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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决裂


  这是一个有些颓靡的梦,  真实又虚幻,可是当他彻底恢复神志时,  对上的是之之那双涟涟的泪眼,红得似桃花瓣的眼眶,他的手紧紧地束着那不堪一握的腰肢,那雪白的睡裙褪了一半,在月光下滑腻得几乎透明的肌肤大片大片地裸/露在眼前。

  “哥哥……我是之之啊。”她念着,伤透了心一样,那双总是对他笑着的眼睛里矛盾地交织着爱恨,  爱意浅薄,恨意挤占为首。

  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在她扭头抗拒的时候,  总是抚摸药草和古琴的那双手扣住了她的双手,让她无力抗拒,“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他说,清冷沉磁的声音里有太多的情绪,说不尽,  都化作这一句。

  “哥哥,  为什么啊。”她又一次问出了这一句注定不会有答案的话。

  这一次薛素鸣没有回答她,  或许是桃花蛊在影响着血液里沸腾的东西,  又或许是他也无法压抑那一份情感,那种炙热痴狂得如潮水汹涌而来的欲望挤占了所有的神志,  他将自己沉溺在这种似醒非醒的世界当中,  把她也拉入这红尘中为欢。

  他吻住了少女的泪珠。

  雪白的肌肤上她的泪痕像是酝酿的珍珠。

  可惜她的哭泣并不能令得她的师兄醒悟。

  回望这二十一年的岁月,  忽而觉得自从她来到身边,  仿佛是沉寂的时光终于有了神色,  就像师父说的那样,  师兄妹两人相互扶持,相依相伴,他也本以为这样的岁月会一直一直延续下去。后来才发现,月迷谷是他的囚笼,而非是她的,当稚鸟已经展翅,盼望着天空的高低时,他残酷地剪短了她的翅膀。

  所以,她会恨他。往日的多少欢喜,从今以后就会多少的恨不再见。                        

                            

  可是,人的七情六欲往往并不由人把握。

  无疑,他是爱她的,却也恨她像木头般无情,更恨自己为何就偏偏爱上了她,偏偏就只想着她,偏偏就算被她恨,被她讨厌也无法抹去这些龌龊的心思。

  妄为圣手,妄称谪仙,勘不破这万丈红尘,栽在了她的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高傲如他,也低下了头颅,那颗无垢而高贵的心终于裂开来,瑕疵出现的时候,他的吻肆意而张扬,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之之的发丝散开,如流云般地垂落在柔软的沙发上,她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唇齿相交时,她猛然睁开了眼眸,那双眼睛亮得如夜晚的辰星,那一刻,像是命运共同体一样,她发觉薛素鸣的那颗无垢心出现了瑕疵,藉由这个缠绵而又凶残的吻,源源不断的气运渡入她的口中,淡紫色的气运入唇,瞬间全身都被治愈得暖洋洋。

  她有过一瞬间的狐疑,还是不信,甚至在这种局面下,还能够清醒地想着。

  薛素鸣爱上了她。

  她终于信了。

  气运者的气运只会在他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出现,而当在他入魔时,她即便吸取气运,连天地也不能阻止。

  系统无声地吸收着气运。

  梦禾香已经燃到了尽头,香气越发的稀薄,时间差不到了。她有些遗憾,意犹未尽地吸取着那散发着淡紫色的气运,主动地与他唇齿勾缠,白衣人的发丝和她的青丝在纠缠中缱绻,那双曾经淡漠的眼睛此时里面尽是炎炙而冷艳的红。

  “之之。”他唤。想要证明她是真的,而不是一个梦。

  然而少女却有些颓靡的样子,她的唇被吻得发红,像是晨露中的蔷薇般娇艳。那双眼睛像是林间的水雾般倾斜着视线。                        

                            

  也许,往日他为上,她为下,他是师兄,她是师妹,就像现在明明她在轻轻喘息,她是那个弱者,可是在这一刻,在他们之间,她才是那个主导着一切的人。她食爱为生,看穿了男人心底的脆弱,唇瓣轻轻分开时,她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姿态又像是往日那样的骄傲。

  她不言。却被薛素鸣环住,呼吸之间,他轻轻的,温柔的,情怯地唤着她的名字。

  之之。

  之之。

  之之……

  像是蛇类嘶嘶鸣着,一声一声地将她困得更紧,恨不得融为一体。

  “哥哥,你爱我吗?”

  白衣青年闻言,眼底的红意有些摇晃,像是一抹最耀眼的妖艳。他动情了,便像是雪山融化般的,多了人间的暖色,暗哑的声音响起在室内。

  “若是我爱你,你会一直陪伴在我身侧?”

  “哥哥,你真的是好贪心呢。”少女把脑袋轻轻地搁在他的肩膀上,甜丝丝地笑着说着。

  她这种诡异而又奇怪的变化,薛素鸣像是习惯了,人总是受到太多的刺激后性情大变,又或许那些曾经掩饰的底色,在这一刻终于主动地剥落,比起她逃,她害怕,他甚至于欣慰,她成长了很多,终于知道该怎么应付他。

  她恨他。

  她仿佛不屑于掩饰。可是这恨中,掺杂了太多,爱与恨纠缠不休时,那些欲望和贪婪如影随形。

  他回答着她:“就算是恨我,我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他如玉般精致剔透的容颜上绝无一丝的虚妄,这句话他说得太认真,以至于身为骗子的之之都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她笑,笑得天真灿漫,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眉眼如春花初绽,春水般一腔柔情。“哥哥,恨你又有什么用,我想,也许一直待在你的身边也不错。”                        

                            

  一时之间,薛素鸣都不由为她的话所惑。

  少女还勾勒着遥远的未来,语气有些梦幻地说着:“哥哥,你说得对,既然我无法离开你的身边,那么……我总要学会自己接受,或许在这月迷谷中才是真的适合我生存之地,哥哥,你会永远都爱我的是吧,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你想得到我,就要满足我所有的心愿。”她的目光落在白衣青年的身上,那双细嫩的手忽而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刺入灵魂般的悸动让他有些不适,可是他更在意的是她话中的话。

  “你的心愿?”

  之之露齿一笑,干干净净地,像是花上的水露。“我要你只许看我。若是有一天你失诺了,我永远也不会再见你。”她笑着说着最残酷的话语。不知何时,她取出了一条白绫。微微挑着下巴,向他致意,那样骄傲。

  而他的眸光落在那条白绫上时,终于明白了她的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低声说:“哥哥,你知道吗,我始终介意着,那一天为什么你不能再早点出现,再早一点,我的爹娘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这双眼睛,我很早之前就像毁了,可是这样漂亮的眼睛,这么好的师兄我怎么舍得呢。偏偏哥哥你说……”

  “你说,你只有我。你会满足我所有的愿望对吧。”无邪的语气,最残酷的话语。披着青丝的少女一袭白裙,袅袅得像是随风飘落的叶子,那双湖水般清澈的杏眼纯真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这些年反复无常、喜怒无常,不只是少女喜怒无常的性子,更多是无法遏制纠葛的过去。                        

                            

  她曾经在年少的时候,亲眼看见两亲死在自己的眼前,无论她再怎么装作不在意,对所有人笑,像太阳般肆无忌惮地散发着青春,可是在夜里,她总是会哭。

  他听见过她的哭声,呜咽,如小兽般的啼哭。

  “没有了这双眼睛,你真的会忘了?”他看着那条白绫,淡淡地问。

  “试试?哥哥,你害怕吗?月迷谷的谷主,为了我,三年不能前往盛京,为了我,不再有一双眼睛,所有的偏爱都是有代价的。从今往后,我会忘记,一直陪在哥哥你的身边。”她循循善诱地说着。

  小骗子。

  他在心里说。

  从某一刻起,她的嘴里就没有过一句真话。那双含笑的眼底冷酷得没有一丝情绪。可是,他知道,想必这就是她这些年来心里的沟渠,难以忘怀的恶念。他从她的手间取过那条白绫,倾覆眼上,白绫拂去了所有的底色,世界之间只有朦朦胧胧的暗。

  “我不会取下。”他说。

  她又不太满意了,“哥哥,嘻嘻,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像是不满足于他的淡定,他的轻而易举的接受。

  她心情不太好地拔开遮住他眼睛的白绫,当着他的面践踏了一番,恶声恶语地说:“哥哥,我想换个心愿。”

  薛素鸣沉默了一下,嗯了一声。

  她又好似困了一样,捂着嘴,瞌睡极了,催促地说:“哥哥,我困了,你快回去。”她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薛素鸣是习武之人,她的力道柔柔的,对他来说无疑是撒娇一样的。

  他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令之之有些心窒,她作天作地,最终还是把他给弄了出去。

  小师妹,无论怎么黑化,作一下皮一下也都是可爱的吧。                        

                            

  之之也不免庆幸,他没有到那种强迫她的地步,否则她会疯了的。

  她背靠着合拢的门,慢慢地蹲了下来,喊了系统。“醒来了?”

  系统说:“之之,还差一点点,我们就能换下一个目标了。”

  之之面无表情,显得相当漠然,“在离开月迷谷之前,我会解决的。”

  系统像是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地道:“之之,刚才你为什么要和薛素鸣开那个玩笑,你知道的,他很敏锐,如果被他察觉到了什么,就算他的无垢心破,我们也会被这方世界意志发现,那个时候就会很危险。”

  之之有些不以为然,甚至于嗤笑了一声:“系统,你未免也太高看了我,薛素鸣像是那种为了谁,连眼睛都不要的人吗?男女之间的私语,听听就好,多半只是说说罢了。”

  一个医者失去了眼睛,就像是盲人失去了拐杖。薛素鸣说爱她,其实不过是一种贪婪,不过是一种占有,他才不会为了一点宠溺,就将自己最宝贵的眼睛奉献,就像他当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死在他的面前也无动于衷,就算是现在,他也不曾觉得自己有过什么错。

  “他啊,就是这样的人。”

  系统忽而不懂他们这些人了,可是那一刻,它明明检测到,他是真的信了之之的话的。听到之之的话,一时之间,系统也不敢断言了。反正只要拿到了气运,一切都好说话。

  她恨他。可是他爱她。他绝无可能放她从身边离开。就算是恨,是纠葛,也要她生死都在身边。她的爹娘死在她的面前,是在他认识她之前就已经发生的事,薛素鸣从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如果没有他们的死,他们未必就会有现在。                        

                            

  这是因果,也是注定。

  可是,她就会因此而默默地牵扯着情绪,她恨他,却也依赖他,他们或许这一辈子都将这样纠缠下去。就像师父说的,相依为命。很美的一个词语,他欠她的,她想要一双纯白无垢、没有遇见死亡的眼睛,那他就给她。

  从前,他听到别人说他冰冷无情、孤傲刻薄,他以为很可笑,不过是弱者的自以为是、自欺欺人的说法。直到现在,遇见了她,有了她,他想体会那些七情六欲,就算是她那些过于敏感纤细的情感,他也想着一并体验。

  没有了一双眼睛,他还有一双手,可以牵着她的手,陪着她。

  银针缓缓刺入穴道,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黑暗,声音反而更加敏锐了。内家功夫过人,纵然是不能目视,一切也悉如眼中。

  “谷主……?”百蕊等管事却被他这副样子吓得个惊慌失色,差点忍不住上前望闻问切一番。

  当然,号称圣手的第一医仙又岂非浪得虚名,他看透了每个人的心思,淡淡的话透着一股镇定、果决。“试药之时,误用了罗心花,毒入眼部,近来都无法视物。”

  大家都是欲言又止,好好地,一夜之间,忽然自家谷主的眼睛都废了,这叫什么道理。无论他说的借口多么理直气壮,大家都难免想歪。

  若是瞎了一天,两天也就罢了,可是时间一长,大家居然都习惯了谷主带着白绫的样子了。瞎了眼睛的谷主仿佛也多了一些烟火气,有些脆弱的美人样子,当然没有人敢说,都只是在腹诽着。

  当薛素鸣眼睛倾覆白绫,眼睛暂时不能视物的样子出现在之之的面前,饶是她,也呆滞了一下。                        

                            

  可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更加亲密与她,更加依赖与她,除了那些必须处理的事务,必须要做的药人试验,他寸步不曾离开她的左右,像是一条蛇般紧紧地缠着之之,几乎让她难以呼吸,没有了一点自由。

  而在月迷谷中,他们的婚事也像是板上钉钉。自从薛素鸣瞎了一双眼睛以后,那些流言蜚语竟然也慢慢消失了,谷中竟然有了些声音,说是他们很般配。

  之之冷笑,般配,可能他会心死得更快。

  当万物凋零之时,初冬已至,寒梅发了几枝,微澜湖上的湖水已经结了浅浅的冰层。

  琴声铮铮,悠悠地应着窗外的风雪。

  她卧倒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琴声,比起过去那些技艺高超的琴曲,现在他的琴声里蕴含了太多的情意,分外地让人讨厌。

  “哥哥,没有了一双眼睛,还习惯吗?”她的手指轻轻地穿过他的手,寒凉地点在那白绫上,丝丝的感觉仿佛透过白绫传给眼睛所属的神经,白衣青年指尖跃过一声破的响声,他抿着嘴,手指离开了琴,一只手覆住了她捣乱的小手。

  她的声音带着些怜惜,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这些日子以来,她作天作地,他每一次都满足了她。她甚至不允许他主动亲近他,否则就发脾气,他也都默许了。

  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他想,他总有耐心的,时间长了,他仿佛也习惯了,她喜怒无常,可是她笑的时候,她怒的时候,姿态不一,都伴着她的声音,她昔日的印象映在了心中。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四感敏锐得不像话。

  “还好。”

  她又委屈了,“哥哥,是我对不住你。因为我一点点忘不掉的过去,就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太坏了。”                        

                            

  青年下颚线条流畅,如孤雪般白皙,他忽而靠近她,泛着光泽的唇瓣在她额头上轻轻一靠。

  “嗯。”

  之之咦了一声。又听见青年说:“所以,以后陪在我的身边。”

  她始终说不出那个字。长而久之,他很失望,心里再多的不安,也只能紧紧地拥住她,温暖如初,窗外风雪再大,那都是外面的世界。

  可是,她却推开了他。起身默默地离开。

  在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时,薛素鸣开口了。“之之,婚礼的日子将至了。”

  少女的脚步迟顿,她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婚礼的日子是在晴雪时,整个月迷谷都陷入一片喜庆的红色。

  薛素鸣牵着她站在高台之上,祭奠历代月迷谷的先辈。他金冠喜服,凤冠红衣,新娘新郎仿若这冬日里最艳的一抹颜色,铺陈到远方。台下的人们都看愣了。

  可是,在举杯对酌,他饮下了她的酒,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汹涌而至的至毒令的他喉咙一甜,猩红的血沁湿了手指,他有些茫然地,朝向她的方向。那一刻,台下纷乱喧闹的声音都在耳中沉寂,他听见她说:“薛素鸣,你看,从今日起,你便会是最大的一个笑话。”

  他止住了经脉,支撑着身体,任发丝在风中纷乱。“之之,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因为我讨厌你啊。”她笑盈盈的说着,挟天子以令诸侯,方音、百蕊等人不断地对她说着话,想要让她放弃,可是她全然当做没听见,还有闲情在他耳畔说着这话。

  不是恨,而是讨厌。

  薛素鸣的思绪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中,至毒对他常年把自己当做药人来试的身体影响是极其缓慢的,甚至,那一刻他的神智无比的清楚。                        

                            

  “强娶师妹,反而被师妹弄得半死的天下第一神医,国手圣手薛神医,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有趣的笑话呢。”

  她亲密地在他耳畔说着,旁若无人地说着。

  他还有余力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却被她一根一根地扯开,视线开始朦胧,他的眼睛里还映着那张美丽无情的面容,那双杏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像是石头一样坚定可怕。

  “你……恨我。”他沙哑着嗓子说。

  之之摇头,“不,我不恨你了。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就事了。往后你要是想报复我,也很好,只要你能找到我。”

  她用残酷而温柔地语气,推开了他。

  方音和百蕊等管事轻功行至了高台,高台之上,少女凤冠红衣,长长的裙摆随风飘舞,仿佛不存于世的仙子。忽而,她脱去了金冠和红衣,低下是淡青色的衫子,青丝半披,仿若是一只蝴蝶般。

  方音扶住了红衣的谷主,朝大声之之地喊着,声音听上去有些悲哀。“之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一袭黑色衣衫的少年如利刃般降临在高台之上,护住了之之。

  之之看向那些昔日相熟的人们,唇瓣泛开一个笑容。“当然是逃婚了啊。”

  大家对忽而出现在高台上的黑衣少年也是极为陌生的,而但听到从少女最终冒出的话语时,头皮都在发麻。

  “抓住她。”林忘生怒道,几乎在他说出这句话时,谷中的暗卫们已经上前了,只不过那黑衣少年只是一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接近在高台中心的之之。

  “都退……下。”不知何时,薛素鸣在方音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他唇瓣咳了些冷血,白绫也覆了血迹,发丝乱飞,有些颓废冷酷的冷艳。                        

                            

  之之笑道:“那就多谢薛谷主了,玄武,别纠缠了,咱们离谷才是正事呢。”

  黑衣少年一剑挥破所有的真气,站在了之之的身前,俨然一副保护者的样子。

  一身喜服的薛素鸣看了他一眼,呵了一声,“看来,你已经是早有安排啊。”

  目光所及,台下尽是这一次请来参观婚礼的客人,毕竟月迷谷已经将近六十年没有举行过一次婚礼了,为了结交请来的小门派,亦或是一些小权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

  “只怪你的梦到现在才醒。”少女的声音冷酷极了。

  方音的手指上都是血迹,她眼睛红了,望着之之。

  之之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玄武,走吧。”

  她话一落,那黑衣少年便将她抱起,脚步一动,穿梭在高台高楼之间,转眼间便消失在眼前。

  薛素鸣听着风声,手指颤抖着,止住了所有想要去追的人。

  “谷主!”他又吐了一口血。方音哭了。

  百蕊连忙为他止脉。

  很多种声音,可是唯一他想听见的声音不见了。他下意识地唇瓣有些苦涩地抿起。他伪装的冷漠底色,终于是伪装的了。

  意志禁不住沉沦,她的笑脸浮现在眼前。他冷漠地看着,走了,终于走了。终于,这一天到来了。

  在彻底坠入黑暗中,他绝望地想。

  作者有话说:

  换人,换人,下一个写还是穷书生的裴玉

  以后,还会写前世的啊,还有薛素鸣也会出现在后边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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