成冰的迹象，好似从中这段漓江。

如此霸道的霸刀，自然也引起江湖各方势力的注意。而同时，身为漱州刺史的方离月，也于江面之上飘然而现。

“楚掌门，何处去？”

虽然自己有绝对的把握斩杀方离月，但他毕竟是朝廷的人，与朝廷为敌，便是断送刀门传承。是以，三境绝巅的楚雄风暂时压抑心中焦灼，道：“方刺史，小儿被困剑阁，生死危难，我不可能坐视不管。今日，还请方刺史行个方便，待我将那不懂事的儿子带回，日后再向方刺史请罪。”

楚雄风的霸刀，本不该有此柔和的语调，只是为了儿子楚翊，不得不低声下气，向着方离月垂手。

方离月只是文术二境的修士，但因为身负漱州刺史之职，掌握有刺史官印，加上漱州书院的加持，面对楚雄风虽然出于下风，却是可以勉力抵抗一段时间。

“楚掌门，您可还记得王朝定下的规则？”

“我自然记得，只是事出有因，情势急切，我不得不亲身到此。”

方离月淡然摇头，“王朝规定，不允许老一辈的江湖修士参与到武林正常的比斗之中，您是上一个时代的江湖名宿，真的对这些小辈出手，只怕不仅朝廷不悦，江湖也会耻笑刀门。第二，门派纷争固然存在，朝廷也并非不允许彼此争胜，却也局限于一州之内，空旷无人之处，不得扰乱民众安生。楚掌门今日提刀而来，霸气横绝漱州，大有楚翊不测，便大杀四方的入魔迹象。请恕方离月，不能放楚掌门过去。”

楚雄风双目赤红，在秀娘死后，他已经在努力抛却江湖仇杀，余生也只愿护持刀门安稳，抚养楚翊成才，再无他志、但是，这江湖的无奈，又岂是一个人能够说不沾染，便不沾染的？

因为情义的远古，楚翊和木晓晓明知剑阁有死劫等待自己，依然义无反顾得到来。同样的，明知自己此举是违逆朝廷的规则，打破江湖势力平衡的方式，楚雄风依然要来。

江湖道义，父子亲情，谁人也割舍不下。

“方刺史，我好言相劝，莫要逼我动手。”楚雄风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霸刀颤颤哀鸣，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情绪。

方离月自知不是楚雄风的对手，但无论是朝廷的规定，还是凌少羽的安排，他都必须将楚雄风拦在此地。

“楚掌门也是在逼我动用官印之力。你应该知道，那是为了防备西蜀九王的积蓄的力量。你若是真的不顾一切得出手，朝廷的所有谋划也会因你而破坏，你和刀门，真的能够承担后果吗？还是说，楚翊的性命，大过一切。”

方离月厉声而问，让霸绝一世的楚雄风也是难以正面回答。

若是今日他真的出手，刀门便只有一个下场，被书院不可违逆的力量，轻易抹除。江湖之中从不会因为一个门派的兴起衰落而有波澜，大浪淘沙，唯有胜者能够永存。

楚雄风一字一顿得道：“我可以暂时不出手，但是，如果今日我看不到翊儿安全回返刀门，方刺史，我一定会强闯漱州剑阁，至于会死多少人，就看你漱州能够承受多大的代价了。”

“好一个刀门，好一名霸刀。即便楚翊身死，你也绝能影响漱州一州安平。这不是我的实力能说出的话，却是我的意志必须要做的事情。文道碧血丹心，可是能短时间内达到知天命逆天行的效用。以楚掌门如今的血气，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楚雄风与方离月俱不相让，皆是有着自己内心坚定的信念，不可动摇。

而在剑阁山脚之下，与大师兄江乴分开的楚翊木晓晓两人，却是在面对剑阁大阵，漫天剑雨带着剑阁弟子逼杀漠北刀门少主的执念，倾泻而下，声势滔天，威势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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