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擂台申冤

经胡小五一番打听，赵昉得知，县衙大牢几个月前押进一名户籍为东宁村的囚犯，因犯了造谣生事、蛊惑民心之罪被收监。“听说县令老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那人被押进牢时已经没了一半舌头，太惨了……”胡小五摇头叹道，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寒毛倒竖。

        赵昉听得如坠冰窟，“果然和那狗官脱不了干系。”

        当天傍晚，小黑偷偷潜入县衙大牢，乔装化身成送饭的狱卒，终于被他找到了那报信的村民谢大宝，此时的谢大宝早已说不出话。小黑示意他藏在饭里的纸条，谢大宝偷偷看完纸条后，嘴里发出阵阵模糊不清的呜咽，以头抢地，状若癫狂。

        小黑不辱使命，带回了谢大宝的血书。其中字字泣血，句句诛心。赵昉读罢，沉默了许久，转头对谢桓道：“桓桓，此事即已被我发现，就不能不管。明日恐是凶险万分，你马上收拾行李，和小黑一起逃到城郊。若……若等不到我的消息，你们就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此话一出，谢桓和小黑皆是不愿，谢桓抱紧赵昉的手臂，急道：“我不走，你也别赶我走。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们说好要一起共度患难。”

        赵昉眼眶酸涩，这段情节在书中并无记载，或许她应该选择无视，带着谢桓顺顺当当地，顺势而行，将店铺做强做大，过上更好的日子。可是偏偏让她看到了这些，叫她如何违背自己的良心？

        即然已经入戏，便再也无法冷眼旁观了。

        “好。”赵昉紧紧攥住谢桓和小黑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翌日，白水城里万人空巷，百姓们都簇拥到东市看热闹。只见高台上除了刘县令，还坐着另一名着官服的五旬男人，此人长得额阔顶平，面白须长，身高不足七尺，颇有几分秀才的文气，然一双眼光射寒星，锐不可当。

        这个人大概就是江知州了，听闻此人不喜黄白之物，只好美食，此次的美食盛会亦是刘县令投其所好，费尽心思要拍上这位江知州的马屁。赵昉见刘县令正迫不及待地巴结奉承他，而江知州只是淡淡点头，偶尔也答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语气毫无波澜，真叫人看不透。

        “大人，刚刚那是兰玉坊的招牌名菜“黄金肘”，由他家百年祖传的卤水配方调制而成，大人觉得如何？”刘县令腆着笑脸问道，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老头嘴太挑，十几道名品竟都难入其眼。

        “惊艳有余，回味不足。”江知州只尝一口便搁了筷。

        “卑职也觉得差一点。”接着刘县令招招手，醉霄楼的林通便端着盘子走上台来，“下一位参赛的是醉霄楼，林掌柜可是本地食坊酒楼的龙头，对白水城的商业振兴作了极大的贡献。”

        林通呈上一碗鸡髓笋，江知州一听其名，便知这是宫廷御膳的菜式，自己亦是从未吃过，没想到民间竟有人能做出此菜，不由得多尝了几口。

        “草民这碗‘鸡髓笋’是取野生散养，筋肉强健的乌鸡之腿，用刀背将其敲散，只勾取出骨髓，煨成高汤。又找来由清净泉水浇灌生长的碧玉竹笋，将碧玉笋心中藏进鸡茸，最后将汤汁浇在玉笋上，既成。”林通满脸藏不住的得意。

        “不愧为自古流传的珍品名菜。”江知州也不看林通，只点头道。

        “醉霄楼攻擂成功。”小吏敲鼓喊道，台下百姓不知其味，也跟着哄闹起来。

        刘县令一听也高兴，颇为满意地看了一眼林通。

        林通忙拜谢官恩，转身正撞见独自一人候场的赵昉，见她无比紧张，不由得露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此时赵昉心里确实没底，只能搏一搏了。她端着餐盘上台，盘放着三道菜，成败便在此一举。

        “草民赵昉，叩见两位大人，今日特呈上三道菜肴，请大人们品鉴。”

        “这位赵掌柜年少有为，颇具鬼才，菜式尤为独特。”刘县令挥挥手，“呈上来吧。”

        赵昉将第一道菜呈到江知州面前，掀开盖子一看，只见一碗清汤底只沉着两块豆腐，上边稀稀拉拉的浮着两三片野菜，“这第一道菜，名为‘珍珠翡翠白玉汤’。”

        刘县令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厉声喝道：“你……你瞎搞，这就是一青菜豆腐汤！”

        赵昉无视刘县令的疾言厉色，只是定定地望着江知州。

        江知州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却对刘县令道：“顺太祖起于草泽，崛起布衣，早年落难时曾受老妇一饭之恩，便是这珍珠翡翠白玉汤，后来太祖虽吃遍天下美食，仍对其念念不忘。”说完，将这碗汤仰头喝完，叹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江知州的反应让赵昉心头松了一口气，江知州亦如顺太祖般出身微寒，乃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赌他不忘来处，赌对了！

        刘县令却大为震惊，他不明白这些在他眼中是为猪食之物，又和顺太祖有何干系？更没想到江知州的口味竟如此独特，只得呐呐道：“如此……如此也算是一道千古名菜？”

        江知州颇为探究地打量着赵昉，赵昉的表情让他直觉这道菜品并不仅仅是针对他的经历而献，更有深意在其中，“说说你这道菜的用意。”

        赵昉一听，时机已然成熟，便抢过小吏的鼓槌，用力击响台上的大鼓，声声震人心肝，一时间台上台下，目光皆聚集在赵昉一人身上。

        赵昉跪倒在地，怆然道：“大人！草民借此菜，欲申白水衙门草菅人命，致使东宁村几十口人枉死之冤！”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

        刘知县脸都黑了，咬牙切齿地盯着赵昉，怒道：“胡言乱语！你敢当众造谣，污蔑朝廷官员，来人！给我拿下！”话刚落地，一队衙役从台下跑出，就要将赵昉押走。

        “谁敢！”江知州怒拍桌子，“还有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

        【作者题外话】：有一说一，写鸡髓笋的时候真饿了(；′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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