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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7


笔记本的封皮已经有些褪色,里面纸张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但并不妨碍辨认。

        陈屹翻开第一页,上面只写了两行字,一行是一个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印象也很久远的日期,一行是他格外熟悉的一句话。

        ——2008816。

        ——耳东陈,屹立浮图可摘星的屹。

        陈屹怔了几秒,在一瞬间想起那个燥热而沉闷的夏夜,想起那个温吞寡言,连和他对视都胆怯的少女。

        在得知阮眠曾经的喜欢后,他无数次回想着记忆里和她有关的事情,试图从某个节点里找寻到这份喜欢的起源,可却曾未想过,这世上有一种喜欢,叫做一见钟情。

        他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却是她漫长岁月里经久不息的一次心动。

        陈屹忽然意识到手里的这本笔记是什么,整个人像是被捏住了呼吸,捧着笔记本的那只手竟隐隐有些发颤。

        他喉结上下滑动着,指尖轻掀,翻开了第二页,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动静,而这一页同样也是龙飞凤舞的两行字。

        ——2008831。

        ——怎么了。

        陈屹对这个日期并不陌生,那是八中开学的日子,也是他曾经误以为是和阮眠的初遇。

        从一开始就走错的路,在十多年后才重新找到正确的轨道。

        陈屹又接连往后翻了几页,大多的日期和内容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仍旧是细碎而模糊的。

        那些他不知道的岁月里,少女所有的心动和心酸,好像与他无关,可偏偏又和他有关。

        他在她的世界里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重头戏,可她却只是无足轻重的一个配角。

        来时悄无声息,走时无人可知。

        就好像二零零九年的一月三十日,她在溪山寺许下“我与他岁岁长相见”的愿望,而他只是潦草而随便的希望明天不要下雪。

        还有二零零九年的九月一日,她或许在为他将要出国而难过,所以这一页的字迹才会有被水渍打湿的痕迹,可那个时候的陈屹,为出国忙得焦头烂额,但偶尔还是会庆幸可以早日脱离高三的苦海。

        十七岁的陈屹不知道,他的离开是为了学业而不得已的短暂分别,可在十七岁阮眠看来却是再也不见的遗憾。

        她说不

        要再喜欢他了。

        可下一页,却又出!出现一句,我对他的喜欢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要多,我学不会及时止损,尽管想要喊停,可眼里仍旧全是他。

        她竞赛失利,他放弃保送。

        她回归枯燥单调的高三生活,他离开校园,从此与她渐行渐远,悲欢离合她全都看不见。

        拍毕业照那天,他祝她高考加油,后来她回赠一张“祝你高考顺利,金榜题名”的同学录。

        想来那时候,她应该不知道那是他给的同学录。

        散伙饭,他来去匆匆,没能从江让的欲言又止里,在她红着眼眶里,窥见一分喜欢。

        盛夏,她高考落榜回到以前的学校复读,父母给他在平城最好的酒店摆谢师宴,觥筹交错间,他却从未对她的缺席感到遗憾。

        二零一零年的八月十七日,她在热闹嘈杂的街头,有一时间是真的想要将他放下。

        她希望将那两年停留在最好的那一时刻,所以才会在他将要出国的前一天,留下了这样悲伤的两句话。

        ——2010829

        ——“暗恋很苦,像夏季的风,听着很好,吹起来却满是燥热。于是夏天结束了,我也不喜欢你了。”

        ——“陈屹,祝你一路平安,前程似锦。”

        翻至这一页的时候,陈屹倏地停了下来,他脑袋里出现一瞬间的空白,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将箱子里那只破旧的老式手机拿了出来。

        充电,开机。

        在点开短信发件箱的时候,陈屹的指尖都在发颤,他不出意料的在发件箱里的看见了同样内容的一条短信。

        收件人,是他。

        陈屹喉间发涩,心中难平。

        那一天对于他来说,再寻常不过,而那时候,他经常收到同类型的告白短信,以至于在收到这条短信时,他并未当回事,只当做是垃圾短信删除了。

        直至今日,在翻开这本日记时,在看见写下那句“耳东陈,屹立浮图可摘星的屹”的日期时,在看见那句“我又瞒着所有人偷偷喜欢了他一年”时。

        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初随手删掉的垃圾短信,对于十七岁的阮眠而言,却是一整个青春的结束-

        阮眠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才看到陈屹半个多小时前给她发了条微信,说是在停车场等她,后面跟着的是车牌号和位置。

        她又转而下到负二层,没怎么费神就看见了陈屹的车子,!,坐进去时,闻见车里有股淡淡的烟味。

        阮眠心中纳闷,往陈屹那儿靠近了些,像小狗似地嗅了嗅。

        陈屹低头看见她的动作,抬手捏着她的后颈,开口时,声音有着不常见的沙哑,“做什么?”

        她皱眉,心思很快被这声音分去几分注意,“你感冒了?”

        阮眠乖乖解了安全带,从副驾驶爬过来坐在他腿上,膝盖跪在两侧,鼻息间那抹烟味却也因为这个距离变得愈发浓郁。

        她抬头,借着停车场昏暗的光影瞥见他发红的眼角,手指把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你怎么了?”

        “没事。”陈屹低头和她对视,胸腔里翻涌着极为强烈的难过,他竭力控制着情绪,喉结不停上下滑动,无声吞咽。

        阮眠有些无措,她从未见过陈屹这个样子,像是被很多负面的情绪包拢着,无论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

        她靠过去,脸颊贴着他的颈窝蹭了蹭,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仿佛和他的脉搏混为一体。

        良久的沉默后,陈屹揉着她的后颈,声音仍旧低沉沙哑,“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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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阮眠抬起头,看着他,那目光晦涩深情,却带着散不尽的难过。

        情侣间的默契总是奇妙又无解,她像是一瞬间福至心灵,极快地否认道:“没有。”

        陈屹垂眼看她,喉咙像是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没有。”她重复了句,目光专注的看着他,认真而缓慢道:“你能来,而我也还在这儿,就已经是很大的幸事了。”

        这世上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在彼此不曾拥有过的岁月里,我们曾经渐行渐远,可岁月兜转,恰逢好时候,该遇见的人终究还是会遇见。

        故事的开头总是极具温柔,可我们的结尾也不输任何温柔。

        ……

        那天回去之后,阮眠在自己房间里看见那两个大箱子,心里隐约的念头被证实,竟有些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如今,她再翻开那本早就没什么印象的日记,记忆里的那些心酸和难过也好像随着时间的洪流被冲散,只留下浅淡的痕迹。

        那已经不是过去的模样,而是她曾经喜欢过他所有见证,是值得被永远纪!念的一样东西。

        阮眠将日记放进书架里,和她耀眼灿烂的学生时代放在一起,就好像曾经喜欢他的那些岁月也变得熠熠生辉,不复往日的晦涩难明。

        她的念念不忘,如今终有回响。

        过完除夕,阮眠在假期结束前去见了陈屹的家人,和她想象中的温馨家庭相差无几。

        晚上临走前,陈奶奶拉着阮眠的手,递给她一个用红线绣着平安两字的黄色绒布袋,“这一块平安扣是我和爷爷在外旅游时偶然得来的,我们年纪大了也用不上,你和阿屹工作性质特殊,就留给你们在身边保平安。”

        阮眠之前见过陈屹那枚平安扣的成色,并不似陈奶奶说的这么随意,甚至是十分罕见的一块玉,更别提价格。

        但沈云邈不给她推脱的机会,将平安袋塞到她手里,“这块平安扣拿回来之后,我叫你陈伯母拿去庙里开了光,还用你跟阿屹的生辰八字求了只平安符放在里面,所以现在这块玉已经是你的了,就拿着吧。”

        阮眠收了下来,“谢谢奶奶。”

        一旁的陈屹拿着外套走过来,不乐意的反驳道:“奶奶,我拿奖跟这个没太大关系吧?”

        沈云邈说了声你这孩子,又笑着和阮眠说:“说到底也是讨个心安,你们在外都要平平安安的。”

        本章节

        “嗯,我们会的。”阮眠将平安袋收起来,陈屹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戴在颈间的平安扣露出一截黑色的绳子。

        回去的路上,阮眠拿出那块平安扣看了看,又格外郑重的收了起来。

        窗外高楼大厦灯光掺着路灯的光影一闪而过,她看着看着,莫名笑了声,陈屹在等红灯的间隙看了她一眼,手伸过来勾着她的手指,“笑什么?”

        “没什么。”阮眠转过来看着他,“我就是觉得这一年的冬天,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冷了。”

        前方红灯跳转,陈屹收回视线,轻笑了声:“我也这么觉得。”

        前路漫漫,新的一年开始了-

        年一过,南方小城春风一吹,满城花开暖意洋洋,而地处北方的b市却仍旧吹着寒冷的冬风。

        !

        短暂的假期结束后,阮眠又恢复到以往的忙碌生活,甚至比去年还要忙一些,毕竟今年的阮医生逐渐开始独立主刀手术,空闲之余还要兼顾科室论文课题发表的达标率,忙得不可开交。

        比起阮眠连轴转,这一年的陈屹反倒闲下来很多,两个月的病假时间,他破天荒没有回到b市陪女朋友,反而是留在平城整日和李执呆在一起。后来病假结束,他回到队里做了次系统的体能检测,右肩受伤的后遗症有些明显,整个上半年他都没有出过任务,除了必要康复训练,偶尔休息的时候,他也马不停蹄地往返b市和平城两地。

        阮眠一开始还没察觉到这些,直到五月的一天,她空了一天假,在家里找备用钥匙时,无意间在门口的鞋柜的抽屉里翻出二十多张b市和平城的往返机票。

        来回算下来,这半年里,陈屹差不多回了平城十多次,这加起来都快要比他前几年的次数还要多。

        聊这事的时候,陈屹还在看手机,余光瞥到桌上的一沓机票,他摁灭了手机,坐直了身体,“没有。”

        “那你怎么一休息就往平城跑?”阮眠这半年来很忙,几乎和他没什么重叠的休息时间。

        “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啊?”陈屹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李执有个朋友在拍军旅片,没资金请不到专业人士,就找我过去帮忙了。”

        阮眠想了下,好像是有这回事,但质问的谱已经摆了出去,又不好收,只能不咸不淡地哦了声。

        阮眠啧声,“那不太好吧,我复读生。”

        “六百八十三分的复读生,复读一年还成了状元,”陈屹笑:“这难道不该是是编入校史的大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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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眠不和他胡扯,“还是算了,我要是在八中复读倒还说得过去,我又不是从八中考出去的,回头我给周老师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行。”陈屹摸着她腰上的软肉,几下就察觉出不对劲,“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她这半年的工作忙,饮食不规律,刚回来那两个月直接暴瘦七八斤,!,本来骨架就小,看起来更是骨肉嶙峋。

        原先兴师问罪的人没了由头,反被倒打一耙,阮眠心虚,胳膊一抬搂着他,“没有吧,我都有按时吃饭,除非特殊情况。”

        其实不然,她现在排手术,择期的还好,要是遇上突发情况的,或者是给孟甫平当一助,经常连着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

        陈屹压根不信她的话,抱着人上了称,一称不仅原来的没养回来,甚至还倒瘦了三斤多。

        “屁。”

        阮眠又好气又好笑,“那我保证,等你下个月休假回来,我一定一定吃回九十斤。”

        陈屹勉强答应了,晚上做了一桌菜,看着她吃了两碗米饭,又喝了一碗汤才算作罢。

        很快五月也到了头。

        其中有一个视频是陈屹单独cut,但也不完整,开头已经是演讲的后半部分,男人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眉目落拓不羁,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成年男性独有成熟和性感。

        演讲结束后是一成不变的学生提问环节,这个art几乎没什么新意,无非就是问些当初是怎么样的人,现在又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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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眠看到末尾,话筒传到角落的一个女生手里,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学长,你高中时候最值得纪念和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视频的画质不高清,但也难掩男人出众的样貌,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思索,单手垂在演讲台上,另只手扶着话筒,微微倾身,低沉的嗓音经过多次传播依旧清晰无比。

        “最值得纪念的,应该是和阮同学坐了同桌。”现场掀起一阵尖叫声,但很快又因为话筒里传出的声音而屏息安静下来,男人低垂着眉眼,笑得有些无奈,“最遗憾的事情,是和阮同学同桌的时间太短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传出的尖叫声和欢呼声戛然而止,可阮眠仍旧有些止不住的心潮澎湃,就好像那一瞬间,她也在现场。

        后来,阮眠从孟星阑那里看到了视频的后续,在陈屹说完最遗憾的事情准备退场的时候,台下有人问了句,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当时已经走完台阶的陈屹借了导播的麦,站在人山人海的礼堂,抬手亮了亮无名指上的戒指,语气潇洒肆意:“当然。”

        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已经是七月,b市的夏天进的晚,也不像南方城市的湿热,这里空气干燥却不沉闷,风里掺杂着切实的凉意。

        阮眠翻来覆去的看着这段视频,连睡前那一点时间都不肯放过,陈屹洗完澡出来,见她捧着手机看的乐不可支,擦着头发凑过去,“你看什么——”

        他伸手去拿抢手机,“别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我觉得好看啊。”阮眠胳膊拦着,不让他拿手机,而后转头看他,见他耳尖红红,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是在害羞吗?”

        “没有。”他嘴硬,趁她不注意把手机拿了过来,几下退了出来,而后倏地把人压倒,“好笑吗?”

        他来势汹汹,阮眠强忍着笑意摇头,可一出声还是暴露了,声音里全是笑意,“不好笑啊。”

        “……”阮眠脚卷着被子,打了个哈欠,“明天吧,我困了。”

        陈屹却没依她,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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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眠见事已至此,小小地挣扎了下,“我称我称,但你让我先上个厕所。”

        陈屹这下听了她的话,松开手,走出去找称,等了几分钟还不见阮眠出来,他回到房间一看,被气笑了,“你干脆穿裹着被子来称算了。”

        闻言,阮眠放下手里的厚外套,拿起被子试探道:“真的可以吗?”

        “……”

        后来折腾了半天,体重终归还是称了,阮眠抱着赴死的心上了称,眯眼一看,心情大好。

        她指着称上的八十九点九九,“四舍五入,九十了。”

        见确实长回来了,陈屹也没说什么,临睡前又给她泡了杯助眠的牛奶,“你记得把下个月的二十四号空出来。”

        “知道。”那天是陈屹的生日,他今年准备回平城过,阮眠怕时间不充裕,把后面一天也空了出来。

        等到回去那天,阮眠赶的是二十三号晚上最后一趟航班,到平城已经是深夜,陈屹的车仍旧停在上次的位置。

        两个人!人一块回了平江西巷那边,夜晚寂静,巷子里鲜少有人走动,从李执家穿过去的那条小道最近在修排水管道暂时封路。

        陈屹带着阮眠走了当初网吧的那条小巷,以前没有烧烤摊,现在真的支了起来,网吧门口焕然一新,却仍旧能从周围看出当初的破旧。

        台阶上站着几个男生,其中有一个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和黑色带白杠的运动裤,头发蓬松而柔软,侧脸的轮廓很漂亮。

        阮眠多看了一眼。

        “那个男生。”等到走过去,阮眠勾着他的手指,“你不觉得和你很像吗?”

        陈屹语气淡淡的,头也不回地说:“哪儿像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穿着和他差不多的衣服,就连站的位置都很像。”阮眠说着又回头看了眼,男生像是注意到什么,往这里看了眼,这一次,她没有躲闪也没有紧张,反而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就连被发现有人盯着看时的反应都一样啊。”

        听到她说过去的事情,陈屹倒没那么介意,反而还跟着她一起回头看了那男生一眼。

        陈屹想到这儿,收回视线,轻轻笑了一声-

        陈屹二十八岁的生日过得挺平淡的,但处处都透着温馨,长寿面是爷爷和奶奶亲手擀的,蛋糕是女朋友和母亲一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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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晚上那一桌饭都是父亲一个人完成的,全程没让家里的阿姨和佣人插手,一家人和和乐乐吃完饭,给他正儿八经的过了个生日。

        许完愿切完蛋糕,陪着家里人说了会话,为了不打扰两位老人的休息,陈屹和阮眠九点半就从平江公馆出来了。

        小城的晚上也挺热闹的,夏风温热,带着熟悉的味道。

        两个人沿着街边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八中门口,这个季节学校里只剩下高三生在补课,门口的值班室也从往日的三人削减为一人。

        陈屹看着以前高二时的那栋教学楼,提议道:“要不要进去走走?”

        “好啊。”阮眠转念又想到什么,“我们没带证件,能让进去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陈屹牵着她走过去,结果还没怎么说,大爷就大手一挥放行了。

        !阮眠唏嘘,“现在管的这么松吗,我前几年回来看望周老师,带了身份证也不让进,最后还是给周老师打电话让他出来接我的。”

        “毕竟是暑假么。”陈屹说:“而且又这么晚了。”

        阮眠想想也是,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一旁的篮球场,这个点球场里竟然也有还有男生在打球,好像还挺热闹的。

        她停了下来。

        阮眠收回视线,等走到教学楼底下,竟然还碰见了熟人,“李执?”

        “嗯?”李执抬手摁灭了烟头,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人走下台阶,“你们怎么在这儿?”

        “没什么事就过来了。”阮眠看着他,“你在这儿干嘛呢?”

        “哦,有个朋友来这里试景,弄完了,在楼上看电影呢。”李执挥了挥空气里的烟味,“要不要上来看看?”

        说着,三个人就一起上了楼,也挺巧的,他们放电影那个教室正好就是阮眠和陈屹高二时的教室。

        教室里没开灯,全靠着幕布上那点光亮,稀稀落落坐了些人,阮眠和陈屹从后门进去,就近坐在靠墙边最后一排的位置。

        本章节

        这个位置太熟悉了。

        阮眠一坐下来,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他们还在八中读书的那段时光。

        她扭头看了眼陈屹,倏地想起高二第一次月考前,周海在教室放学校安排的心理健康教育的视频。

        男生也是像这样懒散的靠着墙,神情寡淡的看着屏幕,昏暗的光影在他脸上分割出明暗不同的侧影,衬得他模样隐隐绰绰。

        阮眠莫名有些想哭的冲动,她看着陈屹,逐渐将他和记忆里的男生重合,但好像又有什么不同,十六岁的陈屹不会在意十六岁的阮眠任何一个目光。

        可二十八岁的陈屹会。

        他转头看向阮眠,在桌底牵住她的手,就好像学生时代瞒着老师和同学在教室里偷偷谈恋爱。

        阮眠看见他动了动唇,可惜光线昏暗,并没有看清,她倾身靠过去,“你刚刚说什么?”

        下一秒,唇角忽地落下两片温热。

        “想亲你。”他说。

        他们进来的晚,电影已经播到结尾,没一会就开始唱片尾曲,阮眠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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