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捉住那个小屁孩
小黑讶异地看着赵昉这一迷惑行为,想要阻止却也晚了,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赵昉没有解释,只是拉着小黑让他坐到地上,在自己衣服上撕下几条布带,接着伸手探向小黑的腰带。
小黑见赵昉要脱自己衣服,赶忙将身子一偏躲开,不解地望着赵昉。可他不知赵昉此时急得很,嘴里嚼着揭车又说不了话。于是在对方一记气势汹汹的眼神杀下,小黑屈服了,只能乖乖坐好任由赵昉摆布。
赵昉轻轻拉下他的衣襟,露出了左臂上的伤口,将嚼碎的揭车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药物刺激下伤口处又疼又麻,好像有无数小针扎着似的。赵昉的手指掠过肌肤,指间的凉意带走了些许疼意,如同小猫轻挠一般舒服。
小黑垂眸偷看赵昉,见她眼睫浓黑卷翘,极其认真地为自己处理伤口,不禁心头一暖,想着大哥虽然长相不太有男子气概,却是一顶一的忠厚仁义,心中对赵昉更加亲近了。
“揭车是种好东西,既是提香除腥的调料,又是止痛治伤的药材。在我老家那儿还有一个名儿,叫迷迭香,它开花的时候特别漂亮,蓝紫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地缀在叶间,香极了。”赵昉在小黑臂上缠上一圈圈布带,越说越起劲。
小黑低头认真地倾听着,他很喜欢听赵昉提起自己家乡的事情,仿佛这样就可以了解她多一些。
“传说它那高贵芬芳的气息是神赐予的,寓意爱与思念。所以在有些地方,女子若向男子求爱,就会用迷迭香轻轻敲打他的手指,甚至当他们结为秦晋之好时,男子还会为妻子戴上由迷迭香编成的花环。”赵昉在伤处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是不是很有意思?”
小黑微笑着点点头,正拢好自己的衣襟时,突然脸色一变,捂住赵昉的嘴,拉着她躲到阴影处,示意她噤声。
半晌,赵昉小声问道:“怎么啦?”
“有人。”小黑指了指上边,就在刚刚,他听到枝叶破碎的声音,是脚步声。
而那人正在慢慢靠近。
赵昉屏住呼吸,不自觉地揪住小黑的衣襟,眼睛紧紧盯住洞口。
不一会儿,洞口发出一阵细碎的响声,像是枝条被拖拽的摩擦声。赵昉刚想探头瞧个仔细,忽地一大堆树叶枝条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卷起洞中尘土,差点没给他们两人呛晕。
“缺德啊……”赵昉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然而更缺德的事还在后边。
上面的人扔下许多枯枝烂叶之后,“嚓”地几声擦亮一把火,一把丢进洞里。火星子跳到洞底,渐渐在枝叶堆中凶猛燃烧起来,冒出一大股黑烟。
“卧槽!”
这下赵昉和小黑再顾不得躲藏,急忙跳出来踩灭满地的火星。
“上边何人报上名来,乘人之危搞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赵昉气得指天大骂。
没有人回应,片刻,洞口伸出一个黑黝黝的萝卜头。
两人一眼就看清那是个小孩,小孩好像吓懵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看着洞里渐大的火势,直到被赵昉大喝一声,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小屁孩!你回来!”赵昉被烟熏得直流泪。
不多时,上边又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小男孩带着一把铲子回来了,一下又一下地把附近的积雪铲落洞里。三人努力了许久,终于扑灭这场乍起之火。小孩和赵昉都累得瘫倒在地,赵昉拍落满身的碎雪,气喘吁吁道:“小屁孩,快找根绳子来拉我们上去。”
没想到小孩却摇摇头,缩回半个脑袋,害怕道:“你们会打我的。”
“不打你,你先找绑根绳子丢下来。”
“我不信!你骗人!”
“我保证,要是打你我就是乌龟王八蛋。”赵昉耐着性子劝道,“何况你也救了我们一命呢,扯平啦!”
“真的不打我?”
“不打不打。”赵昉摆出一脸和善的笑容。
小男孩迟疑片刻,便取来一条长长的藤蔓,一头绑树上牢牢打了个死结,另一头扔进洞中,大声喊道:“绑好了,快上来吧。”
于是小黑凭着藤蔓借力而上,没几下便攀出土洞,接着又将赵昉拉了出来。男孩看小黑身上有些功夫,不禁慌了心神,拔腿就跑。
“快捉住那个小屁孩!”赵昉指着男孩奔跑的身影道。
男孩哪里是小黑的对手,他肚内空空,刚刚又花费了许多力气,没跑几步就面朝地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放开我!放开我!”男孩被小黑揪住后领子一把提起,拼命挣扎,逃脱不得,“骗子!说话不算数!”
“我是保证了,你瞧,我也没动手呀!”赵昉笑眯眯道。
眼前这个孩子浑身灰扑扑的,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衣,骨瘦如柴,微微凹下的脸颊显得眼睛又大又黑,恼怒地大喊大叫:“要是不放开我,我就把瘟疫传给你们!”
赵昉面露疑惑,让小黑松开了孩子,从袖中拿出一块方糖递给他,柔声道:“请你吃糖,当是感谢你救了我们。”
孩子见赵昉没有恶意,一把抢过了糖,剥开糖纸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慢点吃,我这儿还有,你想要吗?”赵昉又掏出几块糖,“你不要怕,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些都是你的。”
小孩直勾勾地盯着赵昉手中的糖果,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孤零零一个人在山中?”
“我叫板儿,来看看陷阱里有没有吃的,以为你们是野兽,才投了火。”板儿低着头,“对不起。”
“你住在这山里?”赵昉眼望深山并无一点人烟踪迹,有些怀疑,“你的家人呢?”
没想到板儿却不肯再说半句话,而是警惕地望着赵昉,突然一股脑将糖丢还给赵昉,将她猛地一推,趁其不备,一溜烟逃走了。
小黑扶起赵昉,还想去追板儿,却被赵昉拉住:“这孩子口中说的‘瘟疫’奇怪的很,并不曾听说过,恐有蹊跷,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偷偷跟上去看看。”
于是两人悄悄尾随在板儿身后,翻过一道小土坡,发现了一处透着火光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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