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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防盗设置, 订阅率不足需等待72小时 秋日午后的阳光明亮和煦, 摄影老师连着按了几下快门,停下动作看了眼照片, 跟站在旁边的教导主任吴严笑着说:“第一排右边这小姑娘太白了,拍出来的曝光过度,照片都不能用。”
吴严凑到镜头前看了眼, 照片里阮眠的半边脸都是白茫茫的,他抬头, 手在半空中划了划,“那个阮眠,你站到左边来。”
“哦, 好。”阮眠走到最左边的位置, 那里光亮没那么足,这才勉强拍出几张能用的照片。
拍完集体的大合照, 还有每个学生的个人照, 用来贴在学校的公告栏橱窗里当展出用。
老师领导陆陆续续都回了办公室, 剩下的学生叽叽喳喳站在树荫下, 等着摄影老师叫名字。
高一全拍完才到高二, 按照班级顺序, 阮眠是第一个,她捧着证书站在楼前的台阶上, 朝镜头笑得格外僵硬。
隔天中午这张照片就被贴在了进入校园的第一个公告栏里,孟星阑和梁熠然在校外吃完饭回学校路过公告栏前,拿手机隔着玻璃拍下了阮眠的那张照片。
回到教室, 她把手机拿给阮眠,整个人笑得不行,“你当时怎么笑得这么呆啊。”
阮眠:“……”
孟星阑笑着肩膀直抖,阮眠实在羞赧,没忍住瞟了眼手机屏幕。
那会大家用的手机大多都是诺基亚一类的按键手机,屏幕小,像素也不高,但也不影响观看。
阮眠看见那张照片靠左边的边缘处还拍到了几行黑色的小字,她放大了看,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陈屹。
高一(一)班。
日看尽长安花。
最后一句话没拍全,全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出自唐代诗人孟郊的《登科后》。
那是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陈屹暑假参加的物理竞赛公布了获奖名单,他拿了一等奖,当时学校也给他拍了一寸照放在公告栏里,之后阮眠还去拍了那张照片。
这中间差不多隔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阮眠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想想,竟然比她拿了奖还要开心。
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阮眠去了趟老周的办公室,在回教室的路上,她从三楼走廊处看到远处的学校大门,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几秒后,阮眠折回头,从教学楼的另一侧楼梯跑下楼,径直往前跑,在靠近校门口的公布栏前停下脚步。
橱窗里陈屹的那张蓝底一寸照片边缘已经有些泛黄,男生面庞英俊,眼眸漆黑,脸上没什么表情,和旁边笑得傻里傻气的女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围除了门卫室的保安没有其他人,阮眠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拍下了她和陈屹的第一张“合照”。
那模样认真的,好似在拍什么价值珍贵的宝贝,门卫处的保安在她走了之后,背着手溜达到这里,视线从左至右看过来。
橱窗里全是优秀学生的照片,面无表情的男生和笑起来呆呆的女生夹在其中,只是别人无足轻重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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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阮眠去了趟市中心的新华书店,按照陈屹给的书单,买了一堆书,另外还拿了两本《如何一本书》和《1000篇读后感》,以防这些书买回去无从下手。
从书店出来,阮眠在附近找了家打印店,把之前拍的那张照片打了出来,后来拿回去找不到放的地方,她索性放在那本日记的封皮夹层里。
阮眠不擅长文字,日记不是每日都写,偶尔想起来写,也只有寥寥几句,但每一句都离不开他,也只有在那时候,她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点题。
有了陈屹的帮忙,阮眠便没有再去作文辅导班上课,之前和她加了好友的学妹在qq问她怎么不来上课了。
阮眠只说是找了别的辅导班,另外把陈屹给的书单也发了一份给她,说是老师建议的书。
学妹表示十分感谢,之后在学校碰见,她塞给阮眠几根棒棒糖,阮眠还没来得及拒绝,人就已经跑掉了。
她盯着跑远的身影笑出了声,随手把糖放进书包里,回去之后在qq上说了谢谢。
十一月底的那个周五,八中照例没有晚自习。傍晚最后一节自习课,阮眠在教室写完这周要交的读后感,准备下课拿给陈屹,结果周海半道被叫去开会,班里没了人管,陈屹和几个男生跑出去打球,一直到放学都没回来。
她留在教室等孟星阑做完卫生,一起去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去,路过李家超市,看见穿着黑色篮球服的陈屹站在店门口。
那时候已经是深冬,平城每日最高温度不过度,晚上更是低得吓人,阮眠怕冷,早早的就穿上了薄款的羽绒服,男生却好像不怕冷似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
蹲在台阶上的李执比背朝路口的陈屹更先看见阮眠,他人蹲在地上没动,说话时唇边有一团团白气,“听说你生物竞赛拿了一等奖,恭喜啊。”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难为他还记着,阮眠把没在衣领里的下巴露出来,说了声谢谢。
李执笑了下,从地上站起来。
陈屹早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时就转过了身,额前的头发沾了水,在大冷天里结成一缕一缕。
他抬手把头发揉开,手往下放的时候又顺手挠了挠后脖颈,问:“你这周的读后感写了吗?”
“写了。”阮眠捏着书包的带子:“你现在要吗?”
陈屹点了下头,“行,给我吧。”
李执转身往里走,“进来说吧,外面这么冷。”
三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店里,李执去了后面的院子,陈屹捞起搭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在穿。
阮眠这周回来带了不少课本,书包有点重,搭在柜台边上,她翻到生物书,课本中间夹着笔夹着作文本,还夹着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拿出来的时候,夹在课本最底下的东西掉了下来,砸在玻璃台面上发出“当”的一声。
阮眠偏头一看,是之前学妹给的棒棒糖,一直放在包里也没想起来吃。
站在一旁低头回消息的陈屹听见声响,抬头看过来,“怎么了?”
“哦,没事,东西掉了。”阮眠找到作文本递过去,另只手下意识去拿那根掉在桌上的棒棒糖。
陈屹看了眼她的动作,接过本子随意看了两页作文,说:“周一去学校拿给你。”
“好。”交完作文也没其他事,阮眠不擅长和陈屹独处,李执又久久不回,她犹豫着准备回去了。
陈屹看出她的不安和焦灼,将本子放在桌上,又是那句:“早点回去吧。”
阮眠对这几个字有阴影,乍一听到,整个人微微一僵,眼睛眨了两下,把手里的糖递了过去,“我之前把你给我的书单发给了一起上作文课的学妹,这是她后来给我的糖,给你一个。”
陈屹把糖接了过去,“谢谢。”
“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嗯。”
阮眠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扭回头。灯光明亮,男生的脸庞在光影格外清晰。
她抿了下唇角,缓声说:“陈屹,谢谢你。”
男生愣了两秒,才抬起头说:“不客气。”
阮眠露出一个格外浅的笑,收回视线从店里走了出去。夜色掺着昏黄光影,女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陈屹盯着雾气弥漫的夜色看了片刻,淡淡收回了视线。
其实作文这事要说起来他只能算是中间的搭桥人,真正在教阮眠的是他奶奶沈云邈老先生。
沈老先生大学就读于平江大学人文学院,毕业后一直留校任教,两年前被平江大学返聘回校,现在在学校中文系(前身为人文学院)授课。她教书育人大半辈子,带过的学生如今在业内也都大有所成,可谓是“桃李满天下,春晖遍四方”的最好诠释。
那天赵老师让陈屹教阮眠,陈屹回来之后就把这事托给了沈老先生,请她收个门外学生,也不用教得多么厉害,能把作文能不写跑题就成。
之后的书单和读后感也都是沈老先生给阮眠布置的作业,陈屹怕阮眠心里有负担,就没跟她说实情,每次的读后感批注也都是沈老先生先在别处写好,他再誊到作文上。
阮眠跟着学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没什么大的变化,但也算有进步,起码在前不久刚结束的期中考试中作文没有再写跑题。
思及此,陈屹拆开手里的棒棒糖,吃到嘴里一股子甜到腻的果香味,他微皱了皱眉头,囫囵嚼碎咽了下去。
“睡不着了。”客厅窜风,阮眠被吹得人发冷,低头轻咳了声,“我先去洗脸刷牙。”
“去吧,衣服穿厚点。”
“知道了。”阮眠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在门口碰上刚上完厕所出来的赵书阳。
小男生除了第一次见面叫了阮眠一声姐姐之后,就再也没叫过第二次,但他平时又特别喜欢黏着阮眠。这会,他拽着阮眠的羽绒服下摆,大眼睛扑棱眨了两下,“你想打雪仗吗?”
哪里是问她想不想,分明是自己想玩,又不敢一个人出去玩。
阮眠喉咙发痒,又怕传染给他,握拳抵在唇边,偏头咳嗽了两声才笑着说:“等会要吃早餐了,吃完我们再去行不行?”
“行。”他松开手,“拉钩。”
阮眠哑然失笑,伸出小拇指和他的小拇指勾在一起盖了个戳。
吃完早餐,阮眠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拿了帽子和围巾,带着赵书阳去外面的平地玩雪。
家门口附近的雪还没被铲完,阮眠陪赵书阳玩了会,十根手指冻得通红,最后受不了站在旁边看着他自个推雪球。
赵书阳人小力气大,三两下就推了两个圆滚滚的雪球出来,阮眠搓了搓手,走过去帮他把两个雪球摞在一起。
玩得正兴起,旁边有人喊了一声,“阮眠。”
阮眠闻声回头,看到正朝着这里走来的李执,她拍拍手站了起来,“你们学校高三周末都不用补课的吗?”
“天气太冷了。”话是这么说,他却跟不怕冷似地,敞着怀的羽绒服里里只有一件单薄的t恤,“你干嘛呢?”
“堆雪人。”
李执挑眉笑了笑,偏头朝后看了眼,“那是你弟弟?”
“嗯。”阮眠把冻得快没知觉的手塞进口袋里,和他并肩站在路边,“你怎么从这边过来的?”
李执也两手插兜,“网吧那边有堵围墙被雪压塌了,把路给堵住了,你没发现今早上这边路过的人都多了些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甜大概是更新到现在最甜的一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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